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工作能力很好?咯?
乍一聽還以爲她是在稱讚自己呢,可仔細回想,卻不難從她的字眼和語氣裡聽出了隱含的嘲諷。
白芨微微一笑,客氣的應道:“哪裡。我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哪來的工作能力呢。”
並非白芨謙虛,而是這是事實。再者,這個秦素對她的態度莫名帶着一絲敵意,她們可是纔剛認識哦,秦素都如此,那她何須客氣呢。
所以這麼坦然的承認自己沒什麼工作能力,除了說實話,更多的事給秦素添堵。
她提到雲璽恩對自己不錯,秦素理解爲是她工作能力很好,雲璽恩惜才而已。
但現在自己這麼說,那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
沒工作能力還對她這麼好,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是傻子應該也能察覺到箇中緣由吧。
更何況,秦素不是傻子。
所以她聽了白芨的話,臉上笑容僵住,隨後意識到自己失態,便又泛起笑容,“是嗎?”
就這簡單的兩個字後,她沒再和白芨說什麼,轉而同蕭楠交談了起來。
但也只是簡單交談幾句,便和雲璽恩離開了。
很奇怪的是,自始至終,雲璽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除了一直盯着白芨看,別無其他了。
在他們離開後,白芨又坐下來吃剛沒吃完的蛋糕,挖起一勺蛋糕送進嘴裡,她無意識的咀嚼着,若有所思的低垂着眼。
蕭楠見狀,眉心皺了下,隨即揚起溫和的笑容,柔聲問道:“在想什麼?”
聽到聲音的白芨,擡眼對上他溫柔的目光,微笑着搖頭:“沒什麼。”
她猶豫了下,然後試探性的問道:“主編,你和雲總以前就認識嗎?”
其實這不用問,從剛纔他和秦素的對話也可以聽出,他是認識雲璽恩的。
“是啊。”蕭楠也隱瞞,笑着說:“我、素素、璽恩,我們是校友,都在英國同一所大學留學。”
白芨恍然大悟的點着頭,原來他們還有這一層關係在啊。
像是回想起什麼有趣的事,蕭楠輕笑出聲,然後問她:“你知道璽恩最怕的是什麼嗎?”
“什麼?”白芨雖然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很捧場的接了他的話。
“蟑螂。”蕭楠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光聽到蟑螂兩個字,白芨就一陣生理性的厭惡,別說雲璽恩怕蟑螂,她也很怕的。
可蕭楠明顯不想在這裡結束這個話題,只聽他繼續說:“記得那時候我們三個都是華人,又是一個城市的,自然也比其他人關係好一點。於是我們就租了一個三室的公寓,住在了一起。”
說到這裡,他笑了下,“你都不知道我們三個的父母有多變態,把我們送出國深造,卻不給我們足夠的生活費,美其名曰讓我們體會下生活的艱辛。所以,可想而知,我們所租的公寓條件能有多好,就是那種老舊的公寓,不僅老舊,而且還有蟑螂老鼠什麼的。”
聽到這裡,白芨不由得皺起了小臉,有蟑螂就算了,竟然還有老鼠,這也太嚇人了吧!不聽他說,她根本不敢想象以雲璽恩那樣的家庭竟然會去住條件這麼差的公寓,簡直是與身份完全不搭啊。
“那時候經常會聽到璽恩的尖叫聲。”蕭楠說到這裡,看到白芨露出驚訝的表情,便笑着補充道:“不是像你們女生那樣的尖叫聲,而是低低的喊了聲。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還以爲他出了什麼事,我和素素慌慌張張跑進他的房間,卻見他站在椅子上,臉色都白了,神情很是驚恐。”
想到這裡,蕭楠笑着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的接着說:“當時看到他這樣,真的也把我們嚇到了,趕忙問他怎麼了,他卻指着地上某個角落告訴我們那裡有蟑螂。當時我和素素都愣住了,隨即兩個人同時笑出來了。”
好像還沉浸那時候的場景中一樣,蕭楠真的笑出了聲。
白芨一頭黑線,有這麼好笑嗎?不就是雲璽恩怕蟑螂嗎?這哪裡好笑了?怕蟑螂就好笑嗎?
白芨顯然把和自己一樣怕蟑螂的雲璽恩歸類成和自己一樣的人,既然是一樣的,她就不允許別人以爲這個笑他。
如果被雲璽恩知道自己以這種原因被她保護着,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羞愧咯。
“你根本想不到一向對任何事都那麼淡漠的璽恩,竟會被一隻蟑螂嚇得臉色都變了。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
蕭楠還在說,白芨皺眉,不鹹不淡的出聲問道:“很好笑嗎?”
蕭楠愣了下,“不好笑嗎?”
白芨勾了勾脣角,神情頗是認真的一字一句的回道:“一點都不好笑。”
看她表情不僅沒有一絲高興的痕跡,反倒有點不高興。
蕭楠納悶了,他只不過在說雲璽恩的以前的糗事,她爲什麼不高興?
認真想了想,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她這是因爲他說了雲璽恩所以不高興?!
不敢確定自己這個想法的蕭楠,對她溫和一笑,故作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呢?”
“沒有。”白芨端起果汁喝了口,眼神飄忽着,裝作不經意的提道:“我也怕蟑螂。”
她也怕蟑螂?!蕭楠反應過來,她這是以爲他在嘲笑怕蟑螂的人?!
他忍不住失笑出聲,“你們女孩子十個有九個怕蟑螂,是很正常的事。”
她當然知道是很正常的事啊。白芨輕咳了聲,然後慢悠悠的開口:“你不怕蟑螂,不知道蟑螂有多恐怖,所以不要輕易去笑一個怕蟑螂的人,無論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下,蕭楠明白了。她這是在替雲璽恩說話。其實他提起過去的事,並不是在笑話雲璽恩,只是把他當成一件趣事和她分享,可顯然她誤會了,而且這個誤會還有點深。
不過他也沒作解釋,只是笑了笑,“那我下次不提就是了。”
他答應得這麼幹脆,白芨反而不好意思,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反應過激了。
“其實……其實……我……”她磕磕巴巴的想替自己解釋一下,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蕭楠理解的點頭,“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
他真的明白自己想說什麼嗎?白芨狐疑的看着他,而他笑着的指了指她盤子裡剩下的蛋糕。
看他的樣子並沒有一絲生氣的,白芨嘆了口氣,自己這樣的反應會不會被他誤會成她對雲璽恩有別的感情呢?
白芨不禁有些懊惱,剛纔自己不該那麼說。可說都說了,她能怎麼辦呢?
她對蕭楠笑了笑,然後低下頭繼續吃蛋糕。
可就在他低下頭的那一瞬間,蕭楠斂去了笑容,看着她的眼神裡涌動着一絲不知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