“沈家尉,你滾,你滾,你滾!”白潔單手用毛巾遮在身前,又抓起茶几上的水果,一股腦地往沈家尉身上砸。
“叫你滾!”沈季珞沒辦法替白潔主持公道,正如沈家尉所言,他們又不是第一次。況且這事鬧大了,影響白潔的聲譽。
現在他只希望沈家尉快些離開,不要再出現在白潔眼前,不要再刺激她。
沈家尉被鮮血模糊的俊臉躍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絲滑如天鵝絨的優雅聲線溢出讓人聽了怒火攻心的話--
沈季珞眉一皺,在胸中早就亂作一團的怒火立即撐裂胸口,他身姿敏捷,猶如蛟龍潛水,揮出去的重拳足以將人摧毀。
然而沈家尉的距離有些遠,他剛衝上去的時候身後一雙小手好似藤蔓從後纏在他胸前。
“季珞,讓他走,求求你快些讓他走,我不想見到他,多一秒也不想……”白潔從後死死摟住被怒火吞噬的男人,哭聲哀婉,求沈季珞不要再和沈家尉糾鬥下去。空氣裡有屬於沈家尉的氣息,她聞着就作嘔。
她受不了,她快要窒息!
沈季珞鼻息粗重,他一雙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着頓在半空。怒視沈家尉的目光森然可怕,身體也在憤怒中起伏!
沈家尉挑聲一笑,慵懶地從盒子裡抽出幾張紙巾,撫在鼻尖處,邁着沉穩的步子離開屋子。
就連他的背影也都帶着狂妄的囂張。沈季珞雙目赤紅,心頭的火幾乎都要將他燒燬。
若不是身後白潔緊緊地抱着他,他早就衝上去將那個男人按到地上往死裡揍,哪裡還會容他逍遙離去?!
然而此刻,最重要的關心白潔如何?
冷靜下來,沈季珞又轉過身,“你怎麼樣?”
白潔白皙的身體僅披了一條薄薄的浴巾,慌亂中她將浴巾在胸前繫了個結。而在剛纔她用力的擁抱沈季珞時,結已經鬆動。等他轉過身來的時候,浴巾就從她身上滑落下去。
不着寸縷,她漂亮迷人的身體在陽光下泛着一層暖暖的金輝。
白潔垂着頭,一個勁哭。
沈季珞不得不撿起地上的浴巾重新替她遮好,儘管他已經小心翼翼了,但忙亂之中兩人的身體還有不可避免的有所接觸。
只將浴巾搭在肩頭並不能遮住旖旎風光,沈季珞說,“你自己來。”
隨後他轉身走去門口,將敞開的大門關上。
他面朝大門原地站了會兒,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轉過身。
白潔還是垂淚,已經將身體包好。
“你還好?”他過來,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終於,白潔擡起頭來,一雙流着淚的大眼睛泛着迷離的光芒看他,“是不是你也覺得他的話說得沒錯,我和他已經上過牀,再來拒絕,我是在裝?”
“我沒那麼想。”沈季珞覺得喉嚨有些許乾澀。
對白潔的情感很複雜,愛人間的感情是絕對沒有了,但亦友亦妹。如今她被沈家尉欺負,他不可能不動怒。也不可能不心疼……
緩緩,白潔淚跡斑斑的臉上牽出一抹悽楚的笑,“我活該,是我自己犯賤,
當初是我求他上我,現在又怎麼可以怪他強暴?不止他,就連我都覺得自己好假,好做戲!”
“別說了!”聽她哭着說這些,沈季珞心口堵得慌。
“先回房間穿衣服,我在外面。”
白潔淚眼汪汪看他一眼,小手抓着胸前的結,慢慢走回房間。
沈季珞看了眼四散的女人衣物,粉色內衣掛在檯燈的罩上,白色底褲落在茶几一腳,已經破碎不堪的衣裙被甩在另一頭的沙發裡。
他沒什麼表情,動手整理客廳裡的一團亂。
不遠處一直躲在樹後的狗仔用手頂了頂旁邊的同事,“拍下來沒?”
“放心,拍好了。這一次保證火!”
他們所屬公司是一家新辦的雜誌社,雜誌銷量不佳。大家一合計,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於是花了大價錢買通保安溜進來,就想看看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火上一把。沒想到他們剛來就拍到那麼勁爆的東西。
白潔赤着身體站在“國民老公”面前,而他也抱了她。不過--爲什麼沒有下一步?
吃瓜羣衆想看細節,細節,細節!!!
“要不要回去?”拿着照相機的同事問。
“不急,再等等。”說不定等一下就有細節了呢?
沈季珞收拾好客廳,餘光一瞥,瞄到落地玻璃上那大團黑色的泥土痕跡。這纔想起他過來的目的!
他往前去,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看。窗外盛開着粉色薔薇,一朵一朵嬌羞可人的樣子,在微風中搖曳。
陽光下,庭園靜謐,好像什麼都不曾有。
只是透過落地窗,沈季珞清清楚楚看到地上有一隻摔碎的瓷花盆。茉莉花的根深紮在黑色的泥土中,椏枝斜斜倒在地上。
是誰會幹這些事?
沈季珞想找來保安問一問,又考慮到目前白潔的狀況不方便再叫其它人進來。
看來這事只有先緩緩。
沈季珞走回客廳,他看了一眼房間的門。半敞。
自從白潔進去已經快十分鐘了,可她一點動靜也沒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這麼想着,沈季珞就很擔心,他快步走過去。站在門口,就見白潔躺在牀上,身上蓋着粉色的真絲薄被,她好像是睡着了。
不過沈季珞確信,她根本沒有睡。
發生這樣的事,沈季珞知道她無法接受。而且對於這種事,他也不知該怎樣安慰。
事情鬧大?那對白潔不利。
但就這麼隨沈家尉去,往後那個男人會不會經常這樣胡來?而且什麼也不做,對白潔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她不甘心,卻又沒辦法懲治沈家尉,這恐怕是此刻最讓她受不了的。
沈季珞並沒走進去,就在他想讓白潔一個人安靜地獨處時,牀上的人忽然開口。
那聲音很輕,但門口的沈季珞卻真真實實聽得明白。
“如果今天是程然受了欺負,你會如何?”
怎麼提她?沈季珞不願意白潔把程然牽扯進來。而且還是這麼齷齪的事。
“你會如何?”也許是
沈季珞的沉默刺激到了白潔,她又問了一遍,聲音微尖,語氣略急。
看來她是執意要個答案,沈季珞如實道,“我會殺了欺負她的人。”
聞言,白潔遙遙看着站在門口的男人,問,“可是你不會因爲我而殺了沈家尉,對不對?”
白潔的話很明顯還在拿她和程然在自己心中做比較。
沈季珞不希望白潔繼續陷在對自己的癡戀裡,可這個時候他還能說什麼?白潔受了那麼大的傷害,萬不可再在她精神這麼脆弱的時候再在她心頭重重劃下一刀。
沈季珞轉移話題,問,“要不要子妍過來陪你?兩個女孩子在一起,更好說話。”
“難道你還想讓今天的事被第四個人知道?”白潔依舊躺在牀上,眼淚順着眼角傾瀉而出。
“你誤會了,我沒有那麼想。”沈季珞解釋。
“你能不能進來?”
沈季珞沒有拒絕,依言過去,站在牀邊。
白潔又說,“抱抱我好嗎?”
沈季珞沒有多話,只坐在牀畔。
白潔拖着一副傷痕累累的身體坐起,她已經換上乾淨的睡裙,依舊是白色。她喜歡白,耀眼的白,聖潔的白。
可是想到剛纔被沈家尉強暴,白潔就覺得自己好髒,已經不配白色這麼高雅純潔的顏色了。
“季珞……”她撲到沈季珞的胸膛上,“我覺得自己好髒,好髒啊……”
她哭聲讓沈季珞很不好受。胸前的她身體還在顫抖,可以想象她是受到多麼大的驚嚇和傷害。
“我知道,你心裡也在想,反正我和他也不是第一次,若說髒,我早也就不乾淨,我沒有資格再拒絕他,這一切都是我應該的,我應該在他身下承歡,我應該配合他,我不能把自己放在受害人的角色要你幫我,我更不能以這件事從你這裡討要關心,討要呵護,我不能……不能……”
白潔飲泣着,小手緊緊抓着他手臂,淚花的小臉還在他胸前的襯衣上胡亂磨蹭。
“別說了”,沈季珞不忍心她折磨自己,擡起手將她擁入懷內,“事情過去了,不要再想。不過做爲一個女孩子,你要知道如何在已經受到傷害的情況下,再將傷害程度降到最低。”
有些事,沈季珞作爲一個男人,不好說得太明白。
白潔從他胸口慢慢擡起一張我見猶憐的淚臉,似是還沒有聽得太明白,清眸泛了幾許疑惑看他。
沈季珞眉一皺,直言道,“需要我出去給你買藥麼?”
若是有了孩子,那可就不好辦了。
藥?白潔心頭重重一震。
用俗話說,自己就是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需要吃藥麼?
她搖搖頭,說,“我不要藥。我只要你,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想着自己已經提醒過,她應該會記得保護她自己。沈季珞就說,“好,我留下來。已經中午了,我去給你做些吃的。喝點粥?”
昨晚他見廚房裡有些紅棗和枸杞,這種時候,給她熬些滋補的粥應該會好一些。
白潔點頭,不過她的小手卻沒鬆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