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接到安染染的電話,頓時慌了手腳,顧不上診室裡等着他檢查的孕婦,拔腿就往外面跑。
等他跑到安染染電話裡所說的地方時,在看到平安無事的安染染,才大大的鬆了口氣,真的差點被她嚇死了。
他的出現,無疑像是給安染染吃了個定心丸一樣,慌亂的心也慢慢平復下來。
“楊澤,你快點幫我把她送到醫院。”安染染急急的指着躺在地上的宋晴兒,剛纔宋晴兒還能和她說上幾句話,現在卻完全沒了聲音。
楊澤看着地上的女人,再看到她身下的血跡,那好看的眉毛都皺在了一起。就算他的潔癖再嚴重,此刻他也沒有一絲猶豫,俯下身,把宋晴兒抱了起來,大步朝醫院走去。
安染染忙不迭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
宋晴兒被送進了手術室,安染染看着亮起的“手術中”的燈,擰眉,往後退坐在椅子上,她怎麼有種劫後重生的悲切感呢?
不知道宋晴兒的情況怎麼樣,她的血染紅了楊澤的白大褂,很是觸目驚心。她究竟在經歷了那件事後,過得是什麼生活呢?
安染染一想到那個男人陰狠的表情,她就有點後怕,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會那麼勇氣沒有逃跑。
“唉!”她嘆了口氣,看着緊閉的手術室的門,在心裡祈禱着宋晴兒一定要沒事。
雲墨非趕到醫院的時候,在手術室門外看到了正打瞌睡的安染染,黑眸掠過了一抹笑意。
他輕輕走過去,輕輕的坐在她身邊,把她頭攬靠在自己的肩上。安染染動了動腦袋,找到個舒服的位置,繼續酣睡。
雲墨非笑了,他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工地視察,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便讓她乖乖待在醫院等自己來接她。
她在電話裡頭大概說了下情況,說實話,他並不同情宋晴兒,一個心機重的女人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也是她自作自受吧。
但染染終究還是心太軟了,這一次她救了宋晴兒,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給她帶來麻煩。
安染染醒來的時候,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後看到了坐在身邊的男人,他正眉眼含笑的凝視着她。
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嗔怪道:“你來多久了啊?怎麼不把我喊起來?”
雲墨非擡手替她捋順了有些凌亂的頭髮,勾起脣角淡淡的道:“我看你睡得那麼香,捨不得吵醒你。”
安染染笑了,晶亮的瞳眸裡溢着淺淺的流光,真是個傻瓜,她應該睡蠻久的,他就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不累嗎?
她站起身,伸手按了按他的有些僵硬的肩膀,佯裝不高興的說他:“以後不許這樣了,我要是睡着了就把我叫醒,你對我好,我也想對你好。”
“嗯。”雲墨非微笑着點頭,眸光微漾。
按了幾下之後,安染染才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她連忙轉身看向手術室,那個燈已經熄滅了,也就是手術結束了。
她回過頭,焦急的問:“晴兒姐呢?”
“她被送去病房了。”
“你怎麼不把我叫起來呢?真是的。”都怪他在手術結束後不把她叫醒,晴兒姐身邊沒人照顧怎麼行呢?
看她剛剛還很感動,現在卻換了另外一種態度。雲墨非有些哭笑不得,他站起身,牽住她的手,“我們去病房看看吧。”
他的語氣很無奈,安染染知道自己太過着急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雲墨非笑了,這就是他的染染,善良而真誠。就算別人再怎麼傷害她,只要別人有困難,她也會拿出真心去關心對方。
……
不管宋晴兒曾經怎麼傷害她,在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宋晴兒,蒼白的臉色,毫無血色的嘴脣,那副孱弱的模樣,安染染怎麼也討厭不起來。
她和雲墨非相視一眼,後者看到了她眼裡的擔憂,輕聲的安撫道:“會沒事的。”
讓雲墨非沒想到的是,安染染竟然執意要陪到宋晴兒醒過來纔要走。他有點生氣了,語氣也有些不好的說:“安染染,你忘了你是一個孕婦嗎?還想照顧別人。”
“晴兒姐又沒什麼親人,除了我還能誰照顧她啊。”安染染忿忿的瞪着他,她那滿含怨氣的眼神似在指責他的冷血無情。
雲墨非嘆了口氣,語氣放軟的說:“我請個陪護來照顧她,總可以了吧。”
“那我也要等到晴兒姐醒了再走。”不然她不放心。
見她這麼堅持,雲墨非也無可奈何,想再勸她的時候,楊澤剛好走了進來。
感覺到病房裡的氣氛有些微妙,楊澤揚眉,笑着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感情這麼好兩個人,也有起爭執的時候啊。他來得還真是時候啊。
看他就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雲墨非微沉下臉,默不作身走到一邊靠牆站好,並不想搭理楊澤。
而安染染一見到他,就想看到救星一樣的激動,迎了上來,抓住他的手就是一陣搖晃:“楊澤,這晴兒姐怎麼樣啊?有沒有事啊?她爲什麼流那麼多血啊……”
楊澤被晃得頭都暈了,連忙擡手製止她繼續往下問,安染染住嘴,眨着眼睛看他。
“染染,你能不能不要一口氣問這麼多?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了?”
楊澤沒好氣的看着她,安染染咬了咬脣,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晴兒姐有沒有事啊?”
一說到這個,楊澤的神色瞬間凝重了起來,他瞄了眼病牀上的人,斟酌了下才緩緩說道:“她出事前剛做完流產手術,但腹部又受到外力的重擊,纔會導致流血不止。雖然經過手術,人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她以後恐怕很難懷上孕了。”
他的話讓安染染震驚的瞪大眼,什麼叫很難懷上孕了?那是不是就是不孕啊?
當她艱澀的問出自己的疑問,楊澤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沉默了。安染染知道他這是默認了自己的疑問。
不光是安染染震驚,連雲墨非都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