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沒事,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你和爸都應該高興,大家都應該高興的。沒有新娘子,這喜酒照樣要喝,都不許給我苦着一張臉。我今天娶老婆,不是死老婆,都不用擔心我,也不要一臉的哀怨。”
聞言,傅寶珠動了動脣瓣,她還想說點什麼的,見厲爵一臉無謂的模樣,她識趣閉嘴了。
或許吧,看不見的傷纔是最痛的。
虞夕這麼做,他心裡哪有不難受的道理。
他自尊心強,他高傲,他不可一世,他要面子……好吧,她不再有異議了,隨便他想做什麼。
“走吧,到時間去會場準備迎賓了,今天辛苦大家了,今晚多喝幾杯。我今天結婚,我沒事,你們也別一臉的不高興,多笑一下,要不然賓客會以爲我厲爵今天結婚都不痛快了。”
瞬間,兄弟們都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他們覺得厲爵心裡沒有那麼高興的,他也應該發脾氣纔對的,可是,他的反應讓他們心裡就是有些不舒服。
但是,他們也不敢現在激怒他,他要他們笑,那他們就笑好了。
~~~~~~
在厲爵的帶領下,全部人都去了京都大酒店的婚宴現場。
厲爵真的像無所謂的樣子,儼然是虞夕並沒有離開似的,他笑着招呼賓客。
“厲先生,恭喜!祝你們夫妻百年好合!”
賓客們向他打招呼了,他也熱情迴應:“謝謝,今晚喝好,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
定定觀察了一會兒,韋曉寶走到白天宇身旁,她輕聲問:“白天宇,你確定你老闆沒事嗎?他是不是神經病了呀?沒有新娘子的婚禮,他還能笑得出來,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似的。”
“他病得不輕,可以說是病入高瘟了,你有好的良藥嗎?他是該治了,可是最好的醫生不在這裡,飛走了。你今晚說話小心點,千萬別惹他。雖然沒看見他發飆,他渾身充滿火藥味的。”
“這又何苦呢,不懂你老闆。不過,你老闆娘膩狠的,雖然沒有殺人,她這麼做真的比殺人還要管用。”
“去幫忙招呼客人吧,少說話,多做事。”
白了韋曉寶一眼,白天宇懶得再理她了,他跟着厲爵一起招呼賓客去了。
原本虞崢不想來的,爸媽要她來,因爲虞夕跑了,他們虞家不能再丟厲家的面子,所以,她只好來了。
幫忙招呼客人了,見賓客也來得差不多了,虞崢走開了一下,她到外邊走廊透一下氣。
她結婚的時候也很熱鬧,賓客也很多。
不過,宴會之前不用她去招呼賓客,她只要好好呆在休息間裡。
等賓客都入席了,邢楷瑞才牽着她的手走進會場,那時的她什麼也不用做,他全都打點好了,她儘管做一個美麗的新娘。
一晃眼兩年過去了,他們離婚了,就像陌生人一樣。
宛如昨天的事,卻只能成爲記憶了。
就像人走了,茶也涼了的感覺。
莫名的,虞崢心裡有點酸,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做了虧心事,躲在這裡?”
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來,拉回了虞崢的思緒和視線,猛地,她擡眸瞪着邢楷瑞。
她沒有理他,她要走回會場。
邢楷瑞卻沒有就這麼算了,他緊盯着虞崢,說:“你早就知道虞夕要逃婚了吧?知情不報!”
“邢先生,我跟你不熟,我沒有要理會你無理搭訕的義務。要是你覺得口渴了,會場裡有各種高檔酒,隨便你喝,不要到處像一隻瘋狗一樣咬人。”
沒好氣地瞥了邢楷瑞一眼,虞崢走了,她不理他。
一看見他,她還很火大的,只是她不想跟他費口舌。
那個混蛋直接無視就好,要打從心底去冷漠他,要不然他以爲他是誰呀,她不稀罕他了。
虞崢頭也不回走了,邢楷瑞還怔在原地。
噗哧……他笑了,他的笑容中有一絲自嘲的意味。
他看見她無精打彩走出來了,所以,他也出來看看。
想不到離了婚,她就變得牙尖嘴利了,說人還處處不饒人了。
邢楷瑞苦悶地搖了搖頭,他也無精打彩走進會場。
~~~~~~
婚禮上沒有看見新娘,來賓覺得奇怪,可是,沒有人敢問。
也許吧,厲爵疼老婆,他老婆那麼漂亮,他不願意讓別人看了。
這下,很多人都認爲厲爵非常在乎厲太太,而且,厲太太的面子也極大。
婚禮上,不少人向厲爵敬酒,他喝了,他全程笑着,別人根本看不出一絲端倪,更不知道新娘跑了,都以爲他很高興。
“老公,要不你勸一下兒子吧,他要是再這麼喝下去會醉的。”傅寶珠蹙起擔心的眉,她小聲跟厲風行說着。
“咱們兒子一向驕傲,不可一世,現在終於嚐到了什麼是挫折了。老婆,你不用太擔心,他會想明白的,也許今天過後,他懂得自己想要什麼了。現在,誰也勸不住他,除非虞夕出現。”
“老公,那該怎麼辦呀,總不能讓他一直這麼喝下去呀,他的胃會受不了的。”
“能怎麼辦,他自己去受唄。只要不死,明天早上起來他又是一條好漢,更何況感情的事不是外人能指手劃腳的。”
“難道你不管他了?”
“他是個大人了,他也是做爸爸的人了,他該有擔待了,不是什麼事我們都能幫他的。重要的是,他要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長長的嘆氣,傅寶珠不再吭聲了,她只是走到兒子身邊叮囑他不要喝多,要悠着點。
另外,她還讓邢楷瑞看着他。
……
婚宴結束了,賓客陸續走了,兄弟團也散了。
雖然有遺憾,這場盛大的婚禮還是在有驚無險中圓滿結束了。
忙了一天了,厲風行和傅寶珠先回去了,他們叮囑厲爵也早點回家。
離開婚宴會場,邢楷瑞是和厲爵一起走的。
“喂,你別開車了,我送你回家。”
噗哧……厲爵笑了,他望着邢楷瑞聳聳肩。
“連你也覺得我醉了嗎?今晚喝的是紅酒,又不是xo,我還很清楚,醉不了。不麻煩你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真的,我沒事,我好着呢,女人而已,我又不是很缺。”
“人家通常說,無所謂就是有所謂,沒事就是有事。明天一早吧,你去新西蘭把她們母女追回來,虞夕會跟你回來的。”邢楷瑞定定望着厲爵,他說認真的,並不是挖苦。
厲爵嗤哼道:“邢楷瑞,別以爲你很瞭解我,你也別把自己當神父,我說沒事就是真的沒事。我娶那個女人不過是爲了給我女兒一個完整的家罷了,誰真的稀罕她了?
是她太自以爲是了,以爲婚禮上沒有她就不行嗎?放屁,我厲爵今天不一樣是結了婚擺了酒,她出不出現都沒關係,賓客們一樣喝好了。”
“彆嘴硬了,我送你回家,就這麼定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別以爲我沒有看見,虞崢走出去了,你也跟着走出去了。不在乎人家,離了婚了,你那麼雞婆去管人家的事幹嘛?
我告訴你,她現在是我大姨子了。你小心點,我家那個女人很兇的,說不定我分分鐘能給你好看的。”
“你醉了,胡說八道。”
走出電梯,邢楷瑞想扯厲爵上自己的車,他卻推開了他的手,他堅持自己開車。
“滾,別理我。我敢保證你明天不會看見我出現在頭版頭條的,絕對沒有我的死訊。那個女人還沒回家,我肯定不能死。”
推開邢楷瑞,厲爵上了自己的車,他開車走了,沒理邢楷瑞。
邢楷瑞要追上車,可是,厲爵的車速太快了,才那麼一會兒他就跟丟他了。
~~~~~~
邢楷瑞以爲厲爵回家了,哪知道他卻去了酒吧。
坐在吧檯那,厲爵點了一瓶威士忌,他繼續喝酒。
他現在很清楚,他還知道虞夕丟下他走了,現在回家,他哪裡睡得着,他一整天憋了一肚子的火。
呵……回家?要他獨守空房嗎?今晚本該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新娘在哪?那個該死的女人不理他了,竟然給他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太過份了!
厲爵給自己倒了一杯滿滿的威士忌,毫不思索,他一口乾完了。
濃烈的汁液順着喉嚨一路灼燒至胃部,他僅是微微蹙眉。
叫酒保拿一包煙來,厲爵點燃一根菸抽了起來。
嘴裡傾吐出繚繞的煙霧,可是,卻揮不去他的哀怨。
沒有遲疑,厲爵又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威士忌,猛地一擡頭,又是一口乾盡清杯了。
……
坐在某一處的李夢欣一眨也不眨眼地緊盯着厲爵,見到他出現,她暗暗竊喜了。
她當然知道今天是厲爵大婚的日子,他此時此刻不是應該洞房花燭的嗎?
他卻在酒吧裡,如此的豪飲,他應該有心事,要不然就是很不高興。
光線雖然暗淡,但是,在一閃一亮之間她也能瞟到幾絲厲爵冷峻的俊臉。
他此時應該非常生氣,能惹到他如此不好受的人應該是他老婆吧?
管她呢,她該謝謝厲太太賜給她這麼好一個相遇的機會。
李夢欣的脣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一道陰沉的笑容。
她每天晚上都來酒吧,希冀着能看到厲爵,沒想到竟然給她等到了。
原來老天爺是會眷顧有心人的!
驀地,李夢欣打了通電話,然後,她買單了。
她不是要離開酒吧,而是朝厲爵走去了,並在他的旁邊坐下。
“爵少,你怎麼一個人喝酒呀?哦……對了,今天是你新婚大喜,我先敬你一杯,祝你和厲太太白頭偕老,百年好合,恩愛甜蜜!”
說着,李夢欣給自己倒了酒,她也碰了一下厲爵的杯子,然後,她先幹了。
厲爵沒有理她,他徑自喝他的悶酒。
“爵少,今晚應該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吧,你怎麼會丟下厲太太一個人獨守空房而自己跑出來喝酒的?你這樣做,厲太太會很生氣的哦,要不我幫你叫車送你回去?”
李夢欣狡黠的媚眼正對厲爵釋放耐人尋味的觀察,她也把那絲竊喜隱藏得很好。
話是這麼說,其實她心裡是巴不得厲爵不回家,最好是不要理所謂的厲太太。
雙眸閃爍着燦爛的火焰,厲爵瞪着李夢欣,沒好氣地吼:“滾!”
“爵少,這麼大的火,誰惹你生氣了?來酒吧就是喝酒的,把煩惱什麼的統統拋掉吧。”
“我跟你很熟嗎?你算哪根蔥?”厲爵厲聲道,他的眉眼都醞釀着一股黑沉的風暴。
很明顯的,他討厭李夢欣。
她在他耳畔吱吱歪歪,他嫌棄她吵,嫌棄她煩!
抿了抿脣,李夢欣識趣閉嘴了,但是,她沒有離開。
她坐在厲爵的旁邊靜靜看着他喝酒,她只點了一杯雞尾酒。
沒有吵他了,厲爵一邊抽着煙一邊喝酒,一瓶威士忌喝完了,他又叫了第二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