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雨露從洗手間裡出來,看了看陰影裡的男人一眼,紅脣一勾,走到吧檯前,朝正在調酒的小德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小德受*若驚的伸出手握住她柔軟的手,“好久不見,祁小姐,三年來,我一直在等這一天。”
最後一句話,小德說得聲音低,卻還是傳到了祁雨露的耳朵裡,她的紅脣勾得更魅惑了,朝他輕吹一口氣。
“這三年,我也沒有忘記你。”
小德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真的嗎?”
祁雨露挑眉:“你不相信我?”
小德連忙搖頭:“當然相信。”
祁雨露笑笑,看了看他手裡的調的酒,問:“看上去很好看,叫什麼名字?”
“這是我專門爲您調製的,叫‘天使*’,您嚐嚐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唐倩雲挑眉,執起一杯,墨綠色的液體透着妖異的邪氣,看着它,真真有種想要*的*。
“天使*?”
“是。”
“我是天使嗎?”
小德看着她嬌媚的臉,搖搖頭,“不,你不是天使,你是女神。”
“嘴巴這麼甜,想讓我忘記都難!再給我調一杯長島冰茶!”
小德一愣,眼睛往某處瞟了瞟,眼睛裡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失落,微笑着點頭。
“沒問題。”
“給你!”
酒杯送到他面前,他沒有接,一雙冰黑的眼睛動也不動的盯着眼前某一點,她也不生氣,也沒有放棄,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就這樣過了好久,陸承佑才轉眼看她,幽沉的眸子閃過冷肅的光芒,快得以爲那只是幻覺,瞬即便被一抹似是笑意的幽光覆蓋。
祁雨露紅脣勾出一抹笑:
“爲我們,乾一杯!”
陸承佑仰頭喝下,深不見底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笑得一臉嬌媚的唐倩雲,只看得她自動離開貼着的身子,才冷冷的轉過頭去。
祁雨露點燃一支菸,明滅的火光閃爍着她臉上的笑意,殘忍而充滿恨意。
“陸承佑,我不是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既然你不稀罕我的愛,那我只能用別的辦法。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氣,可是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是那種爲了得到不擇手段的女人,所以,不要怪我,一切都是因爲你。”
陸承佑扭頭看她,冷酷的眼神裡迸發着凌厲的警告,而祁雨露只是揚脣一笑。
“怎麼?害怕了?想不到陸承佑也有害怕的一天啊,讓我猜猜,陸大少爺的弱點是什麼?陸少爺做事,考慮縝密,手段凌厲,不應該是某件事成了別人的把柄,不是這樣的話,那是因爲什麼,難道是……某個人?”
陸承佑一記目光殺過來,祁雨露只覺周身氣壓像是被利劍刺透一般,嗖的一聲,堪堪直抵她胸口處。
“早就警告過你,你的自作聰明最好不要打在我身上,否則,”陸承佑冷笑一聲,撫上她的臉,“你也知道我的個性的,到時候,傷了你自己,就不好了,所以,眼睛最好放亮點兒,我不希望因爲你那齷齪的*毀了我們的合作關係。”
祁雨露是害怕,可是她有多害怕就有多憤怒,有多憤怒臉上的笑就有多嬌媚,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脣邊吻了一下。
“你放心,我不是個笨女人,不會朝槍口上撞的。”
陸承佑放開他,灌了兩口酒,穩定下情緒,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着。
祁雨露看着他冷峻的側臉,手握成拳,明媚的大眼裡暗藏着惡毒的光芒。
陸承佑,你會後悔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求我的!
“我爺爺說,他想請你吃頓飯,到時候希望你不要拒絕!”
祁雨露微笑着說,又像是害怕他真的拒絕一般,又補充道:“港口建設是陸氏集團新起的行業,雖然陸氏力量不容小覷,但在港口建設這方面畢竟略顯弱了點,而我們祁氏就是靠港口起家的,這次能和祁氏建立合作關係,對於陸氏,到底是有益無害。你知道的,我爺爺從來不會做這種有風險的生意,要不是因爲我,他是不會答應這份合約的,所以,無論你再不情願,但是爲了這份合約,也希望你能給我爺爺這個面子。”
陸承佑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合上文件。
“我會準時到達的。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陸承佑站起身,突感一陣眩暈襲來,緊接着陷入一片黑暗,隱約中聽到一聲驚呼:“佑,你怎麼了?”
祁雨露撫摸着懷中男人沉睡的臉,脣角勾起一抹得意殘忍的笑。
陸承佑,只要你有野心,只要你想在商界稱王,你就離不開我祁雨露!
何蔚藍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睡着的,半夜裡,只覺得身上很重,不知名的燥熱流竄在全身各處,連呼吸都困難,全身綿軟無力。
她怎麼了?又發燒了嗎?
隱約聽到粗重的喘息聲,她費力的睜開眼睛,垂下眼,發現胸前竟然趴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她嚇得不輕,剛要喊出聲音,迅疾被一隻大手捂住嘴巴,接着一張俊臉浮現在她臉上,黑亮的眼睛閃爍着如火的*思念,那火不像是跳在他眼裡,而在她心裡快速激烈的燃燒着,燒得她全身發燙,燒得她呼吸困難,燒得她發不出聲音,燒得她只能在他的注視下顫抖的流眼淚。
陸承佑一句話也沒說,俯身吻掉她的眼淚,掉一顆吻一顆,直到她不再哭泣,顫抖着閉上眼睛,他才順着眼睛,鼻尖,臉頰下滑,渴求的吻住她的紅脣。
在深夜失去知覺後,等他再次清醒時,他已然躺在酒店的套房裡,身邊橫陳着一具潔白的身體,不用問他也知道發
生了什麼事,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三點了,他起身穿好衣服,甩開祁雨露,就趕了回來。
他想見她,他想抱她,發瘋一般的想!
何蔚藍被他撩撥得氣喘噓噓,終於在他的脣下移至她的頸項時得以呼吸新鮮空氣,混沌不堪的腦袋也因爲着新鮮空
氣而稍微清明瞭一點,想起了他之前說過的今晚不會回來的。
“你喝,喝酒了……”
陸承佑嗯了一聲,繼續埋頭他的大事。
“嗯。”
何蔚藍嬌喘一聲,緊緊的抓住他的肩膀……
陸承佑感受到她的緊張,安撫的吻着她,輕輕的喚着她的名字。
“藍。藍。”
他們密不可分,肌膚相連,肢體教纏,像要把對方鑲嵌進體內最深處,相互擁得不能再緊。
他的指輕輕地滑過,她的肌膚就像着火般泛起光澤,灼熱的體溫不斷地升高,*恍若沒有停止的終點,揪着心魂
極速騰飛。
他的眼睛黑亮透明,清楚的映照着她的臉,透亮嬌豔,充滿着重燃的渴盼。
他的汗水如同希望泉源,澆活垂喪的女性之花,她聞到自己全身散發着迷人的幽香。
他的掌,如同上帝之手,擁有無可抗拒的神秘力量,一翻轉,便將掙扎在絕望懸崖的生命,拉上了天使環繞的雲端。
睜開眼睛,一絲光亮從窗簾縫裡透過來,梳妝檯上斜掛着的一條黑底鎏金絲質領帶,微微擺動着,晃動出一道道耀眼的光目,本來就有些醒*氣兒,現在更是不知道自己呆看着那條領帶有多久了,鼻端依稀還能聞到熟悉的男人氣息,全身綿軟無力,腦袋暈乎乎的,令她忍不住又要合上眼睛,完全忘了自己還要上學的事情。
直到手機鈴聲連續響個不停,她才懶懶的伸出手,摸到手機,聲音嬌軟而沙啞。
“喂?”
“藍藍,你在幹嘛,怎麼還沒有來學校?”
何蔚藍一驚,看了眼時間,連忙坐起來,“邡昀,對不起,我很快就過去。”
天啊,怎麼會這麼晚?
何蔚藍顧不得全身痠疼,翻身下*,迅速的洗漱完畢,跑下樓去。
“小姐,你醒了,你先等會兒,我特意給你煮了些湯,馬上端出來。”
李嫂見她急匆匆的跑下來,笑呵呵的道,略微肥胖的身子轉身朝就要朝廚房走去。
“李嫂,這麼晚了,怎麼不叫醒我,你看,我都遲到了。”
何蔚藍心急如焚,竟然抱怨起來了,哪裡還聽得進去她的話,拿起外套,換上鞋子,就衝了出去。
“哎,小姐,等等啊,你的湯,少爺囑咐一定要你喝的,還有,那個……”
看她已經跑到了大門外,自顧的嘀咕着:“是少爺吩咐不讓叫醒你的,說你有些不舒服,讓你好好休息的!我怎麼敢違抗少爺的旨意啊!”
邡昀看看同學紛紛離開教室,也站起身走出去,正要給何蔚藍打電話,就聽到她的聲音傳了過來,擡頭看去,何蔚藍正往這邊跑來,看來是跑得很快,額頭上都是汗珠,停了很久了,還在不停的喘氣呼吸。
“都已經遲到一上午,幹嘛還這麼着急?趕着吃午餐啊?”
邡昀好笑的遞給她一包溼巾,接過書包,指了指她的額頭。
“擦擦汗。”
何蔚藍笑着接過來,涼涼的觸感很舒服,又擦了擦鼻尖。
“說,今天怎麼回事?你可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上課學習,風雨無阻,今天這天氣,”邡昀仰頭看了看天,“也挺風和日麗的,怎麼會曠課呢?快,從實交代!”
不提還好,一提,何蔚藍的臉唰的一下子紅了,好在她的臉本就紅,沒有引起邡昀的猜疑,卻還是低垂着頭,她不
想讓她看到她的囧樣,雖然邡昀知道她和陸承佑之間的事情,可她又怎能告訴她,她今天遲到曠課是因爲昨晚上縱慾造成的?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你幹什麼?想當縮頭烏龜啊?告訴你啊,今天你不給我一個理由說服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會一直纏着你的,
反正我也沒事,只要你不煩,我有的是時間。”
葉文娜跟在她身後,帶笑的語氣裡夾雜着威脅,頗有一副無賴痞子的模樣。
“邡昀,沒什麼了,只是有點不舒服,你就不要再問了。”
何蔚藍覺得自己再熱一度,就能着起來一般,也不管跟着的人了,撒腿跑了起來,這樣被她逼問着,她早晚會穿幫
的!
“喂,藍藍,你幹嘛跑啊?你停下,等等……”
何蔚藍真的停下來了,而且是停下後,腳就像是生根一般,再也走不動了,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祁雨露?她不是在美國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在這裡做什麼?
“這會兒怎麼這麼聽話啊,哎,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邡昀原本想要調笑的心情在走近她看到她忽變的臉色後,愣了一下,推了下她,依然木雕般愣着,邡昀疑惑的皺皺眉頭,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
餐廳前一大片廣闊的綠化帶,有花園,草地,草地是環繞着一個人工湖而建的,湖的四周載滿柳樹,尚且剛發芽,遠遠看去,也是滿目綠盈。自古以來綠葉都是爲了陪襯紅花,這一片綠意也不例外,所以更顯得那一抹紅影豔麗奔放得近似妖異鬼魅。
嫵媚風情的女人總是令人驚豔,總能在任何場合博得觀衆的側目捧場。看看周圍幾乎扭斷脖子也要看上一眼美人的男士,就知道,她的受歡迎程度有多高。
葉文娜望過去,眉毛挑了起來,晶亮的眼睛裡閃爍裡驚豔,看着那火爆的爆,辣到極點的身材,幾乎忍不住吹出口哨。
但是想到祁雨露和陸承佑的關係,不由得擔心的看向何蔚藍,問:“你沒事吧?”
何蔚藍點點頭,轉過身子離開。
“藍藍。”
一道甜美的驚喜聲音阻斷了兩人的腳步,緊接着一陣香風襲來,葉文娜只覺得眼前紅影一閃,定睛下來,一張嫵媚
嬌豔的臉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們,不,是何蔚藍。
“剛纔在那邊,我還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呢,沒想到真是你們兩個。”
親切的拉着何蔚藍的手,祁雨露熱絡的說着,乍看就像是多年沒見的老朋友。
因爲離得近,邡昀可以清晰的看見她長長的假睫毛,一閃一閃的,每一扇動都發出一絲幽然的清光,眼睛裡是帶着
笑意的,可是,她覺得這位傾倒湖四周男士的美人假起來,還真是真的,比那對假睫毛還真。
“呵呵,祁小姐好雅興,飯後來這裡散步,也就是祁小姐您有這麼高品位的生活質量,才練出您這麼幾乎殺遍神風男同胞的尊貴氣質!”
何蔚藍似乎被嚇到了,神色驚慌,臉色蒼白,始終低垂着頭,不敢看她,對祁雨露的問話也只是點頭,間或嗯嗯兩聲,活脫脫在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氣得邡昀只想抽她一頓。
祁雨露哪能聽不出邡昀口裡的諷刺,心裡氣憤,臉上卻笑得更開了,撥了撥頭髮,嫵媚道:“邡小姐,你說笑了,我也只是飯後無聊,出來走走而已。至於你說的尊貴氣質,我想,那不是靠後天就能得到,而是天生的。”
祁雨露說完,睨眼看了一眼低頭沉默的何蔚藍,鼻子微不可聞的冷哼,鄙夷至極。
“不過,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豪門雖然深,但可以帶給女人很多,所以總是有那麼多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橋段發生。殊不知,麻雀始終是麻雀,飛上枝頭也只能變不了真正的鳳凰。”
邡昀當然知道她是指桑罵槐,祁雨露對陸承佑那點心思,只要眼睛不瞎的都可以看出來,這會子說這些話,估計也是在陸承佑那裡碰到了釘子,可是,對面的那位,還是那麼一副委屈小媳婦兒的模樣,弄得她肚子裡怒火亂竄,急促的呼吸一下,又深吸幾口氣,笑道:“祁小姐說得對,像祁小姐這麼尊貴美麗的人,自然不用擔心自己的男人被哪隻麻雀勾了去,整天迷你這隻鳳凰還來不及,哪還有心思看別的不起眼的麻雀呢,祁小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滿意的看到祁雨露陡變尷尬的臉色,怨恨的瞪了一眼何蔚藍,卻依然扯扯嘴角,努力維護好她的尊貴形象。
“呵呵,邡小姐說的對,舍鳳凰而選麻雀,這樣的男人估計世上是不存在的。當然,如果只是存着玩玩的心理,倒
也沒什麼奇怪了,滿漢全席吃膩了,再嚐嚐農家飯菜,可不覺得新鮮極了。不過到最後他還是覺得滿漢全席好。”
祁雨露知道邡昀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但是跟她比,還是嫩了點!
不再與她計較,祁雨露轉身看向何蔚藍,笑道:
“藍藍,好久不見了。”
何蔚藍擡頭看向她,笑着點點頭,“好久不見了。”
“哦,對了,昨晚上小王把你送回去了吧?”
何蔚藍愣住,臉上那一抹牽強的笑也一點點的僵住了,她爲什麼要這麼問?難道昨晚上她和哥在一起?
祁雨露看着她震驚的神色,知道她猜到了,微微一笑:“晚上有空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何蔚藍看着她的如花笑靨,覺得頭有點暈,想要離開,才發現胳膊在早時就被她給拉着,她掙扎,反被拉得更緊了,疼得她只想掉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不想見到這個女人,害怕見到這個女人,一見到她,她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
勒住呼吸一般,精神繃得像是一觸即發的箭,害怕自己一個放鬆,她就會毫不留情的給自己一刀。
“說好了,晚上七點,我等你!”
何蔚藍直覺的就要拒絕:“對不起,我,我晚上有事……”
何蔚藍的話被她突然的一個擁抱給打斷了,然後她聽到她在自己耳邊道:“疑惑總是壓在心裡的話,會生病的。”
說完,鬆開她,“不見不散!”
祁雨露轉身離開,腳步歡快輕盈,大波浪的長髮,晃盪出一道道性感的弧度。
“呵,這麼遠看,還真像一個純種的美國火雞啊!”
邡昀看着那火紅的背影,冷笑道,她不是一個愛記仇的人,,但也不是一個大度到可以讓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平頭論
足的女人。
“哎,藍藍,今天晚上,你真的要和那隻火雞一起吃飯啊,我看她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還是不要去了,或
者,我陪你去吧!哎,和她鬥,你只有受氣的份兒。”
半天聽不到回話,邡昀終於把視線調了回來,可哪裡還有何蔚藍的影子?
何蔚藍下了車,遠遠的可以看見陽光下反射着金屬光澤的建築物,那是青雲集團的寫字大樓。她來不及多想,便直接朝前走去,她走得很急,急促慌亂的呼吸令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歇一歇,可就那麼一停,卻再也沒有勇氣往前走了。
她在幹什麼?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是害怕還是希望,害怕從祁雨露的口裡得之,所以希望找他來解答她心裡的疑惑,以爲這樣至少可以讓她好受一些,讓她不至於在這一場追逐逃避中永遠是最難堪的那一個,可是,他會解答她心裡的疑惑嗎?是不是不僅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反而他會認爲她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女人,又會用那種冰冷的眼神嘲諷她的癡心妄想?
何蔚藍慢慢的直起腰身,剛纔因爲激動而不停跳躍的心跳在經過一番思索後沉澱下來,很沉,很重,沉重得又好像怎麼也跳動不起來一般,費了很大力氣,縮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停下來才知道有多累,昨晚上激情留下的痠痛依在,再加上剛纔的急速奔跑,現在全身好似被抽空般的軟了下去,連擡手指的力氣都找沒有了,尤其是雙腿,一陣陣劇烈的抽搐時而緩時而急的傳來,她覺得很累,想要閉上眼睛歇一會兒。
陸承佑站在窗前,望着偌大的廣場出神,陡然一道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他一愣,繼而微微皺眉,這麼熱的天,她跑那麼快也不怕中暑,這樣想着,他已經朝外面走去。
陸承佑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她,她正閉着眼睛,蒼白的臉在陽光照射下依稀可見細微的毛孔,細密的汗珠從額頭滲出,流過眼角,順着臉頰一顆顆滑落,眼角處還有一行淚。
她哭了,爲什麼哭?
眼睛在看到她潔白脖頸上的青紫痕跡時,掠過一絲心疼,之後,卻被一波陡然捲來的憤怒佔據,手不自覺的就攥緊了。
難道是因爲昨天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受辱了,所以才偷偷跑來控訴他的嗎?
心裡的怒火翻騰,卻找不到發泄的出口,逐漸的釀化成一股無法言語的心酸悲痛,她緊緊揪住胸口的手就像是揪着他的心臟一般,他就知道,他總是會在不小心間就傷害到她,而她除了忍受,什麼也不敢做,甚至連哭泣也是偷偷的。
沉痛的閉了閉眼睛,陸承佑輕輕的走過去,俯身,吻去她的淚水,輕輕的吻如蝶翼輕打水面,令何蔚藍不自覺的動了動睫毛,睜開眼睛,迷茫的的眼睛呆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眼前的狀況,可是因爲男人擋住了所有的陽光,看不真切的容顏,想也不想的,立即大叫一聲,用手推他。
“你是誰,走開!”
“是我。”
醇厚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雙手使勁的摟了摟她的肩膀。
何蔚藍愣了一下,驚恐慌張的一下子平靜下來,吃了定心丸一般,點點頭,不再動。
熟悉的男人氣息將他密密包圍着,昨晚她幾乎在這熟悉的男人氣息裡窒息,剛纔怎麼會沒有認出來呢?
一定是剛纔她太過害怕,太過驚慌了。
只是,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有,他在這裡多久了,他是不是看到她哭了,他會不會生氣?
這樣想着,心又開始慌張起來,連忙擦掉眼淚,朝他一笑:“你怎麼在這裡?”
陸承佑看了她一會兒,道:“應該是我問你纔對。”
何蔚藍愣了一下,低下頭去,沉默着沒有說話。
“我剛到,沒有看到你哭。”
何蔚藍一怔,偎在他懷裡,嘟囔着。
“我沒有哭。”
陸承佑又摟緊了她幾分,深埋進她的髮絲裡,良久,沉沉的嗯了一聲。
“我知道。”
下午的時候,何蔚藍又來到學校,陪邡昀在圖書館複習,不過兩人明顯都心不在焉的,何蔚藍眼睛是落在書本上的,但是明顯處於走神的狀態,而邡昀呢,也是盯着窗外發愣,心裡在想着他的小情郎,一天沒有給她打電話,她心裡的氣兒不是很順暢。
鈴聲終於將神遊天外的兩人給拉了回來,邡昀看着她,忽然問了一句:“藍藍,陸承佑向你告白過嗎?”
何蔚藍的腦袋一時沒有緩過來,“什麼?”
邡昀雙手託在下巴,鬱悶的嘆了一聲,卻說着別的話。
“一天了,他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我。”
邡昀的思維有些跳躍,何蔚藍又緩了一會兒,才知道她說的是明軒。
“明哥哥可能是有事,忘記了。”
“什麼事會比我還重要嗎?整天把愛我當口頭禪,我看他心裡一點兒也不愛我!”
“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人不都說愛在心裡,不輕易說出口的嘛!他整天說,就跟開玩笑似的。”
“如果真是什麼也不說,你心裡會更堵得慌。”
邡昀抿抿嘴,“你知道的倒是多,經驗之談?”
何蔚藍低下頭去,沒再說話。
良久,邡昀粗大條的才意識到什麼,驚訝道:“難道陸承佑一次也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何蔚藍還是沉默。
邡昀有些生氣:“那你們怎麼在一起了?”
良久,何蔚藍輕聲回答道:“我愛他。”
何蔚藍給小王撥了一通電話,告訴他不要來接她了,看了看錶,六點了,離祁雨露說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而現在
她甚至還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
心裡煩躁,沿着人行道走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已走出了很遠,眼前是一間酒吧,酒吧的名字很有詩意。
醉夢紅塵。
想走進去看一看,可是,那次在夜店的遭遇又讓她望而卻步,正猶豫兩難中,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藍藍?”
“楓哥哥?你,你怎麼……你喝酒了?”
何蔚藍扭頭看到他,驚喜的表情在問到酒味時,皺了皺眉頭,扶住他搖晃的身子。
“這麼晚了不回家,到處亂跑什麼,不怕佑擔心啊!”杜宴楓笑了笑,“佑看你這個點兒還沒有回去,說不定正在發瘋呢。”
何蔚藍笑笑:“楓哥哥你說什麼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該不是和他鬧彆扭了,準備離家出走吧?”
越說越離譜!
“楓哥哥,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們很好,一點事也沒有。”
“他對你好還是你對她好?”
何蔚藍直覺到杜宴楓的心情不好,話說起來沒玩沒了的,問:“楓哥哥,你心情不好?”
杜宴楓的眸光閃了閃,繼而笑道:“心情不好我能來喝酒嗎?”
“就是因爲心情不好纔來喝酒,借酒澆愁,你們男人不經常這樣做嗎?”
杜宴楓鄙視的切了一聲,“那是俗人乾的事!”
何蔚藍被他逗笑了,說:“楓哥哥,我還沒吃飯。”
“怎麼不早說,走,楓哥哥請你吃大餐。”
已經走出了很遠,何蔚藍還不停的回頭看着夜玫瑰,依依不捨的表情看在杜宴楓的眼裡是相當的不解。
“你不是很討厭夜店的嗎?這會兒怎麼看上去好像很想進去一樣,好奇?”
何蔚藍沒有說話,杜宴楓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再問,拉着她走進一間西餐廳。
杜宴楓點了一些何蔚藍愛吃的菜,又給她要了一杯冷飲。
“瞧你這小模樣不太好,午飯也沒好好吃吧?”
確實是,本來陸承佑要帶她去吃午飯的,卻接到了一個電話,何蔚藍不想耽誤他工作,就自己坐車回學校了,連飯
都忘記吃了。
“看來是真的很餓了,”正好服務員端菜上來,他推到她面前,“吃吧,吃飽喝足後才能好解決事情啊!”
何蔚藍不解的擡起頭,疑惑的望着他。
他怎麼知道她有事情想要解決?
杜宴楓笑着指了指他的臉,笑道:“都在臉上寫着呢。”
何蔚藍一囧,下意識的抹了抹臉,低聲道,底氣不足。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