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初秋的天氣總是最怡人的。
手肘擱在窗沿,白芨託着腮,愜意的欣賞着車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雲璽恩讓她陪他出來走走,她也沒拒絕,並且還向蕭楠請了一天假。
“白芨,你這又因爲什麼事請假呢?”
蕭楠的問題,白芨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能隨意扯了個謊言,說有點私事需要處理。
她不禁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特意請假陪他出來走走,簡直是瘋了。
一開始以爲他只是要在市內隨便逛逛,卻沒想到他把車開出了市區,沿着環城高速駛向她未知的地方。
車程足足有一個半小時那麼久,因爲昨晚的疲累,白芨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緩緩的睜開眼,對上一張溫和的俊臉,她趕忙坐直身子,“到了嗎?”
“嗯,到了。”
聞言,她擡眼,透過擋風玻璃望了出去,隨即驚喜的喊道:“大海!”
遠處,深藍色的大海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海浪一層一層的涌起,最後撞在礁石上,揚起細碎耀眼的水花。
她像個小孩子一樣,看到大海特別的開心。清秀的小臉因染上喜悅而顯得很生動動人。
眸光閃了閃,雲璽恩解開安全帶,對她說:“走,我們下車走走。”
白芨轉頭看他,咧嘴甜甜一笑,“嗯”了聲,然後解開安全帶,率先下了車。
第一次見到她對自己這麼笑,雲璽恩有些愣住了,隨後他笑了笑,推門下車。
雖然是初秋,可太陽還是很大。
剛從車裡出來,一下子不能適應車外這明晃晃的陽光,白芨眯起眼,擡手擋在額前。
要是早點知道要來海邊,她一定帶頂寬檐帽,這樣就不怕陽光刺激眼睛了,也不怕把臉曬黑了。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突然頭上一重,她仰頭,看到了米白色的帽檐,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轉頭看向給自己戴帽子的男人。
雲璽恩笑着解釋:“剛好後備箱有這麼一頂帽子。
”
是嗎?!白芨拿下帽子一看,是女士的。
她揚了揚眉,這麼剛好他的後備箱有帽子,而且不是男士而是女士的,這未免太剛好了吧。
雖然是這麼想的,可白芨也沒再說什麼,把帽子戴好後,她轉頭看他,指着不遠處的沙灘,巧笑倩兮的說:“雲璽恩,我們去踩踩沙灘吧。”
不是雲總,而是雲璽恩。
雲璽恩微微揚眉,然後牽起她的手,大步朝沙灘走去。
喂!她只是說去踩踩沙灘,可沒說讓他牽自己去哦。
他的手很暖。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自己的手,想從他手裡抽出來,可能是知道她的意圖,她感覺到他的力道加重了,導致她怎麼努力就是掙脫不開。
最後,她只能放棄。
挫敗的垮下肩,側頭睨着他清洌的側顏,撇着脣,這男人真的是太霸道了
!
問都沒問就直接牽她的手,太自然了。
自然的就像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一樣。
思及至此,心裡沒來由的一慌,她在心裡暗暗罵着自己:白芨啊白芨,牽手又不代表什麼,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沙灘上的沙因被陽光曬過,有點燙燙的。
白芨蹲身,用下手捧起沙,看着手裡黃澄澄的沙子,眼底涌上了懷念的光亮。
記憶不由得飄遠,回到那個商洛去美國前的暑假。
知道她喜歡大海,他便抽空帶着她來海邊,對着一望無際的大海互相許下了諾言。
她等他回來。
而他一輩子只愛她一個。
那天,他們帶了一瓶沙子回去。
而那些沙子,被商洛做成了一個沙漏。
他說,只要上面的沙子流完了,他就回來。
她知道這是一個謊言,因爲沙子流很快,一天左右就流完了。
可她卻相信他,周而復始的把沙漏倒過來倒過去,她深信他回來的那一天,沙子就就乾淨了。
他確實回來了,可結局並不是他們曾經所想象的那麼美好。
因爲責任,他要娶別人。
因爲成全,她選擇了分手。
就這樣,她和他之間的感情就像這手裡的沙,越想抓住,越留不住。
沙子沿着指縫悄悄溜走,她彎起脣角,笑了笑,笑容裡帶着深深的悵然。
雲璽恩靜靜地站在一旁,看到她對着沙子流露出懷念的神情,眉心蹙起,睹物思人嗎?
他突然有點後悔帶她來海邊了。
白芨拍了拍雙手,把黏在手上的沙子拍乾淨,隨後她站起來,望着那看不到邊際的大海。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很喜歡大海,也向往着大海。”
她突然說道。
雲璽恩看着她,沒有出聲。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我是一個在內陸出生的孩子,嚮往着大海的廣闊,所以大學我就報一個靠近大海的學校。”
“喜歡以後我經常帶你來。”雲璽恩淡淡的說。
“這恐怕不好吧。”白芨側頭看着他,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孤男寡女的經常一起來海邊,會讓別人誤會的。”
雲璽恩直直看進她清澈的瞳眸裡,故作疑惑的問道:“誤會什麼?”
“就是誤會……”
白芨脫口而出就想回答,卻在看到他眼裡的笑意突然閉上嘴巴,她撇了撇脣,轉過頭,淡淡的應道:“沒什麼。”
他明明知道她所說的“誤會”是什麼意思,卻在裝傻,根本就是故意在逗她。
雲璽恩見狀,笑了笑,然後和她一樣,擡頭望向大海。
許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大海,任由海風吹亂自己的頭髮。
海邊並不是只有他們兩個,還有其他遊客,嬉笑聲此起彼伏,伴着海浪的聲音好不熱鬧。
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白芨動了動有些痠疼的腿,然後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我們過去那邊坐着休息一會兒吧。”
雲璽恩指着不遠處的一家海鮮樓說。
白芨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眸光閃了閃,輕輕頷首。
雲璽恩率先朝酒樓走去。白芨跟在了身後。
她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剛剛她什麼都沒說,他就看出她想要休息。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這麼的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