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視線,蕭楠眼皮輕掀,對上她清澈的瞳眸,微微一笑,“怎麼了?”
白芨指着菜單,露出尷尬的笑容:“我看不懂。”
蕭楠笑了,“那我幫你點吧。”
他低下頭繼續瀏覽着菜單,邊看邊問:“喜歡吃什麼?有什麼需要忌口的嗎?”
“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歡,沒什麼忌口的。”白芨如實的回答。
蕭楠擡眼看她,白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一個女孩子胃口太好了呢?白芨在心裡暗暗的想着。
不過,這也沒什麼的。又不是和相親對象一起吃飯,還說需要矜持一點,和自己的上司那就不用了。
蕭楠很流利的用英文報出一串菜名,白芨有聽沒有懂,視線緊緊鎖住蕭楠那一張一合的嘴脣。
蕭楠的聲音本就偏低沉一點,聽他這麼流利的說着英文,語速不急不緩,聽起來很舒服。
“好的,兩位請稍等。”服務員把菜單收到自己手中,禮貌性的點下頭便走開。
蕭楠一擡眼,看到白芨眼神發直的盯着自己,眉梢揚起,輕哂:“你這是在崇拜我嗎?”
他帶着揶揄的聲音把白芨拉回神了,她眨了眨眼,特別乾脆的應道:“對啊,太崇拜你了。英語竟然這麼好。”
看得出她是真的在崇拜自己,而不是一時的敷衍。
“現在英語好應該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吧。”
蕭楠說得很輕描淡寫,白芨聽得有些慚愧。
她乾笑着:“確實不是值得驚訝的事,可對於我來說還是很驚訝的。”
“怎麼?”蕭楠挑眉,“你英語有這麼破?”
白芨不好意思的笑了,“那倒還好,就是比您差了一點。”
她小心翼翼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個一點點的距離。
她說的一點點恐怕不止是一點點吧。!
蕭楠點着頭:“原來這麼一點點就讓你看不懂菜單啊。”
白芨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揶揄,她只能硬着頭皮解釋道:“這不是菜名嗎?有些名詞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嗯,是正常的。”蕭楠順着她的話附和道。
白芨看到他笑得特別的意味深長,便知道他是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頓時更是不好意思了,只能低下頭拿手機出來玩,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蕭楠見狀,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
“你這次回來還打算出國嗎?”
這是雲璽恩晚上第一次主動開口,當然他會開口問這個,無非是按母親的要求問的。
可他對面的女人卻不這麼想,一聽他主動開口了,臉上瞬間就漾起明媚的笑容,她不答反問道:“怎麼?你捨不得我再出國嗎?”
雲璽恩眼角微抽,她是哪裡聽出他捨不得她出國啊?
見他沉默了,女人索性放下刀叉,端起紅酒輕抿了口,溫柔的注視着他,“還記得小時候你很粘我這個姐姐的,我走到哪裡你就要跟到哪裡,現在想想還真的挺懷念那時候的你。”
女人眼裡流露出一絲對過去的懷念,小時候的雲璽恩雖然也是冷冷淡淡的,好像對什麼事都不在意,可不知道爲什麼卻對她這個年長他兩歲的姐姐特別親近,只是後來……
她皺起眉,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沈惜出國了?”
許久未聽到“沈惜”這個名字,雲璽恩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輕輕“嗯”了聲。
女人嘆了口氣,“我怎麼也沒想到沈惜會是這樣的人。如果知道的話,當初我就不會支持你們的感情了。”
我就會向你表白了。女人在心裡默默說着,注視着他的眼底深藏着對他的愛慕。
對於再提到沈惜這個名字,雲璽恩早已心無波瀾了,他淡淡的說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女人聞言,愣了下,隨即深吸了口氣,笑着說:“是啊,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她看着他,脣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她回來了。而他,單身了。
……
吃國外的料理,再好吃,都覺得不過癮。
把最後一小塊牛排送進嘴裡,白芨有種想哭的衝動,前菜、湯、主菜都是那麼精緻那麼小一份,根本就不夠餵飽她的肚子。
視線瞄到蕭楠正在吃那一盤不知道什麼什麼魚的料理,她嚥了咽口水,看起來好像也挺好吃的。
蕭楠不經意擡眼,注意到她那熱切的目光就落在自己盤裡,不禁揚起脣角,出聲問道:“想吃嗎?”
聽到他的聲音,白芨慌張的收回視線,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不吃,不吃,我吃飽了。”
“飽了?”蕭楠挑眉,“那甜點怎麼辦?”
竟然還有甜點?!白芨心裡一喜,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我吃啊。”
等話說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反應太急切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蕭楠笑了,“嗯,當然是你吃。”
白芨回以一笑,隨後爲掩飾自己的尷尬,她端起果汁輕啜着,視線在偌大的餐廳裡掃視着。
突然,她眼睛瞪大了,他竟然也在這裡。
注意到她的異樣,蕭楠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在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後,揚了揚眉,世界怎麼就這麼小呢?
蕭楠收回視線,看到她依然盯着那個人看,眉心微蹙,他故作漫不經心的開口:“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呢?”
“哈?”白芨一臉的茫然。
蕭楠揚眉示意着不遠處的男人,“他不是也在這裡嗎?需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不用了!”白芨回答得很快,接着又補充了一句:“他好像在約會,不方便。”
“約會?”蕭楠又轉頭望去,他看到了男人對面的女人,雖然只有側臉,但他還是認出了她是誰。
“她竟然也在這裡。”他呢喃道。
“誰?”白芨聽到了他的話,也聽出了他似乎認識那個女人。
蕭楠看着她,眼底涌動着不知名的情緒,他笑着問:“你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白芨皺眉:“這倒也不是。”知道不知道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反正雲璽恩的事與她沒有多大的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