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嘛,總會有很多意外發生的,要有一顆淡定面對意外的強大心臟。
白芨瞄了眼桌上放着的溼巾,眼珠子一轉,立馬拿起就往白襯衫沾上的醬料擦去。
“你在幹什麼?”沈惜拔高的聲音帶着一絲驚恐。
自己沒長眼睛嗎?不會看啊?白芨翻了個白眼,索性當沒聽見沈惜的話,埋頭用溼巾使勁擦着白襯衫上那顯眼的醬料污漬。
不對啊!白芨越擦越覺得不對勁,她停下動作一看,瞳孔一縮,我了個去,不擦還好,這一擦污漬整個都暈開了,看上去簡直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了。
白芨擡頭,看進一雙深邃看不出情緒的黑眸裡,吞了吞口水,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呵呵……”
素淨的小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而嘴角還有未擦乾淨的油漬,看上去顯得有些滑稽。
眸光微閃,雲璽恩收回視線,邁腳往自己訂好的位置走去。
沈惜本來還想爲難白芨,可話還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雲璽恩走開了,她只能狠狠的剜了白芨一眼,然後追了上去。
就這樣?
白芨一臉驚訝的望着雲璽恩走到不遠處的位置坐下,原本以爲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把事情解決了,可出乎她的意料,雲璽恩並沒有爲難她。
他這樣,她反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白襯衫上的污漬,從她這裡望過去,還是隱隱可以看見的。
“啊!”徐琪琪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白芨被嚇了一跳,沒好氣的瞪向她,“發什麼神經啊?”
“我想起來了。”徐琪琪神情很是激動。
“想起什麼了?”白芨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他是雲璽恩啊!”徐琪琪轉頭,偷偷指着不遠處正在翻看菜單的男人。
還以爲是什麼呢,原來是這個啊。
白芨撇嘴,“我知道他是雲璽恩啊。”
“那你知道他是誰嗎?”徐琪琪一臉神神秘秘的看着她。
“他不就是雲璽恩嗎?”
看來白芨並不清楚雲璽恩究竟是什麼身份。徐琪琪朝白芨招了招手,示意她靠過來一點。
白芨聽話的靠過去,徐琪琪輕聲的說:“他是雲聖集團的總裁,也就是你的boss。”
“什麼?”白芨驚呼出聲,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徐琪琪,似是在求證她說的是真的嗎?
徐琪琪重重的點了點頭。
白芨瞬間垮下臉,她怎麼這麼背啊?想到白襯衫那團污漬,她就擡手掩面,有種恨不得滅了自己的衝動。
這好不容易能到夢寐以求的雲聖集團工作,她還滿心滿腹的激動和期待呢,這倒好了,她給未來老闆留下了那麼……一個難以抹去的污漬。
“啊……我怎麼這麼倒黴啊!”白芨用頭輕輕磕着桌子面,一臉的生無可戀。
不行!
她猛地擡起頭,白淨的臉上透露着一絲堅定的表情,她是誰啊?可是有着不少打工經驗的人啊,什麼樣難搞的老闆沒碰過呢?這麼一點小小的事情怎麼能難倒她呢?
“小白啊,你這表情變化可真精彩啊。”徐琪琪輕抿了口果汁,微微皺眉,這果汁怎麼是酸的呢?
懶得搭理損友的風涼話,白芨望着雲璽恩的方向,心裡有了個主意。
雲璽恩交代完服務員,一擡眸,正好與白芨的視線撞上,後者立馬露出一個自認很燦爛的笑容。
淡淡的收回視線,雲璽恩端起桌上的白水輕抿了口,黑眸裡隱隱有着些許笑意,脣角勾起了幾不可察的弧度。
這應該是他第二次見到那個女孩。
第一次是在他的訂婚宴上。當時他想去後花園透透氣,正好碰到了她。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她似乎不願意他到後花園。所以故意跌倒在地上。可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還是上去把她抱了起來。
那應該是他自記事以來,除了母親還有惜惜以外,抱的第一個陌生的女人。
和惜惜身上的香水味截然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有着淡淡清新的味道,不難聞。
而在剛纔,他竟然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那個晚上的女孩。一樣白淨嬌俏的臉蛋,一樣慧黠晶亮的瞳眸,除非他刻意去記住一個人,不然他很難記住一個人的容貌。
可她是個意外,沒有刻意,卻記住了。
既然犯了錯,就該有承擔錯誤的勇氣。白芨自我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站了起來。
“你要幹嘛?”徐琪琪不解的看着白芨。
白芨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徑自邁開腳朝雲璽恩他們走去。
徐琪琪見狀,眨了眨眼,這個小白不會又要做什麼白癡事了吧?
“雲總。”白芨站在雲璽恩他們桌旁,恭敬的喊了聲。
雲璽恩擡眼,眸光沉靜的看着她,語氣冷淡的問道:“有事嗎?”
白芨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脣,視線掃過沈惜,然後鼓起勇氣說道:“雲總,您的襯衫被我弄髒了,我理應賠償您……”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聽沈惜嗤笑出聲,譏諷道:“你以爲璽恩的襯衫是什麼地攤貨嗎?還是覺得就幾百塊幾千塊就能賠償的。”
難道不是嗎?白芨疑惑的看向她。
沈惜斜睨了白芨一眼,那一眼裡盡是鄙夷,她說:“璽恩的衣服都是國際有名設計師特別定製的,市面上是買不到的。”她頓了下,擡眼盯着白芨,脣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你覺得你賠得起嗎?”
不過就是一件白襯衫嗎?還是什麼設計師定製的?有錢人是錢多得沒地方花嗎?
白芨盯着雲璽恩身上那件看起來很普通的白襯衫,在腦裡計算着自己卡里的錢是否足夠賠償人家一件襯衫。
她咬了咬牙,問:“那這件襯衫值多少錢?你們給個數字,我照價賠給你們。”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存了那麼久的錢要離自己而去了,心裡就淌着血。
沒關係,只要進了雲聖上班,她的錢很快又會回到身邊的。
白芨這樣安撫着自己受到傷害的心。
“這件襯衫……”
“不用了。”
雲璽恩和沈惜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聽到雲璽恩的話,白芨和沈惜皆是一臉的詫異。
“璽恩!”沈惜不滿他就這麼算了的態度。
“雲總……”白芨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