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湛非平靜了下來,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秦蓮,眼底深處涌動着複雜的情緒,他緊抿着脣沉默不語。
在他這樣的逼視下,秦蓮有些心慌的側過身,不鹹不淡的聲音隨後響起:“既然你不聽我的話,那行,那就讓雲聖落在你那些堂哥手上,反正你也不在乎。”
雲聖不僅是爺爺一手建立的事業,還有着敏姨和大哥的心血,他怎麼可能讓雲聖落在那些堂哥手上呢?一旦落到了他們的手上,雲聖只會越來越糟糕,不會越來越好。他怎樣都不能讓敏姨和大哥的心血付諸東流?
他攥緊雙手,指節泛白由此可見他有多用力。他把頭低下,沉聲的說:“媽,我知道錯了。我會聽您的話的。”縱然心裡對母親有再多的不滿和怨恨,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低頭,唯有這樣,他才能保住雲聖。
在大哥回來之前,他要守着雲聖,哪怕他受了再大的委屈,他都忍了。
他的低頭妥協讓秦蓮的臉上浮上了淺淺的笑意,她滿意的點點頭,語氣難得溫和的說:“知道錯了就行。你要相信不會害你的。”
雲湛非低着頭沒有再說什麼,他心裡很清楚,等待着他將是一場腥風血雨的爭奪之戰。
……
不知道是誰把雲墨非在美國出事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整個京市乃至國內都像是炸開了鍋一樣,凡是買了雲聖股票的人們都人心惶惶,擔心股票會因爲這樣的事而大跌,事實確實也是如此,在得知雲墨非出事的下午,股票就跌了一個百分點。
雲聖內部員工也大亂,每個人臉上都溢滿了沉痛之色,對於自家總裁的事,他們都很悲痛。雖然總裁一向不苟言笑,冷冷冰冰的,但對他們這些員工的福利從來只有多的沒有少的,算得上一個很不錯的boss。他們一方面因爲總裁的事而難過,一方面又在擔心誰會是新的總裁。
“爸,墨非死了,那雲聖總裁的位置不就空出來了,這不正好是我們大好的機會?”雲楚非難掩內心的激動,語氣高昂的對自家父親雲仲天說。
“楚非啊,這墨非才剛死,你就表現得這麼急切,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會對你有所非議的。”雲仲天雖然是在教訓雲楚非,但自己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意,和雲楚非是半斤八兩。
雲楚非才不在乎這個呢,他只要想到雲墨非死了,他心裡就特別激動。從小到大,明明他比雲墨非大,但處處都不如雲墨非,處處被雲墨非壓制着,這樣的怨氣是積累了很多年,他終於等到這個機會能一吐心中的怨氣了,他怎麼可能能按捺得住呢?
雲仲天懂得自己兒子的心情,就像他明明是大兒子,可是老頭子最後還是把雲聖交給了二兒子云勝天,他就只能管理一個小小的子公司,這讓他一直都是懷恨在心的。現在,不僅墨非死了,連勝天都昏迷不醒,這真的就是老天爺在幫他們。
“爸,三叔他們恐怕和我們的心思是一樣的,怎麼辦?”高興激動之餘,雲楚非還是有所顧忌的,現在雲墨非死了,可他們的對手還是有的,就是三叔他們一家。
“不怕,就你堂弟那腦子,能勝任雲聖總裁嗎?別說我們不同意,就其他董事也不會同意的。”對於自己二弟那一家人,雲仲天一點都不擔心。他怕的是勝天的另一個兒子云湛非,他記得雲湛非手上雲聖的股份不少,再很有心機的秦蓮,如果秦蓮有意爭奪雲聖的經營權,說實話,他和楚非根本沒有一絲勝算。
不過,只要他能拿到勝天的股份,那就不好說了。
雲仲天眼裡閃爍着詭譎的光芒,他必須想辦法把勝天的股份拿到手。
……
美國警方最後給出的結果是,當時出事的是時候車內只有一個人,而採集了那個人的dna和顧越爸爸的比對結果,並沒有血緣關係,也就是說車內的人並不是雲墨非。
這一結果讓顧家的人以及安染染都鬆了口氣,只要那個人不是雲墨非,那就證明他還活着,他沒有事。
可大家的心還是沒有真正的放下來,因爲既然墨非沒有事,那怎麼聯繫不到人,人也不見了,一切還是很不尋常。
顧家動用了關係開始找墨非的下落,但都一無所獲。這讓安染染更是不安,她在想墨非不是這樣會無緣無故消失的人,他肯定是出了什麼事,纔會讓人找不到的。
顧越推門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安染染站在窗戶邊,窗戶還開着,外面的雪花隨風飄了進來,整個房間裡雖然有暖氣但還是透着一絲的冷。他趕忙快步走上去,把窗戶關上後,語氣有些急躁的斥責着安染染:“表嫂,你就這麼喜歡糟蹋自己的身體嗎?”
聽到他的話的安染染,緩緩轉過臉,神情有些恍惚,她看着顧越既擔心又生氣的樣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她輕聲的說了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個樣子,讓阿越和其他人擔心,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墨非還找不到,她整個人都是懵懵的,思緒是亂的,心是亂的。當得知那輛車上的人並不是墨非,她是高興的。但緊接着找不到墨非,這無疑又是給她打入了另一層地獄,接受着折磨。
如果墨非再找不到的話,她真的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看她蔫蔫的,毫無生氣的樣子,顧越心裡也不好受,只能安慰道:“表嫂,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要想那麼多,一切都往好處想。”
安染染輕輕的點頭,她也希望這樣的沒消息預示着好消息,她也期待着有天墨非突然出現了,衝過來抱起她,溫柔的對她說“染染,我回來了”。她都在往好處想,但這一天一天過去了,依然沒有進展,她的心就越焦躁越不安,思緒就會往壞的方面飄。
她真的覺得自己也許就是個災星,出生的時候害死了媽媽,接着又害死了院長媽媽,害得上官珏昏迷不醒,最後又害得墨非生死不明。這樣的她不就是個災星嗎?
她苦澀的笑了笑,視線落在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就猶如外面的冰雪世界一樣的冷得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