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珞也認爲沒有迴避的必要，況且不接電話，更不知道那個女人會多想些什麼事出來。
“喂……”他接聽。
“沈季珞，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程然沒有廢話，直接挑明瞭問。
她正躺在牀上用手機瀏覽新聞，就看見他和白潔在一個小房間裡相擁的相片，他們旁邊堆滿了鮮花，就好像他們是對令人祝福的情侶。
這相片映入程然的眼裡何等諷刺？！
沈季珞不語。
“你是不是和她一起？”程然問。
“是。”沈季珞沒有隱瞞。
果然啊，他又去幽會那個女人了！
“你們現在在酒店？或者別的地方？”程然已經氣得要吐血，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等我回去再說。”沈季珞雖然對程然有些意見，可還是有些許理智，不想在電話裡與她爆發更激烈的衝突。
一切等他回去，兩人當面說清楚。
“我不要等！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還在乎這個家，還在乎慕恩和悠然，你就立即回來！”
“程然，你不要口口聲聲拿孩子威脅我。你該知道，我不吃那一套！”
“是，如今你連孩子都可以不管了，因爲你的心全飛到白潔那裡，你就吃她那一套對不對？”程然本來就不是個包子，這兩天在和沈季珞發生這麼大的爭執後，她更不可能忍氣吞聲。
“沈季珞你給我聽好，白潔她就是個心機婊，她看上去人畜無害，背地裡盡玩陰的！你們男人偏就愛被她那種楚楚可憐的樣子欺騙，可這個世界上，只有女人才能完全看透一個女人。你根本就是被她矇蔽了雙眼，她不如你想得那麼柔弱！想想她之前怎樣陷害我，想想她之前在我們之間搞了多少破壞……”
“夠了！”沈季珞真的聽不下去，他已經受夠了和程然這種無意義的爭吵，他厲聲打斷程然，道，“別再說什麼被她陷害，如果你真沒做過那些事，至於被她拿到相片？她是怎樣的人，我和她二十多年的感情，我一清二楚，不用你操心！”
程然感覺肝氣得打顫，“是，你和她二十多年感情。你是要提醒我，我和你認識前前後後不足兩年，你沒把我認清，以致你後悔了，你不想再過了？！”
“我說過，這輩子我沒做過後悔的事！”聽出她語氣裡的傷心，沈季珞微微心驚。
他很清楚程然衝動的性格，她一怒之下會做出許多令人無法接受的事。也會說出許多難聽的話！他還不希望兩人之間走進死衚衕，他只是覺得他們之間需要時間彼此冷靜一段時間。
“小然，有什麼話明天等我回去再說。”分開一夜，冷靜一夜，明天大家把心敞開來談談。
“去你的明天！沈季珞你聽好，你儘管和白潔期待明天，我不奉陪！我和你再也沒有明天，我要離婚，你聽清沒有，離婚！”程然怒吼，氣得一下子將手機甩在牆上。
嘟嘟嘟--，
手機傳出“呯”的一聲，隨後斷線。
沈季珞覺得頭痛，他沮喪地垂下手，看了眼漸漸暗下去的手機
屏幕，雙頰微微鼓動。
白潔不動聲色觀察沈季珞的反應，很明顯他正與那頭的人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
而且剛纔程然的聲音很大，就在旁邊的白潔也可以清晰地聽見她在那邊怒吼。雖然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但從沈季珞的隻字片語中，不難發現他們爭論的對象是自己。
哼，程然，你一個低俗的貧賤女子，有何與我競爭的資格？
吵吧，吵吧，你鬧得越大，對我越有利。
白潔不讓心底的想法浮現出來，她往前幾步靠近沈季珞，柔聲說，“要不……你回去吧。反正這些年都是我一個人，今晚也可以。我早就習慣了。”
沈季珞正闔眼按着眉尖，聽見白潔的話。他從疏落的指縫裡看她少頃，放下手，說，“不用管她，今晚我留下來。”
現在回去她也在氣頭上，自己也被氣着了，還沒緩解過來。兩個都被怒氣包裹的人不適合處在一起，明天或許再談會好一些。
聽他說會留下來，白潔好開心，嘴角牽起一記滿足的笑意，如同花朵綻放。
“你餓不餓？我去弄些吃的來？”
經她提及，沈季珞纔想到自己晚餐都沒吃。
因爲想着音樂會結束，大家會一起替白潔慶祝，所以這會兒肚子還空着。
“家裡有東西可做？”他問。
白潔說，“應該有一些，我去找找。”
“一起吧。”
“好。”
燈火搖曳中，兩人一起走進廚房。
這一夜對兩人來說都是煎熬。
程然在牀上輾轉反側，腦子裡總會想着他和白潔正在聊着什麼，或者在做着什麼？
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再想，可她還是沒辦法控制。時間拖到下半夜，眼皮再也撐不住，這才渾渾噩噩閉上眼。等被鬧鈴吵醒的時候，前前後後閉眼睡覺的時候不足三小時。
程然拖着疲憊的身體堪堪下了牀。
她神色很不好的下樓來，廚房裡只有一個保姆的身影。
“兩個寶寶還在睡？”她問。
保姆回頭看她，“昨夜鬧得有些晚，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程然點頭，“我待會兒要上班，就不陪他們了。”
“太太放心，我們會把寶貝們照顧得很好。”
程然吃完早餐，去嬰兒室看了看寶貝。
他們睡顏嬌憨，臉蛋紅撲撲的，隱約還聽得見打呼的聲音。
程然想親親他們，又怕打擾到他們睡覺，只好戀戀不捨地多看兩個孩子幾眼，拎包上班。
沒人當司機，她也不想開車，只好搭出租。
進了公司剛坐下，就見幾個女同事一路聊着從玻璃門後走進來。
“你都不知道，昨晚她彈得可差了！我和老公一起去的，兩人的票價加起來近四千，好虧！”
“我今天看新聞，白潔好像和‘國民老公’有一腿。”
“真的？那個‘國民老公’不是‘盛煜集團’的CEO麼？人長得可帥了，身材也好，關鍵是有錢啊！”
“現在想想，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那樣的男人和那樣女人才能走一塊吧？換成其它任何人，都是對對方的侮辱！”
兩個女同事聊着走進所屬的辦公區域。
因爲都是屬於“基層”員工，她們並沒有幸目睹現在“高盛”CEO的風姿。自然不知道“盛煜集團”已經易主，更不知道他們談論的“國民老公”已經是她們的頂頭上司。最最最想不到的是“國民老公”的正牌老婆正坐在公司前臺的位置上，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張豔從洗手間出來，看見程然已經坐在位子上。
“你來了？”她友好地打招呼。
程然有些愣愣地看她，笑得勉強，“早。”
“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沒睡醒？”星期一綜合症，這是大多數都市白領都會犯的病症。
程然說，“和老公吵架了，快要離婚，你說我精神會好得起來？”
“啊？吵架？離婚？”這麼勁爆？難道是因爲被老公發現這個女人和周總有不正常的男女關係麼？
張豔特別好奇，拉開椅子坐下，趕忙問，“怎麼回事？說說，我幫你想辦法。”
程然搖了搖頭，“沒什麼好說的，就是遇人不淑。不想談他，影響心情。反正我心意已決，我過夠了這樣的日子了。”
見程然不肯多說，張豔猜測，這個漂亮的女人會不會是受不了丈夫的無能，想轉投經濟基礎更雄厚的男人的懷抱？
上午十點，程然去茶水間泡咖啡。幾個女同事看見她，也沒怎麼搭理，繼續聚在一起聊着白潔和“國民老公”的事。程然上班時看了手機上的新聞，財經版、娛樂版甚至是社會版面都將車庫裡沈季珞盡心盡力護白潔周全的相片發佈出來。一時間兩人的緋聞也被衆人津津樂道。
也有網友將曾經沈季珞在慈善晚會上爲白潔一砸千金拍下珍珠耳針的事情再次搜出來，隨後更多網友將那一次兩人親密無間的相片也蒐羅了出來。
程然看着那些相片，心口沉甸甸的難受。
每週一都有例行會議，出席的是“高盛”高層。
此時裝修風格簡潔明亮的會議室內，偌大的長方型會議桌旁坐着各部門負責人。
沈季珞坐在主席位上，全神貫注聆聽下面人的報告。
近是些枯燥的數據，索然無味。但這全是他工作的重心，他必須打起精神衡量每一個數據背後隱藏的得與失，好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整整兩個小時的會議結束後，時間臨近十一點。
大家對這位CEO的緋聞也略有耳聞，只是CEO今天臉色很不對勁，完全沒有春風得意的樣子。莫非是女友演出失利，心情欠佳，CEO心疼女友，跟着一起難受？
沒人敢和這位新上任的CEO開玩笑，更沒人敢過問他的私生活。
高管們收拾起面前的資料，彼此心照不宣的擠眉弄眼，三三兩兩離開。
人走，偌大的會議室只剩沈季珞一人。
他拿出手機，翻出程然的號碼，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撥打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