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如夏冰傾,如此一問,她立刻明白其意思。
心裡頓感到一絲壓力。
“這個——”夏冰傾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我來例假的日子還沒到呢。”
“上次你們走的時候,不是說還有幾天嘛。”辛袁裳口吻很溫和,眼神卻是一點都沒有放鬆。
“是,是有那麼說過,”夏冰傾捏了一下手,硬着頭皮回答,“應該也就這幾天了吧!”
“就是說例假還沒有來是吧?”辛袁裳目露期待。
夏冰傾也不好駁了她的意,只能含笑的點頭,“嗯!”
辛袁裳壓抑着心裡頭的狂喜,拉過夏冰傾的手歡喜的揉搓着,“那一定是有了,冰傾啊,你是不知道,我多想抱你跟月森的孩子啊!”
夏冰傾只能配合着微笑。
心裡頭的壓力在無形中不自覺的又加重了。
但願是如婆婆說所願的真的有了,可若是沒有呢.
*
凌晨3點。
慕家格外安靜。
夏冰傾輕輕的從牀上下來,隨手拿慕月森的睡袍披上,打開陽臺的門,走到外頭。
迎面吹來的夜風冰涼入骨。
裹了裹身上的睡袍,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這一坐就是半個小時。明明夜風如薄薄荷葉般清涼,呼吸卻愈發的悶。
“不睡覺坐在這裡幹什麼?”
身後,響起低沉的嗓音。
夏冰傾回過頭,看到逆光站着的慕月森,輕聲的吐息,“失眠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失眠?”慕月森追問,他能看到她眉宇間瀰漫着的煩憂。
竟然她掩飾的很好。
夏冰傾咧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失眠就是失眠啊,哪會有什麼原因,也許是因爲在自己家住了太多天了,一下子又回來,有點不適應吧。”
慕月森一眼就看穿她在撒謊。
可顯然,這丫頭是鐵了心的不會跟他說實話的。
“外面太涼了,睡不着也回牀上去躺着。”他淡淡的說。
“你先去睡,我再坐一會,啊——”
夏冰傾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抱了起來。
慕月森這麼說了,並不是讓她自由選擇,而是勢必要執行的。
他這麼做是不想她得重感冒。
陽臺的門被關上,慕月森將她抱回牀上,給她蓋上被子,“如果你真的失眠睡不着,醒着又覺得無聊的話,我可以陪你做些有趣的事情。”
黑眸盯着她的瞳孔,幽深邪魅。
所謂“有趣的事情”,暗示的不言而喻。
“沒心情,不想!”夏冰傾直接拒絕。
慕月森碰了壁,輕微有點小失落,“那好吧,沒心情那就算了,不勉強你!”
他難得這麼紳士,說完躺在她的身邊,閉上眼睛,很快就像是睡着了。
夏冰傾也沒心情探究,拿起放在牀頭的書翻來了起來。
“怎麼會沒心情呢?”
安靜裡空間裡,很突兀的冒出了一句話。
夏冰傾被他嚇的心臟突的跳動了一下,她捂着胸口,壓了壓發脹的太陽穴側頭去看他,“我不是告訴你了,沒心情!”
“面對這麼帥的男人說沒心情,我覺得你問題很大。”慕月森說的很是認真。
夏冰傾翻翻白眼,“就算是顆二十克拉的鑽石,看久了也會麻木的,所以你不用糾結了。”
慕月森表情莫測,“言下之意,你是在暗示,你對我已經麻木了?”
“只是比方而已,別天較真!”夏冰傾是沒力氣跟他扯下去的,伸手撫了撫額頭,內心疲憊。
“丫頭,你似乎很不耐煩的樣子。”
“因爲我心裡本來就很煩啊——”
夏冰傾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才發覺到自己不小心說漏嘴了。
慕月森目光精銳了一下,起身,板過她的身體,“你煩什麼?”
“沒有啦!”夏冰傾逃避他的眼睛。
跟他說了也沒用啊!
“我們就要登記做真正的夫妻了,我可不想我的新娘帶着滿腹的心事跟我去民政局。告訴我!”慕月森捧起她的臉,強逼她看着他的眼睛。
朦朧的燈光下,夏冰傾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這張熟悉的臉,心裡一點點的柔弱起來。
貼過去,她摟住他的脖子,與他呼吸相近,“就,懷孕的事情嘛。媽覺得我已經懷了,可我有種直覺,我沒有。看着她那麼開心的樣子,我有種想逃走的衝動。”
“你敢!”慕月森眼睛瞪起,捏了她的臉。
“慕月森,我壓力真的好大!”夏冰傾沮喪的嘟嘴,吐露她的心聲。
慕月森拍拍她的臉,“你這完全是庸人自擾,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孩子總是會有的,這個月沒懷,下個月繼續努力。”
“那如果下個月我還沒懷呢?”
“那下下個月就加倍努力!”
“要是下下個月,下下下個月,半年,一年都沒有呢?”
夏冰傾頹廢。
慕月森劍眉蹙起,“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夏冰傾的手從他肩頭拿下來,焦慮的低喊,“我是懷疑我自己的能力啊!我們做的次數那麼多,照理應該要懷上了。”
“也許你已經懷了。”慕月森摸向她平坦的小腹。
“這種也許,實現了自然是歡欣雀躍,可若是沒有實現——”夏冰傾嘆息,“只會更加的失望。”
“年紀不大,想的真多,”慕月森環住她纖細的腰肢,拉過她的小手,摁在他身上炎硬之處,“我這裡有一支強心針,保證你打了以後,會自信很多!要不要來一針!”
“……”夏冰傾的臉驀然發燙,抽回了手,用力的打了他的胸口,”你就不能正經一回嘛!”
“我非常正經啊!你覺得我不正經嗎?”慕月森抓過她的手又按回去。
“跟你真是無法交流了!我睡覺了!”
夏冰傾抽了抽手,身體反而被側壓住了,他咬着她的耳垂,氣息灼熱,“現在換我失眠了!”
想要反駁的小嘴被封住。
黎明之前房間裡一片旖旎緋色。
*
另一個房間裡,蕭茵也是輾轉難眠。
原因是,一個人睡一張牀好空虛寂寞冷~~~~
她翻來翻去的好像牀上有釘子似的。
“哎呀——”
最後煩躁的整個人從牀上蹦起來,睜着一雙帶着帶黑眼圈的眼睛,怨氣沖天的盯着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