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夏冰傾睜大眼睛。
慕月森怔住,愣了三秒,及時反應過來,鬆開慕月白,然後“啊——”的一聲,倒在一邊,捂着石膏腿,表情痛楚。
慕月白都看呆了。
他頭一次知道,他的弟弟原來這麼有演戲的天分。
夏冰傾忙走過去,“腿沒事吧?”
“一時怒火攻心,忘了自己的腿受傷了,沒事,就是有一點痛。”慕月森皺着眉頭,努力忍痛的模樣,心裡頭一次心虛了!
“這都能忘,你是有多粗心啊!”夏冰傾看了看他的腿,面露擔憂,“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不用了,太晚了,來來回回的也麻煩,我休息一下就好。”慕月森往沙發上靠了靠,低垂着眉頭,故作深沉。
“那好吧!”夏冰傾聽他這麼說,也不再勉強。
在一旁看了半天戲的慕月白適時的開口,“也不是很晚,我覺得應該要去醫院看看,萬一骨頭又碎開了呢,那可不是開玩笑了,我可不希望我親愛的弟弟變成瘸子。”
他一邊說,一邊“關心”的把手搭在慕月森的肩頭揉了揉。
慕月森轉頭,衝他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好似在笑,又似乎隱藏着某種深刻的含義。
而在夏冰傾看來,眼前的畫面,儼然就是一副相親相愛的畫面。
不過她並不覺得還什麼好事,反而覺得.特詭異!
她寧可相信明天會同時升起九個太陽來,她也不相信慕月森跟慕月白會有化干戈爲玉帛。
“呃——”她小心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看,把目光定在慕月森的臉上,“雖然我覺得慕月白的話有道理,不過去不去,我隨你。”
介於他們有可能在暗地裡搞某種鬥爭,夏冰傾很聰明的選擇不攪合,不參與意見。
慕月森佯裝認真的考慮過後,才說,“我覺得骨頭應該沒事,如果骨肉又碎了,我不會這麼安然的坐着。”
“呵呵——”慕月白笑的像一隻修煉得道的千年狐狸,親密的勾過慕月森的脖子,“別逞強了,你的腿傷的如此之重,如果我坐視不管,爸媽會怪我這個當哥哥不管自己弟弟的,怎麼說,我們也是兄弟啊!”
“我感動的快要哭了!”慕月森面色冷靜的盯着慕月白的臉,說的煞是認真。
慕月白溫柔的目光變得微妙,“那我們走吧!需要我揹你嗎?”
“你背不動我!”
“試試吧!”
“萬一傷到你的腰怎麼辦?”
“多慮了!”
“堅持要對我好?”
“非常堅持!”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一個問一個答,夏冰傾的眼珠子跟着他們一會兒轉到這邊,一會兒轉到那邊。
這兩個傢伙在搞什麼鬼?
目前爲止,她看的一頭霧水!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看似和平的表面之下一定埋着地雷。
慕月森在結束對話後,靜默的注視了慕月白一分鐘,“既然這樣,那就去吧。”
“很好!”慕月白笑着點頭。
慕月森低頭摸了摸鼻子,對夏冰傾說,“你幫我去書房把外套拿出來吧,外面冷!”
這是要支開她吧!
夏冰傾本就沒興趣參他們的曠日持久的恩怨情仇,爽快的站起來,“好!”
她起身,多看了慕月白一眼,才離開。
她前腳走,後腳慕月森就一拳揍在慕月白的肚子上,反手勒住他的脖子,“我不介意幫你全身的骨肉重新排列一次!”
“冰傾——”慕月白對着書房的方向喊,“月森他的腿——“
下一刻,他的嘴就被捂住了,“你要是敢說出來,我保證讓你死的很難看。”
“唔唔唔——”慕月白一陣掙扎。
“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在我把你的骨頭拆下來之前,識相點離開。”慕月森壓低了聲音恐嚇他。
慕月白費力的拉下他的手,“臭小子,力氣可真夠大的。”
“那還是我放了水的!”慕月森惡狠狠的說。
就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樣,要不是因爲怕動靜太大驚動了那丫頭,他絕對把這白癡揍個生活不能自理。
“四肢發達是因爲頭腦簡單,這話還真是沒錯!”
他剛說完,肚子上就又捱了一拳。
“繼續說啊,放心,我一定會再揍你的!”慕月森低沉着嗓音,表情冷酷殘暴。
“你這個暴力分子!”慕月白痛的呼氣。
“我暴力嗎?真的?”慕月森不客氣的又伺候了他一拳,他可是講誠信的一個人。
慕月白喘了幾口氣,可能是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了,推了推他說,“我們不去醫院行了吧!”
“還要確定不會亂說話!”
“ok,我答應你!”
聽到他的保證,慕月森才起身,他了解慕月白,雖然詭計多,不過並不會耍賴。
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他對着裡頭喊,“衣服不用拿了!”
夏冰傾聽到喊聲,從牀上起來,拿着他的衣服,慢吞吞的走出去。
“我們聊過了,不去醫院了,把衣服放在一邊吧!”慕月森淡淡的說。
“隨便你,身體是你的,你說沒事自然就沒事。”夏冰傾把他的外套放在一邊,看向慕月白,“你要喝點什麼嗎?”
慕月白站起來,溫和的笑道,“我自己去倒!”
“哦,可以啊,不過只有咖啡。”
“並非唯一選擇,我還可以選擇喝白開水!”
夏冰傾笑了,“也是,水壺裡有水,你自己去倒吧。”
慕月白走去廚房,夏冰傾坐下來。
她瞄到茶几上吃掉一些,這會已經徹底發脹的麪條,有點不悅的掃嚮慕月森,“糟蹋食物會天打雷劈的知不知道。”
“基本沒這麼可能,我裝了避雷針!”慕月森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他眼睛時刻關注着廚房裡。
慕月白這人報復心極重,剛纔揍了他幾拳,這會肯定想着法子“報答”他。
夏冰傾順着他的關注點轉去廚房,發現這麼“含情脈脈”的望着慕月白,不禁開玩笑,“我覺得我在這裡完全就是多餘的,要去我進去吧,你們過兩人世界,我不在這裡當電燈泡了!”
“……”慕月森一臉的黑線。
慕月白拿着杯子走過去,快要到沙發邊的時候,他忽然一個趔趄,被子裡的水往前潑了出去。
水瞄準的地方,是慕月森的褲襠。
慕月森反射性的想要跳起來,在零點零一秒之間,猛地想起自己腿斷了,要是跳起來,就全都露餡了。
靜止不動。
而水,不偏不倚的灑在他的要害部位。
唯一沒有泯滅人性的是,水是溫的。
夏冰傾傻在那裡。
“對不起,月森,你沒事吧——”慕月白從驚恐中回過神,很是愧疚,忙將杯子放下,抽了幾張紙巾給他,“拿着,快擦擦吧,別受涼了,會不舉的!”
…….
受涼?不舉!!
呵呵呵呵……
夏冰傾嘴角微微抽搐的自心底發出涼笑。
慕月森面色陰沉恐怖的將手裡的紙巾揉成一團,氣息都有點發抖,可見他現在有多麼想要殺人。
隔着空氣,一波波殺氣撲面而來。
夏冰傾看慕月白還是笑的“天真無邪”的欠揍模樣,看到放在茶几上水果刀,內心不由來的一陣緊張,連忙靠過去,把刀子藏起來。
她怕晚一步的話,這裡就會發生一場血案。
慕月森輕悠悠的吐息,聲音陰沉可怖,“慕月白,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燒香拜佛,因爲我要把你的頭擰下來!”
慕月白有沒有被嚇到夏冰傾不知道,反正她是大嚥了一口唾沫,覺得脖子一涼。
“弟弟,別樣子嘛,我不是故意的!”慕月白很誠懇似的道歉,嘴角卻勾勒着陰險的笑意。
慕月森溼透的地方,明顯就像穿着緊身褲。
畫面太美,夏冰傾不敢看!
她拿起靠枕扔給慕月森,臉頰像是塗了一層胭脂似的,“先蓋着吧!“
“你難道也怕我着涼嗎?”慕月森面無表情的問。
“."夏冰傾無言以對。
臉頰更紅了!
鬼才擔心他.着涼。
慕月白上前,擋住他們對視的目光,“冰傾是一片好心,讓你蓋着你就蓋着吧,要不要我扶你去換褲子?”
慕月森深吸了一口氣。
眼看他快爆炸了,要動手了,夏冰傾忙把慕月白拉開,“要不你先走吧,他是病人,你就別戲弄他了。“
慕月白颳了一下夏冰傾的鼻子,“小丫頭還學會勸架了,我跟你說,月白哥哥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剛纔我被那小心揍了好幾拳呢,不信你摸,”他拉過她的手,撩起自己的衣服,放在自己的腹上。
夏冰傾瞬間石化。
手心發燙。
慕月白這磨人的小妖精!
慕月森坐在沙發上,手骨咯咯作響。
慕月白衝她勾引似的眨了眨眼睛,“你有沒有感覺到上面的傷痕?”
“你的傷痕——”夏冰傾手指撫了兩下,用力的捏住他的肉,“真的好滑啊!“
慕月白很痛似的咬脣,“對我溫柔點好嗎?”
尼瑪的!
她又不是再給他破處!
夏冰傾受不了了,抽回自己的手,“行了,慕月白,你快走吧!”
她將他往外推。
慕月白反手摟過她的腰,“那你送送我,月白哥哥正好有禮物要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