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響把正手忙腳亂給慕月白的夏冰傾嚇了一跳。
慕月白也跟着扭過頭去。
“你們在幹……”慕月森看着眼前這跟想象有些出入的畫面,頓了一下,更加陰鬱的皺眉:“搞什麼鬼?”
夏冰傾反應過來,也不管慕月森的臉色有多難看,向他求救:“你來的正好,快點過來幫忙,我闖禍了,我把月白哥哥的下巴刮破了。”
她的手焦急的按着流血不止的傷口。
她不知道自已下手會這麼種。
慕月森的眼神還是冷嗖嗖的。
幫忙?他現在想把慕月白的頭給擰下來!
慕月白瞅着弟弟黑氣瀰漫的臉,手“無意”的環住夏冰傾的腰,對他笑的一臉虛弱明媚:“我讓這丫頭幫我刮鬍子,可惜技術不過門,果然是生手,還需調教。”
最後四個字惹的慕月森直接一抹殺機射過去。
他打垮步走過去,將夏冰傾扯到自已的身後,從架子上拿了一條白色的毛巾,動作粗暴的壓在慕月白的傷口上,痛的慕月白不禁皺眉:“你輕點!”
慕月森的薄脣湊近慕月白的耳畔,低聲警告:“她是我的!”
“可好像她喜歡是我。”慕月白嘴脣貼着他的耳朵小聲的回答。
慕月森的眸光眯成一道鋒利的銀線。
直起腰,他轉身拉起夏冰傾的手臂就往外走。
“月白哥哥他還沒有止血,我不能走——”夏冰傾回頭去看慕月白。
“我已經沒事了,你跟月森走吧!”慕月白對她笑着揮揮手。
夏冰傾被慕月森強行拽出慕月白的工作室。
在屋外,他鬆開了她的手,用鋒銳的寒眸望她一眼:“夏冰傾你給我過來!”
他命令了一句,便往湖泊方向走。
“喂——”
夏冰傾在後頭氣急敗壞的喊。
這傢伙以爲自已是九五之尊,以爲自已是皇帝嗎?
爲什麼總是一副他說了就是聖旨的狂妄樣。
看他越走越遠,絲毫沒有停頓的可能,儘管她心裡各種不願意,可一想到他的卑鄙手段,還是跟了上去。
湖邊。
藍天倒影在水裡,沒有風,彷彿一面鏡子。
慕月森雙手插袋的站在湖邊上。
站了很久他都沒有說話。
“你有話就說吧!”夏雲傾在旁忍不住開口。
慕月森瞥了瞥她的手腕:“一直帶着它,你很喜歡這手鍊?”
夏冰傾把手臂往後躲了躲:“呃——”她不敢胡亂的表現了,幾次前車之鑑,讓她明白他不喜歡她跟他的家人靠的太近。
或許,他是打從心裡看不起她,覺得她不夠格去喜歡他的家人吧。
就像今天,她幫月白哥哥刮鬍子,他似乎很不高興。
“問你是不是喜歡,老實回答!”慕月森下顎繃得的緊。
比起她在他面前的表現的太過直白,他更加不喜歡有意躲躲藏藏的她。
“別人送給我的我都喜歡,因爲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嘛,呵呵……”夏冰傾打着哈哈。
她自以爲這麼回答很聰明,但慕月森的面色卻是逐漸的難看。
她又說錯什麼了?
夏冰傾的心裡直打鼓。
忽而,慕月森夠強硬的拽過她的手,扯下她手裡的手鍊,手一揮就扔進了湖裡。
“我的手鍊——”夏冰傾傷心的喊。
慕月森面無表情,看她很傷心的樣子,眼神更冷:“不管是你喜歡這條手鍊還是喜歡送給你的人,下場都將沉入湖底,被沙土掩埋。”
夏冰傾心裡一陣的難過。
她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她很喜歡這手鍊,不僅僅是因爲這是月白哥哥送的,更是因爲這是她長大以來第一次收到的禮物。
這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倔強的抿着嘴,眼睛跟兔子一樣發紅,心一橫,她就跳進湖裡,靈活的遊了開去。
“夏冰傾——”
慕月森被她的舉動嚇到了,他沒想到她會如此不知死活。
他對着湖裡喊:“你給我上來!”
夏冰傾不理他,繼續往湖中心遊去。
秋天的水異常冰涼,但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傷心揮發成灼熱的如同眼淚一般熱氣,盤旋在心頭。
游到剛纔手鍊掉落的地方,她閉了一口氣,潛到水下。
“夏冰傾!”慕月森暴怒。
他解下手錶,脫下鞋子,跳入湖裡。
潛到水下將她抓出水面:“你就這麼喜歡他?”
“對,我喜歡,我喜歡——”夏冰傾傷心的扯着嗓子衝他喊,眼眶一熱,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涌出眼眶。
慕月森心裡一緊,像有硫酸趟過。
他伸手拭去她的眼淚:“如果這不是月白送的,是我送的,你是不是就不會難過了?”
夏冰傾愣了一下,睜着一雙佈滿水氣的眼睛看着他。
眼前的慕月森,好像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慕月森,他……好像有點失落。
果然!
慕月森自嘲的牽了牽嘴角,迅速的恢復冷酷無情的一面:“不用找了,就算你不吃不喝在水裡泡上幾天,甚至幾個月,你也找不到的,不要白費力氣這份力氣了。當然,如果你覺得你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只要堅持不懈就會出現奇蹟的話,那我也不攔你,你想繼續泡那就泡着!”
扔下這些話,他鬆開她,游上岸,戴上手錶,穿上鞋子,頭也不回走了。
“慕月森,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夏冰傾盯着就這麼走了的男人,心裡莫名的洶涌了孤單的涼意。
慕月森聽着她的喊聲,眼睛都沒有眨。
口袋裡,粉色的鑽石手鍊沉寂的封閉在黑暗的空間裡,它的確會被沙土掩埋,關於它曾經賦予的心意,以及它身上的秘密,都將被封存。
後半夜,夏冰傾被一陣寒熱給驚醒。
摸了摸額頭,滾燙滾燙的,她爬起來,去抽屜裡拿了溫度計,量了一下,39度!
吃了一片退燒藥跟兩片感冒藥,她又爬回去睡了。
一定是昨天在湖裡泡了太久,上岸之後,她又在岸邊坐了很久,穿着溼衣服,吹了很久的風,那些風,冷的像是螞蝗在吸她的血。
手鍊找不到,沒了。人也感冒了。
鼻子一酸,莫名的委屈。
昏昏沉沉的睡到天亮,起來洗了一個澡,感覺似乎好了一點,頭沒那麼痛了,就是身體痠軟的厲害。
下樓吃早餐,她也沒什麼胃口。
慕月森今天不太管她。
看她吃了一點點,也不像往常一樣敲敲她的盤子讓她吃完。
“冰傾,你氣色不大好,是不是感冒了?”剛坐下的用餐的慕月白細心的留意到了,他的下巴上今天貼着一塊創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