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上菜了,蘭花房裡竟然多了一頂冬蟲夏草燉烏骨雞,夏奕灈擰了擰眉,這湯他沒點。
奇怪了,應該是服務員送錯了吧。
況且,兩個湯了,他和虞夕也喝不完的。
驀地,夏奕灈輕啓薄脣,問:“服務員,這湯我沒點,怎麼給我上了兩個湯?是不是你們弄錯了呀?”
如果不是之前點了湯,送錯了夏奕灈也不想爲難服務員,問題是現在太多了,他們喝不完浪費掉可惜。
服務員再看一下廚房出的餐牌,的確是要她送往蘭花房的,她絕對沒有搞錯,也沒有看錯,她很堅定回:“先生,我們沒有搞錯,這頂湯的確是要送到蘭花房的。”
“可是,我沒點過。”夏奕灈再看一眼放他旁邊的點餐單,他很確定自己沒點過雞湯。
虞夕抿了抿脣,她輕蹙好看的黛眉,她也有點詫異。
不過,她心裡倒是閃過一絲狐疑。
這湯該不會是厲爵送的吧?他憑什麼要送她和夏奕灈一頂這麼補的湯?她想不到他的意圖。
在沒有定論前,虞夕也不敢亂說,她喝了夏奕灈點的魚頭湯。
也許是弄錯了,不是他送的也不一定,他那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好心人。
她也跟他說了,他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的,他們應該把對方都視爲不見纔對。
聞言,服務員再檢查了蘭花房的點餐單,的確,他們沒有點冬蟲夏草燉烏骨雞這個湯。
而且,這個湯一點也不便宜,突然,服務員也慎重了起來。
“先生,麻煩你等一下,我去問問經理,因爲這湯是她下的單,是她讓送來蘭花房的。”
“好的,麻煩你了。”
服務員趕緊去弄清楚,夏奕灈也給虞夕夾菜了。
“虞夕,你多吃點,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氣色也不好。”
虞夕瞼眼,她沒有望向夏奕灈,“最近忙着替我爸管理公司,跟一些老前輩學習,壓力也挺大的。經常加班,我吃泡麪。可能是沒休息好吧,我臉色挺差的。”
“忙歸忙,你要照顧好自己。你爸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心疼死了,他肯定恨不得自己還是老當益壯。”其實,夏奕灈也是心疼虞夕的,他凝望她的眼神還流露出憐惜。
虞夕點點頭,“我現在多喝一碗湯補補,改天,我讓嫺姐給我燉點燕窩補一補氣血。”
“不用改天,我現在替你點冰糖燉燕窩。”
“奕灈,別點了,今晚點的菜已經很多了,我們兩個人都吃不完了。還是改天吧,我懂照顧自己的了。”
夏奕灈正想開口,剎那間,服務員開門進來了,她已經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夏先生,我替你問過經理了,這湯的確是要送到你們蘭花房的。這錢沒算你們的,這是厲總讓送過來給虞小姐喝的。”
厲爵?他送冬蟲夏草燉烏骨雞湯給虞夕喝?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以前不是跟虞夕水火不容的嗎?他不是老說要弄死她的嗎?他怎麼會突然對她好了起來?
夏奕灈詫異了,下意識的,他瞟着虞夕,一雙銳眸正對她釋放探究性觀察。
不是給他的,夏奕灈不好開口了,要不要把湯留下他隨虞夕的意思。
不悅地擰了擰眉,虞夕很堅決做了表態,“麻煩你把這湯端到厲總的包廂吧,謝謝他的好意,我不需要。”
厲爵的好意,她不要領情,敢情是他覺得愧疚嗎?
給她喝這麼補的湯,是想補回她流掉的血嗎?
不可能,混蛋想得太天真了!
她不要理他,也不要原諒他!
虞夕連看都沒看冬蟲夏草燉烏骨雞湯,她只喝夏奕灈點的魚頭湯,她還徑自吃飯了,不再搭理服務員。
這事情可不好辦,服務員只好去跟經理說了。
~~~~~~
一邊吃飯,時不時地,夏奕灈偷瞟虞夕,他觀察她的反應。
只見她有些泛白的臉蛋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她的表情也很淡然的。
察覺虞夕對厲爵沒有什麼好感之後,夏奕灈才稍稍安心。
沒多久,張經理進來了,她可熱情了,化了妝的臉蛋兒是綻着一抹笑靨的。
“虞二小姐,別這麼見外,厲總送的湯你就喝唄。讓服務員拿來拿去挺不好意思的,萬一惹怒了厲總,她們可不好過。就算了吧,這湯你們喝,一片好意而已。”
虞夕一聲不吭,她拿起自己的包包,隨後取出錢包。
打開之後,她拿了一些錢給張經理。
“張經理,我聽你的話不爲難服務員,畢竟出來打份工也不容易,我也不是故意要爲難你們。湯可以留下,麻煩你把這錢給厲總,謝謝他的好意。你就跟他說,這是湯錢,還有他上次在萊茵閣替我買的單,錢都在這,我跟他兩不相欠。”
“虞二小姐,這……”張經理皺眉,她也實在爲難。
“張經理,不關你的事別摻和進來,你就按照虞小姐的話跟厲老闆說就行了,他不會怪你的。”
夏奕灈附和道,他現在挺搞不懂虞夕和厲爵,他覺得他們都挺古怪的。
“張經理,你好我也好!”
猶豫了一下,也瞟了虞夕一眼,張經理只好去厲爵那回話了。
夏公子說得對的,這事真不是她能摻和進來的,這厲老闆跟虞二小姐今晚還真是挺不可思議的。
……
張經理原話照說了,她還露出了挺爲難的表情,她也表明了自己是盡力去勸說虞二小姐了,她還是堅持要她把錢帶過來。
聞言,厲爵的霸氣濃眉擰得很緊,他的臉孔也微微板起。
很似生氣的樣子,他又平靜得像一座冰山。
“我知道了,這錢你拿着吧,就當是虞小姐給你的小費。”
起碼有一千多塊,突然間,張經理都暗暗竊喜了,雙眼也閃閃亮,“謝謝厲總!”
“那個湯……虞小姐她……”
“厲總,虞小姐把湯留下來了,沒讓服務員端走。”
深邃的眼眸微眯,厲爵微微晃了晃頭,“沒事了,你先忙吧。”
“多謝厲總,有事儘管吩咐。”
客套話聽得多了,厲爵並沒有聽下,他繼續跟媒體人喝酒聊天。
他陰騖的眉宇間有逝過一縷不悅的情緒。
~~~~~~
猶豫了好久,夏奕灈纔開口問:“虞夕,你跟厲爵怎麼了?他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似的?”
虞夕沒喝厲爵送的湯,夏奕灈心裡還是有點隱隱不安。
“我跟他沒怎麼樣,井水不犯河水。他突然轉了性子,我怎麼可能知道他想幹嘛?上次和虞崢在萊茵閣吃飯,恰好碰見他跟邢楷瑞。
虞崢死活都不肯理邢楷瑞,她也不讓他坐一起吃飯,可能是這樣吧,他們先走的時候替我們買了單。我不想欠他,偶遇了,就還錢給他而已。”
“你姐跟邢楷瑞真的分手了?”
“不知道,也許會和好也不一定。她怎麼看都不是邢楷瑞的對手,她跟他鬥,她嫩多了。”
“感情的事說不準,憑感覺吧。”夏奕灈定定望着虞夕,他是有意跟她說這句話的。
“你吃飽了沒有?要是吃飽了,咱們走吧。”
“行,我買單。”
厲爵送的湯,虞夕是連正眼瞧都沒瞧過的。
她不要他假好心,他那個人不管怎麼做都是虛僞得噁心!
如果不是想知道風御野跟雲熙在美國發生了什麼事,她才懶得找他。
夏奕灈買了單,他們一起離開了御品軒。
虞夕沒有等厲爵,她直接回家了。
“如果你想知道,吃完飯等我……”虞夕有點心煩,她的腦海裡時不時迴盪着厲爵的話。
她沒有想理他的意思,她完全是擔心風家究竟出了什麼事。
厲爵請那幫媒體大腕吃飯,該不會是想興風作浪吧?
他該不會是趁着風御野不在京都他想惡整他吧?那個混蛋也真夠卑鄙的!
越往下想,虞夕的眉頭就皺得越緊,神色凝重。
她再也淡定不了了,爲了風御野和雲熙,她只好委屈自己忍一忍了。
就在路口處,突然,虞夕掉頭了,她又折回御品軒。
~~~~~~
虞夕沒有上去,她呆在停車場,她看到厲爵的車還在。
她等了,她今晚就要知道風家究竟出了什麼事。
不曉得虞夕會不會等他,厲爵也沒放在心上了,他今晚也喝多幾杯了。
他給白天宇打了電話,他讓他過來接他。
虞夕靜靜坐在車裡,她等得挺不耐煩了,都快十點了,這飯應該吃完了吧。
不悅地撇了撇嘴,虞夕撥打了厲爵的電話。
電話一通,她沒好氣地吼:“喂,你吃完飯了沒有?你什麼時候下來?”
母老虎就愛大呼小叫,太不可愛了,這聲音也太刺耳了,厲爵半躺在後座,他皺着眉把手機稍稍拿開不讓靠近自己的耳朵。
等虞夕安靜了些,他才慢悠悠說:“吃完飯了,我回家了。”
“回家?你的車不是還在停車場嗎?”
太討厭了這道宛若殺豬般的聲音,厲爵有點挺不想聽的,如果不是心裡感覺有點內疚,他才懶得理虞夕。
“我喝了酒,難不成還要開車呀?你傻了,車子停在停車場裡,我就一定要開走嗎?誰說不能停的?我現在已經到了回家的半路,你想說什麼?”
美眸怒火閃閃,虞夕的表情也因爲憤怒而變得有些猙獰,“我想說什麼?你跟我都說了什麼?混蛋!”
“我跟你說了什麼了嗎?”驀地,厲爵回想了一下。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的霸氣濃眉慢慢擰緊。
“你還在等我啊?我怎麼知道你還在等我,我又沒看見你。”
“死王八,你耍我!”虞夕氣得小臉都漲紅了,牙齒也咬得格格作響。
“哦,我想起了,我好像有說過要你等我的話。你真的在御品軒等我了?你沒走啊?你真的想知道?”
越說越氣人,她真想弄死厲爵那個混蛋,虞夕真的大動肝火了,特別是聽他慢悠悠的說話聲音,她特麼的不爽。
“你是豬嗎?我看你壓根就是!我不想知道的話,我等你幹嘛?我腦子又沒讓門給擠壞,我頭腦很清醒!”
驀地,厲爵輕笑出聲,莫名的,他就覺得虞夕很好笑。
他心情也好像不錯!
“我在新區三路靠邊等你,你想知道的話馬上過來。我只等你半個小時哈,過時不候。”
厲爵把白天宇的車牌號報給虞夕了,隨後,他掛線了。
“喂,靠邊停。你有沒有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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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知不知道隨便靠邊停要是被交警抓到的話要罰錢的,還要扣分。”
白天宇一臉的委屈,他哭笑不得。
“我沒錢給你嗎?讓你靠邊停就靠邊停,你囉嗦什麼?”厲爵挺不耐煩的,他接過白天宇給的煙和打火機,點燃後抽了起來。
他還把車窗放下來了,慵懶地半躺着。
老闆都這麼說了,白天宇哪有不從的道理,他真的靠邊停車了。
他回眸盯着厲爵,他感覺他今晚真的是不帶腦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