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巧?
程然心跳頓時漏了半拍,手裡的套裝被她捏得死緊,即使隔着薄薄的布料她依然能感覺到掌心被一股尖利的疼意穿刺。
沈季珞看向蘇蜜,清眸撩起薄情的冷輝。
蘇蜜被沈季珞眸底的寒芒凍傷,彷彿利刃貫穿了身體,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軟到媽媽身上。
“女兒?”蘇媽媽不懂女兒怎麼會在看見這對夫妻後面色蒼白,連目光都充滿了驚懼。她不由得就看向面前的二人,帶着打量的意味。
程然不知道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她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更沒想到會和蘇蜜一起購買寶寶們的衣服。
她只是代孕母體,孩子是自己和季珞的,她--不是母親!
說不上爲什麼,在看到蘇蜜爲寶寶做的這一切後,程然很不開心。有種私有物被他人覬覦的感覺!
這一刻,程然想要自私。
孩子不屬於蘇蜜,她希望這個女人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別再爲寶寶做什麼。她唯一要做,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保重身體,生出健康的寶寶。
程然想到的,也是沈季珞所想。
“媽,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蘇蜜不敢面對兩人,不僅僅是屈辱,更有他們不知道的內幕。
她拉着生疑的蘇媽媽,倉皇離開。
導購員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不過都覺察出這幾人之間流動的空氣很不對勁,也趕緊開溜。
“季珞,我不喜歡她爲寶寶買東西。我也不允許她給寶寶買東西。”程然沒有隱瞞心底的想法,從一開始,她就擔心這個蘇蜜會影響自己未來的生活。當時她只以爲是自己多心,可現在看她對寶寶的在意程度,程然心裡很難釋懷。
現在寶寶還沒出生她都那麼疼愛她們,等出生後,她還捨得離開嗎?
她阻止不了自己不去多想,而且不知爲何,以此她心頭盤踞的不安越來越大。
雖然蘇蜜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沈季珞看着她離開的方向,鷹眸微眯,有危險的光芒滲出。
這個蘇蜜表面柔弱,其實心野得很。
不管她爲孩子添置衣物是出於何種動機,但這都遠遠超過了她可以做的範圍。
“這事交給我來辦!”沈季珞是絕不允許蘇蜜擾亂他和程然的生活的。
這個蘇蜜的價值,僅僅是生孩子,再沒有其它。明明白白告訴過她的事,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是她自己拎不清?還是她別有用心?
程然擡頭看着沈季珞,只覺得他剛毅的下頜線條在明亮的燈光下透着一股子冷冽的狠!
蘇蜜狼狽地離開,步履匆促。
蘇媽媽甚至要提着步子小跑纔跟得上懷孕兩個多月的女兒。
“呼……”來到商場洗手間外面的走廊上,蘇蜜靠着牆,撫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蘇媽媽一看就知道女兒與先前那對夫妻認識,而且更有她不知道的內情。
“女兒,你和他們是
怎麼回事?”蘇媽媽擔心女兒,要問個清楚。
蘇蜜看向母親,清澈的眼底噙着點點淚光,但卻倔強地不準自己哭出來。她沉了沉呼吸,狠狠逼退漫上眼睛的液體,這才用平靜的口吻對母親說,“剛纔那個男人,我……喜歡他。”
“你喜歡他?”蘇媽媽訝異,“什麼時候的事?”
“媽,你別問了。總之只是我單方面暗戀,你也看見了,他有妻子,他們很恩愛,而且看樣子也是要替小寶寶買衣服,而我現在這個樣子,又有什麼資格再對一個已婚男人抱有幻想?”是自己不自量力愛上了他,從第一眼起,無可自拔。
原是想把這段不會有結果的癡戀放在心底珍藏,卻沒料到竟然會在兒童城遇見。
那樣的尷尬,令人措手不及,只有倉皇逃離。
自己是沒資格要肚子裡的兩個寶寶的,就算爲他們做一些身爲母親再平常不過的事,也沒資格。
見女兒情緒失落,蘇媽媽雖然難過,但現實情況也確實不允許女兒執着於那樣的男人。就算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不過就剛纔短短數秒的時間看來,那個男人長相英俊,氣質瀟灑,而且隱隱約約之間,就連自己這個下里巴人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尊貴矜冷的氣勢,所以目前的女兒是絕對得不到那樣男人的心!
“媽,不說了,我有些累,咱們回家好不好?”蘇蜜想回去。
如果沒有猜錯,待會兒陸先生一定會受沈先生之意去別墅。
自己一直無視沈先生的警告,所以待會兒,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這麼想着,蘇蜜就有些心慌不安了!
另一邊,程然也沒心思再逛了。她與沈季珞回家,以爲賈佳會在家裡乘涼,誰知奶奶竟然說,“她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
“誰打來的?”程然隨口問了句。
“好像是個男的。我見小佳那丫頭聽着電話可開心了,還特意換了身衣服出門呢。”想起剛纔賈佳激動得眉眼彎彎的樣子,奶奶就感嘆年青真好!
“男的?”這訊息引起了程然的注意。
她和沈季珞對視一眼,沈季珞說,“這段時間確實把她憋壞了,也是時候出去瘋了!”
程然也笑,“希望她也能早一些定下來。”
程然有些累,和奶奶坐在沙發裡聊天,沈季珞回書房。他給陸旭打去電話,要他好好提醒蘇蜜,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盛煜集團
沈家尉看着站在桌前一個個滿臉氣憤難平的下屬,性感的聲線從薄脣間徐徐溢了出來,“雖然現在是我接手公司,但目前的情況也不至於拿誰開刀。你們和我一樣,初來乍道,凡事不要太張揚,否則對誰都不好。”
“可是沈總,你知道我們的辦事能力,我們一個個都是做事的人,不談虛的。但下面那羣人不僅不服從安排,還暗中給咱們穿小鞋,這口氣我忍不下去!”
之前他們跟隨沈家尉在沈氏旗下的另一集團公司任職,因爲
都是能力出衆之人才被沈家尉調到身邊,和他一起走馬上任,也都準備撂起袖子大幹一翻。但獨木難成舟,下面的人不配合,他們就甩不開胳臂邁不開腿,很難有所作爲。
“這才第一天你就忍不了?那這麼幾十年,我又是如何過來?”沈家尉將手裡的簽字筆甩在桌上,擡起一雙狹長的眼,眸底有冷銳的光芒迸射出來。
在沈家韜光養晦這麼多年,不就爲了有朝一日光明正大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搶回來麼?現在連第一步都還不算邁穩,這男人就心急着要吃熱豆腐。做事有衝勁是好事,但衝動就不好了!
“無妨,再多些時日,看他的人有何作爲再說。”沈家尉豈不知道底下那羣人表面對自己恭恭敬敬,背地裡都希望沈季珞早點把公司搶回去?!
哼,他就偏偏按兵不動,他不會傻得着了那羣人的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到時燒得整個集團怨聲載道,傳到爺爺那裡,自己不好交待!
“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沒事幹就找事幹,別再因爲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來這裡報道!”沈家尉揮手遣散衆人,他的時間不應該浪費在此,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待所有人離開,沈家尉拿起電話。與那頭的人約好地方,離開辦公室。
會所豪華的包間內
白潔再一次看腕上的名貴女表,“怎麼還不來?”
正這麼說着,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
白潔擡頭,黛眉微皺,從沙發裡站起,抱怨說,“我都等了一個小時了!”
“急什麼,之前我等你十個小時的情況都有,這才哪兒跟哪兒?”沈家尉臉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他身着高級定製的深紫色修身襯衣,配上一張妖孽般俊美不凡的面龐,渾身充斥着邪痞的氣質。
白潔漂亮的眼睛瞪着坐在身旁的男人,跟着坐下去,語氣裡滿是不悅,“所以你現在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麼?”
“對你,我可能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沈家尉偏頭看她,他明明笑着,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令人心酸。
不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的一翻情意,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白潔這輩子都只認定了那一個男人,就算明明知道他是一堵無法穿透的冷牆,但固執的她還是選擇撞上去,就算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我看了報道,你在‘新蘭澤’那場演出引起不小轟動,就連當地市長都被你的才藝和美貌折服,還邀請你共進晚餐呢!”沈家尉修長的身子斜斜靠坐在沙發的夾角內,長臂慵懶地搭在上面,雙腿優雅交疊。
白潔眉心淺蹙,“不聊其它,咱們談正事!說,你爲什麼要搶走季珞的公司?你知道那對他打擊有多大麼?”
“怎麼,白大小姐你現在是在替心上人着急?”沈家尉目光直視白潔,神情平靜,但身體內最柔軟的地方卻因爲妒忌而狠狠扭曲着。
白潔眉頭依舊擰得死緊,每句話都是對沈季珞的擔心,“‘盛煜’是他一手創辦,沒了‘盛煜’,他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