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因秦蓮的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雲湛非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親,眼睛裡寫滿了不敢置信,他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心頭不由襲上既蒼涼又悲涼的情緒,慢慢的向四肢侵蝕,他只覺得手腳冰冷的厲害。
雖然已經猜到她可能會有什麼盤算,但不曾想是這樣的盤算。雲聖發生了這樣的危機,他的母親在這時提出這樣的建議,不得不多想。以他對自己母親的瞭解,心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這次的危機就是母親的手筆。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猜測也只能是猜測。
雲湛非穩了穩自己的思緒,出聲打破了這份沉寂:“媽,您來代管雲聖,這恐怕不妥。再說了這次的問題是在我手上發生的,我必須把它解決了。”
他的語氣非常堅定,秦蓮聽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語氣緩緩的對他說:“嗯,湛非你有這份心是對的,但現在董事對你不滿意,你只能先暫時一切職務,等事情解決了再重新管理雲聖吧。”
她的話音一落,那個對雲湛非有意見的董事立馬附和道:“對,誰都可以管理雲聖,就是他不可以。”這個董事的態度也是非常的固執。
雲湛非冷冷的瞥了眼那個董事,眸光微閃,當時在自己站出來要出任雲聖總裁的時候,其實這個董事是投了同意票的。怎麼現在卻跳腳跳得那麼厲害?反倒那些一開始投了反對票的董事從開會到現在都很少發言。
這麼反常的舉動,值得人懷疑。狐疑的目光在秦蓮和那個董事之間遊移着,半晌,雲湛非才開口:“你們投票決定吧,我服從董事會的安排。”
他選擇了讓步,如果這是母親的手筆,自己再掙扎再反抗,最終的結果還是會不理想,還不如現在就當個傻子任人宰割。
自由投票結果,秦蓮的提議以一票的優勢得以獲得支持。雲湛非冷眼一一掃過那幾個投同意票的董事,包括他的大伯和叔叔。
可笑,大伯和叔叔怎麼可能會同意讓母親管理雲聖呢?看他們那忿忿不甘的表情,他在心裡冷笑,果然母親早就有備而來的。那爲什麼會有備而來呢?說明一切都在她的把握之中。
那麼這次護膚品出問題的事,肯定和母親脫不了干係。
爲了權利,不惜犧牲雲聖的聲譽來獲得,除了他那滿腹心機的母親還會有誰做得出來呢。
但他也不急也不慌,大哥已經回來了,只要大哥恢復了記憶,那麼母親一切如意算盤落空的日子也就快到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天真了,以爲母親總算能像個正常普通的母親對待自己,那天只不過是表象,等待自己的只不過是一個更大的坑。
雲湛非揚起脣角,眸光冰冷的看向秦蓮,語帶譏誚的對她說:“媽,你可得辛苦了,希望雲聖總裁的那把椅子你能坐熱。”說完,他對秦蓮一下子黑了下來的臉色視而不見,而是轉頭看向董事們,神情淡漠的對他們說:“好了,既然結果已經出來,那我也無話可說。你們繼續吧,我先走了。”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這時一個董事出聲喚住了他:“湛非,你這樣一走,那護膚品的問題怎麼解決呢?”
雲湛非停下腳,轉頭看向那個問他的董事,眉梢輕擡,“這不是有代理總裁嗎?你們聽她的就行了。”
不等那個董事再說什麼,雲湛非打開門,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
“什麼?”
安染染一臉驚詫的站了起來,連忙追問道:“你說秦蓮出任了代理總裁?你沒在開玩笑吧?”
手機那邊的雲湛非輕笑了聲,語氣淡淡的說:“我沒必要開玩笑,我媽確實當了代理總裁。”
細眉皺了起來,安染染冷哼道:“她還真是夠處心積慮的。該不會這次什麼護膚品的問題就是她搞出來的吧。”
她只是這樣隨口一說,誰知道手機那邊的雲湛非驚呼出聲:“嫂子,你怎麼這麼聰明啊,連這個都猜得到。“
安染染愣了下,隨後聲音拔高了幾度衝手機那邊的雲湛非說:“湛非,我可是隨口一說的,你別嚇我啊。”
這秦蓮要是真的當什麼代理總裁,那雲聖的管理大權不就落在她的手上,豈不是趁了她的意,那墨非到時候恢復記憶,想重新奪回不得費上很大的功夫。
“嫂子,我沒嚇你,我媽這次爲了總裁之位,可是費盡了不少心思。”
就算隔着手機,安染染還是聽得出他聲音裡滿含着怨憤,她的心也頓時沉了下去,有種想破口大罵的衝動,她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她無奈的說:“湛非,你怎麼能讓你媽稱心如意呢?”
雲湛非沉默了,許久,悠悠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她既然想要從我手裡奪走雲聖的管理大權,就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我再怎麼反抗也是徒勞的。”
他說的確實沒錯,以秦蓮的心機,湛非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安染染重重的嘆了口氣,心裡就算再多的怒氣現在也無處宣泄,只能咬牙忍住了。
“那我們就先等等吧,等你哥恢復了記憶,在從長計議。”安染染說。
“嗯,只能這樣了。”
如今局面已經成了這樣,他們想再去努力爭取什麼,儼然力不從心了。唯有云墨非恢復了記憶,他們纔能有所反擊。
所以,現在就靜待其觀吧。
……
雲聖又一次換了管理者,在京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任誰也沒有想到,秦蓮,一個在雲家沒有名分的女人竟然能掌管雲聖集團的大權。一時間,雲家淪爲了笑柄,雲墨非的失蹤,雲勝天的昏迷,雲湛非的無能,還有云家其他人的懦弱,都成了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一個那麼龐大的集團竟然最後落到了一個女人手上,這真的足以讓創立了雲聖的雲老爺子跳腳,若不是他早已過世了,否則真的會被氣到吐血。
秦蓮坐到了那張真皮的椅子上,雙手撫上辦公桌,臉上是難掩得意的笑容。
這麼多年,這個位置終於是屬於她的了。不枉她費盡心思,步步爲營,總算功夫不負苦心人,終成爲她的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