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尉平穩開車,他猜得出白潔的異常與沈季珞有關,可是他們不是已經住一起了?這一切都按着她預想的發展,她又怎麼會如此難過?
“那一夜,他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忽然,白潔問。
沈家尉看她,只見白潔依舊面朝大海,並未將目光轉過來。
沈家尉知道她說的哪一夜,他如實道,“打過。”
“那你怎麼不來阻止?”終於,她看着面前這個說爲了自己無論任何都可以付出的男人。
沈家尉目光落在擋風玻璃外蜿蜒的盤山路上,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就更緊了一些。
“那是你希望的,不是麼?”他喉嚨乾澀,音色發硬。
“我希望的?呵……”白潔悽楚一笑。
頭往後靠,白潔閉上眼。兩行熱淚滾滾而出……
“家尉,我想去你家。”
“好”,這個時候無論她提任何要求,他都不會拒絕。
約莫一個鐘後,白潔來到沈家尉的高檔別墅。
剛進門,白潔就一把將他抱住,她顫慄地吻着他的脣,雙眼死閉。
“小……潔……”被她吻着,沈家尉含糊不清地低喃她的名。他的手,卻已是無法剋制地攬在她腰間。
可這個時候,白潔悄悄退開,她含淚的眸子緊緊看着面前的男人,旋即解開圍裙的帶子。
“小潔,你這……是做什麼?”沈家尉大驚。
“家尉,你不是愛我麼?你不是說你要我麼?我給你……”說着,白潔將貼身衣物也悉數褪去。
她的身體是那麼的美,在澄澈的陽光下像是會放光的暖玉,透着誘人的潤澤。
沈家尉眉心緊蹙,眸微眯,他卻是久久站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她。
“家尉,來,我是你的人!”白潔沒有絲毫羞澀,她鼓勵着,要沈家尉趕快。
可沈家尉卻是搖頭,“不,你不能這樣!”
儘管他深深愛着眼前的女人,而他無時不刻不想得到她。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白潔會如此反常,一定是受到不小刺激。
沈季珞你個混蛋,究竟傷她有多深?
心中的怒氣猶如一團火,幾乎將沈家尉整個人都燒起來。但眼下他必須先安撫白潔,不能讓她在衝動之下任性地做出任何會令她清醒之後後悔的事情!
他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衣物裹住她迷人的身體。
“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白潔像是受了多大的侮辱,她水漾的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小手死死抓着他的雙臂,悽然地問,“難道你也不要我?你也覺得我噁心,你也憎惡我麼?”
“我怎麼會憎惡你?我愛你還來不及。這個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沈家尉大聲表達滿腔濃烈熾熱的愛。
“既然如此,證明給我看!拿出你男人的力量,好好愛我。”
沈家尉目光直視她瞳底深處,她心底的傷心,一覽無餘。
“來啊,來啊……”白潔衝他吼,聲嘶力竭。
“唔……”沈家尉如同一頭獵豹撲上去,白潔發出一聲痛苦的喉音,隨後擡起小手勾住他脖子。
她死死地閉着眼,漆黑如同鴉翅般的長睫緊張惶恐地輕顫。
……
寬敞的房間內,厚重的窗簾遮住外面刺眼的陽光。
沈家尉靠在牀頭,薄被搭在腰間,露出精壯的胸膛。他身材體形均與沈季珞相差無幾,肌肉線條緊實,骨骼陽剛分明。
白潔背對他,她目光呆滯看着雪色的牆,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好累,她什麼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發會兒呆。
沈家尉斜眸,餘光瞄了一下身邊的女人。
他不懂,拿走她第一次的男人爲何是自己?她不是和季珞……
“我餓了。”突然,白潔說話。
“想吃什麼,我馬上給你做。”沈家尉知道白潔是衝動之下才會和自己歡好,真要說起來,自己於她來講只是一個工具。一個供她發泄的工具!不過他不計較,只要能待在她身邊,陪着她,照顧她,關心她,在她肚子餓的時候親手爲她奉上一頓可口的飯菜,那就夠了。
不是特別動人的情話,但偏偏卻惹得白潔流淚。
“我把你弄疼了?”沈家尉靠近,溫熱的氣息拂在她光裸的後頸,問得小心。
白潔搖頭,“沒有,你很好,好得我想哭。”
他的小心翼翼與沈季珞的不屑一顧形成強烈對比,白潔痛哭流涕。
昨夜沈季珞喝得爛醉,將自己當成程然。但是她邁不過心中那道坎啊,她不想做那女人的替身。只是她又不甘心!明明知道他不愛自己,可她還是抱有最後的一分渺小的希望,希望在上過牀之後他會對自己特別一些。所以她才特意製造出兩人上牀的假象,想看看他的態度。
沒想到他冷酷無情到令她髮指!
沈家尉伸手,很溫柔地抱住她。不料白潔卻將他的手輕輕拿開。
她沒有回頭,依舊留給沈家尉一個曼妙的背影。
沈家尉皺了皺眉,略微失望。不過再一想,她對自己本來就沒有愛,上牀也不過是爲了發泄罷了。不管是發泄怒氣、怨氣或者其它,總之自己的存在對她來說無足輕重。
“我給你做吃的。想吃什麼?”他處處討好,期待這個女人能給予迴應,哪怕一丁點也好。
只是白潔卻沒什麼熱情地道,“隨便吧。”
心底默默輕嘆着,沈家尉下牀,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離開房間。
人走,白潔又忍不住痛哭起來。
季珞,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凌晨,沈季珞回家。
他沒有喝酒,昨晚的事在他心裡留下陰影。此生怕是都不太會喝酒這種會令他亂性的東西!
走至白潔房間門口,他步子微頓,偏頭看了一眼。
緩緩,停下腳步。
早上的話對她來說會不會過分了些?
算了--
沈季珞搖了搖頭,有些自嘲地笑。
怎麼會有向她道歉的想法?和自己上牀,不就是她一直希望的嗎?現在如願了,她應該是開心的吧,怎麼會是受到傷害那個?真要說起來,受傷害的人是小然。
邁着修長的腿,沈季珞不作一絲留
戀地從她房間走過。
清晨,沈季珞醒。雖然不用去公司,但長期以來的習慣令他從不賴牀。除非週末在家,有程然的軟香暖玉在懷,他是在牀上能賴多久算多久,絕不早起一刻。
沈季珞洗漱完畢下樓,屋子靜得令人難受。
他走進廚房,焦鍋反扣在地上,竈臺還流淌着油漬。一切都是昨天離開時的樣子。
沈季珞來到白潔房間,敲了兩聲,只是裡面沒有絲毫迴應。
沈季珞轉動門把,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人氣。
難道她從離開後就一直沒回來?
畢竟她是從自己家哭着跑出去,而且兩家交好,自己與她也淵緣頗深,沈季珞還是會擔心她是否出事。
拿出手機給她打去,只是無論響多少次,白潔根本不接。
她是那麼高傲的一個女孩啊,怎麼受得了昨日那般侮辱諷刺?
她心思細膩,內心脆弱,看似柔弱實則有些偏激。而且還患有抑鬱症!
沈季珞擔心真出了什麼事不好交待,立即驅車來到白潔的住處。只是家裡也沒人。
她會去哪裡?
沈季珞坐在別墅外的臺階上,拿出兜裡的香菸,一根接一根的抽起來。
平時他鮮少抽菸,偶爾心情煩時會來上一根。兜裡的煙是昨天買的,畢竟不喝酒了,必須靠煙來麻痹自己。
小潔,早知我不可能真心待你,你又何必走至今天這步?
想起那個從小就追在自己身後笑靨溫婉的女孩,如今卻終日在自己身後以淚洗面,沈季珞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滋味。
真要說對她狠,他還做不到。不當情人,她也早就是自己的妹妹。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妹妹狠下心腸?只是若再一味地遷就,一味容忍,她對自己的奢想就一天不會終止。那更不是沈季珞想看到的!
她把所有心思放自己身上,阻礙了自己和小然的同時,傷害最深的人,也就是她!
一縷青煙從夾在指端的菸頭上徐徐升起,菸頭積了很長一堆菸灰。風來,菸灰如飛沙四散,猩紅的菸頭一閃一閃。
很快,地上堆積了許多長短不一的菸蒂。
食指與中指夾着最後一根香菸,沈季珞重重吸了一口,將嗆人的煙霧悉數吸入肺裡,再吐出一大團薄薄的霧氣。他將菸蒂彈開,這纔拿起放在臺階上的手機。
翻出要找的電話號,打去。
“喂?”男人低沉的嗓音帶着一股子難以掩飾的怒氣。
“她有沒有找你?”沈季珞不廢話,直接挑明瞭問。他清楚沈家尉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她有沒有找我,你還關心麼?或者,你打來這通電話只是要確認她有沒有和我一起,她有沒有自尋短見?~!”
沈家尉說得不輕不重,卻像在對這頭的人進行宣判。
他如此說,沈季珞就知道白潔還是安全的。
“好好待她!她若是願意回來我會去接,如果不願意,打電話跟爺爺說一聲。”
“沈季珞,你他媽就是這樣對待小潔的?你把她當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狗麼?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