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悅滿足了好奇心，也看到了那個女人，遠看是夠了，近看之下，到底是不同的。
不過陸凜說得對，過度相似，反而像是設計好的，這種情況下，就是剛剛好。
她走進包間，陸凜悠哉地盯着屏幕，上面歌詞沉默滾動，他卻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個怪人。
顧淺悅坐到他對面，“你需要我做什麼？”陸凜不可能平白無故約她到這裡。
除非，她還有用。
陸凜眸中閃過一抹算計。
“跟聰明人說話，不費勁，顧總，我要你做這件事兒……”
他將後面的計劃一一道來，顧淺悅越聽越心驚。
“你就不怕，傷了江綰依的心？”顧淺悅不可置信，這種大膽的做法，還真是。
“不破不立，不死心，怎麼接受我。”陸凜說得雲淡風輕。
這一刻，顧淺悅聽得遍體生寒，她才認識到，陸凜跟凌璟越，其實是同樣的人。
一個將冷酷之感擺在衆人面前，一個將冷酷的心，藏在溫潤如玉的面具之下。
相比凌璟越，陸凜更懂得如何隱藏自己。
這一刻，她竟有些同情江綰依。
凌璟越是猛虎，陸凜是毒蛇。
被這樣兩個男人看上，江綰依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可惜這一切，都已經同她無關。
“我先走了。”
顧淺悅率先離開酒吧。
大約過了十分鐘，爲了避嫌的陸凜，才從包間裡走出來。
早就尾隨佳人守在門口的人，靜靜地等着呢。
宋淵靠在包間門口，擡手就扣住陸凜的脖頸。
“做什麼！”重新被按回包間，陸凜瞪眼質問。
這廝敢不敢不要總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你還裝，出去的小妞，不會就是你的初戀女友吧？”宋淵邪氣一笑，沉聲問道。
那語氣裡，是滿滿的不爽。
對，很不爽。
那個女人怎麼會從陸凜定下的包間裡出來？
陸凜先是一怔，隨後笑出聲，笑容越來越大，已然抑制不住。
“宋淵，你真該看看自己剛纔的表情。”那是什麼捉姦在牀醋罈子打翻的樣子？
“我在問你話！”
宋淵繼續用胳膊卡住陸凜的脖子，雖然是玩笑，但神色可一點不像是開玩笑。
陸凜擡起雙手，表示投降，“好，我說，不是。”
宋淵咧嘴一笑，隨即收斂。
“那她是誰？”
陸凜心裡一樂，好樣的，終於求到他頭上了。
陸凜傲嬌地揚揚下巴，示意宋淵把手拿開。
宋淵撇撇嘴，收起胳膊，“快說。”
“你對她有興趣？”陸凜挑眉。
宋淵也挑眉，反問：“不行？”
“行，你宋大少爺說什麼都行，顧淺悅，顧氏集團千金。”
陸凜大方地將兩個信息丟出來。
宋淵不吱聲，坐等下文。
陸凜也不吱聲，想要套情報，總得給點好處吧？
“百分之五的股份。”宋淵咬咬牙，丟出餌。
“十。”
“八！沒得商量！”
“成交。”
陸凜笑得眉眼彎彎，真是意外之喜，想不到沒用的顧淺悅，讓他意外收穫了這麼大塊蛋糕。
宋淵一點都不肉疼，繼續問。
“她已經跟XX集團鉅子訂婚，婚期就在一個半月後，想要將佳人搞到手，嘖嘖，宋大少爺，挑戰度不低呢。”陸凜一臉壞笑。
宋淵邪肆地回了一個自信的眼神。
“笑面虎，別裝蒜，你跟她之間肯定有什麼勾當，說來聽聽，看看能不能給你幫忙？”宋淵嘿嘿一笑，胳膊再去上去環住陸凜的脖頸。
陸凜躲開宋淵的胳膊。
“少來，這事跟你無關，你搞定她就行，我不插手，你也別插手。”
兩個男人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神情，心照不宣。
“走，喝酒去。”宋淵拽着陸凜的胳膊，將人揪出來。
說是喝酒，不如說是陪喝，小坐了半個小時，陸凜就拽着宋淵離開。
宋淵不是本地人，但這並不妨礙宋淵跟陸凜成爲朋友。
宋淵來考察這邊的市場，陸凜自然要招待，剛纔兩個人討價還價的，便是宋氏要在這裡紮根的集團股權。
不費吹灰之力，也在意料之中。
宋淵來找陸凜，本就是爲了洽談合作，陸凜招待宋淵，爲的就是分一杯羹。
顧淺悅，是適時出現的契機罷了。
將宋淵安頓睡下，陸凜回到房間，已經是半夜，他擺弄着手機，沉思片刻，到底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已經熟睡的江綰依，江綰依翻了個身，渾然不知手機震動。
陸凜不放棄，沒人接，就一個勁兒地打。
睡夢中的江綰依總覺得，夢裡跟經歷地震似得，她不耐煩地皺眉。
咦？好像是有什麼在震動。
江綰依坐起身，按開牀頭燈。
“嗡，嗡……”
眯着眼睛，她在牀上摸索了一會，找到了罪魁禍首，是手機。
哦不，是陸凜。
“喂……”
帶着濃郁的鼻音，還有着沒睡醒的睡意，那綿軟的聲音，一下子融化了陸凜的心神。
“依依。”
江綰依打了個哈欠，“出什麼事兒了陸凜，這麼晚給我電話。”
她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己更清醒些。
“依依，離開凌璟越吧。”
這話一出，不用江綰依給自己提神，睡意瞬間消散。
“額，啊？”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依依，只要你給我機會，我就可以代替他，留在你身邊，照顧你，扶持江氏。”
“你願意麼？”
江綰依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的眸中閃過些許冷然。
“陸凜，我很感謝你之前的幫助，但你也該知道，我們早就回不去了，凌璟越，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是我的丈夫，不論我們因爲什麼走到一起，他也是我這輩子要廝守的人，對不起。”
江綰依說這番話的時候，眼裡心裡，想到的，都是凌璟越。
他發怒的樣子，他心疼不敢言的樣子，他急匆匆回來，只爲爲自己解圍的樣子。
還有，他即便再生氣說話再難聽，也從沒有真正傷害自己的樣子，這樣的凌璟越，真的可以被陸凜代替麼？
不。
她心裡的答案，是否定的。
手機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江綰依知道，如果當初換做是陸凜，她根本不敢做那麼出格的事情設計陸凜。
她不就是仗着那個人是凌璟越，纔敢那樣設計他麼？心裡閃過濃郁的內疚和自責。
他們的感情那麼好，是自己太過自私，纔會拉凌璟越陷入江氏的泥沼。
江綰依深吸一口氣，“我想用一生，彌補我之前所犯的錯，陸凜，對不起，如果你以後再說這種話，朋友沒得做。”
我就要拉黑你了。
“依依，我沒後悔過自己的付出，也請你，不要跟我斷絕關係，就，就當朋友吧，好嗎？”男人哀求的聲音，絲毫沒有讓江綰依心軟。
“斷不斷絕關係，全看你的表現，陸凜，不要再做無用功，我不會離開凌璟越的。”江綰依此刻睡意早跑到九霄雲外。
第一次，她覺得說出自己的心聲，那麼輕鬆。
電話那頭，再度陷入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