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傲雪被幾個混混兒模樣的人攔住,那幾個男人拉着沈傲雪,凶神惡煞一樣連拉帶搡。
沐暖晴頓時急了。
沈傲雪有孕在身,怎麼禁得住他們這樣推推搡搡,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她抓了手包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給李艾可打電話,“李老師……”
“暖晴,你看到了吧?你快來啊!”
“我再快也趕不及啊,你快隨便找個醫護人員讓他們叫保安來,傲雪要是在醫院出什麼事,他們醫院是要負責的!”沐暖晴氣的想剖開李艾可的腦袋是什麼做的,難道她就不懂得遠水不解近渴的道理,居然不找保安,而是給她打電話。
“哦哦哦,我馬上去找,可你也要馬上來啊,那些混混兒那麼兇,我害怕。”
“我已經在出租車上了,很快就到!”
掛斷李艾可的電話,她又馬上撥沈傲雪的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再打孟歌的電話,同樣打不通。
她心急如焚,不斷催促出租車司機快些再快些,出租車衝進第一醫院,她掏了張百元大鈔扔過去,不等司機找零就打開車門衝了出去,一邊跑一邊撥打李艾可電話。
“李老師,你在哪兒呢?”
“我在四樓檢查室。”
電梯在頂層,沐暖晴等不及,拔腿跑上四樓。
與二樓三樓的人流熙攘不同,四樓安靜的有些怪異,但她一心掛念着沈傲雪,沒來得及思考,徑直向四樓盡頭的檢查室跑過去。
檢查室門外空無一人,她敲了敲檢查室的門無人迴應,再撥打李艾可的手機,無人接聽。
她又擔心又急躁,推開檢查室的門走進去,打算找人詢問,哪知道,剛走進去,口鼻就被人捂住,一股刺鼻的乙醚氣息鑽進她的鼻孔,她眼前一黑,緩緩失去了意識……
——
等她再醒來時,她平躺在牀上,目光所及處是雪白的屋頂,口鼻間是消毒水的氣味,沐行遠和沐行康的爭論聲鑽進她的耳朵。
“大哥,我不明白,你還要等什麼?既然她和佳佳配型一致,趁着她昏迷,找個醫生來,把她和佳佳的換腎手術做了,以後我們再也用不着她了,一了百了,豈不更好?”
“你懂什麼?我們把她騙到這兒,給她和佳佳做個配型檢查,即使她報警,我們也可以推說我們是一家人,懷疑她身體不好,出於好意,爲她做個體檢,警察便拿我們無可奈何,可是我們若不經她的同意就強行給她摘腎,那是觸犯法律的事,她醒來之後若是報警,我們兩個都要被判刑的!”
“怕什麼?”沐行康不屑的哼了聲,“反正到時候她的腎已經沒了,只要我們威脅她,她要是敢報警,我們一毛錢都不會給她,難道她還敢真的報警不成?到時候人財兩空的是她,我們怕什麼?”
“夠了!”沐行遠怒斥了一聲,“你忘了私家偵探說過什麼?她現在和莫君清在一起,你難道想和莫君清爲敵嗎?”
“那又怎樣?”沐行康依舊不屑,“不過是個被莫君清包羕的晴人而已,頂多算個玩物,難道莫君清還會爲了她的事,和我們沐家過不去?”
“阿康,你別把事情想的那麼簡單,”沐行遠壓壓怒火,耐着性子勸,“莫君清的心意不是我們可以揣測,萬一他對沐暖晴不是玩弄而是認真,我們強行摘掉沐暖晴一顆腎,那等待我們沐家的就是滅頂之災,難道你想爲了佳佳一個人,讓我們整個沐家傾家蕩產?”
“大哥,你想太多了,你忘了莫君清的母親是怎麼死的?沐暖晴是莫君清的仇人,莫君清怎麼可能對她認真?”沐行康焦躁的抓頭,“大哥,我們別爭論了好不好?夜長夢多,趁她現在還沒醒,趕緊找醫生把佳佳的換腎手術做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那萬一莫君清對她是認真的呢?萬一摘掉她的腎,莫君清要我們整個沐家給她陪葬呢?”
“我不管那麼多,先救佳佳要緊,其他的事,等救了佳佳之後再說,我就不信莫君清會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大張旗鼓的收拾我們沐家!”
沐行康倏然轉身,大踏步朝沐暖晴走過去。
沐暖晴忽然從牀上坐起,漆黑的瞳眸目光清冷的冷冷看着他。
沐行康嚇了一跳,眉頭鎖起,“你醒了?”
“是,我醒了,”沐暖晴譏誚的彎脣,“所以你沒機會了。”
她起身下地,緊盯着沐行康,“傲雪呢?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沐行康哼了聲,“不過是演給你這蠢貨看的一場戲而已,我們和沈傲雪無冤無仇能把她怎樣?”
沐暖晴鬆了口氣,找出手機,給沈傲雪打過去。
電話一接通,沈傲雪歡快又帶着點抱怨的聲音立刻從那邊傳過來,“暖,你最近忙什麼呢,怎麼也不來看我,我天天在家躺着,悶的都快長毛了,煩死了!”
聽到她聲音裡沒有異樣,沐暖晴放下心來,“你現在在哪兒呢?”
“和孟歌一起逛街呢,你要不要過來?”
“不去了,剛剛我同事給我打電話,說你被混混纏住了,怎麼回事?”
“什麼剛剛?那是上午好嗎?別提了,真是倒黴透頂,孟歌去停車場取車的功夫,我就被幾個小混混盯上了,衝上來就搶了我的手機,還對我拉拉扯扯,幸好孟歌回來的快,把他們狠狠教訓了一頓,幫我出了這口惡氣!”
大概是孟歌關鍵時刻英雄救美的舉動取悅了她,聽起來,沈傲雪的心情非常不錯。
沐暖晴終於徹底放心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寶寶沒事吧?”
“寶寶寶寶,又是寶寶,你和我婆婆一眼,滿腦子想的都是寶寶,怎麼不想想我?每天都被關在家裡養胎,煩都要煩死了,我警告你,你再不來看我,我就和你絕交,立刻絕交!”
聽她中氣十足,寶寶肯定沒事,沐暖晴忍不住笑,“嗯,明天一定去看你,先掛了吧。”
“那我掛了,明天一定來啊,不來我讓孟歌去綁你!”
掛斷電話,收起手機,沐暖晴漠然看着沐行康,“爲了引我出現,居然傷害我的朋友,如果說原本我對沐雨佳還有那麼一點點憐憫和同情,現在也被你們消弭殆盡了,我不會原諒你們,所以我不會給沐雨佳換腎,你們可以死心了!”
她轉身想走,被沐行康一把抓住手臂。
沐行康表情猙獰的瞪着她,“你什麼時候想過爲佳佳換腎?像你這種女人,冷血惡毒,自私自利,我早就把你看透了,你就別再爲你的卑鄙無恥找藉口了!”
“我冷血惡毒?我自私自利?”沐暖晴脾氣再好,也被他氣的火冒三丈,“那你們呢?我朋友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你們居然找壞人去就糾纏她!你們知不知道她懷孕了,一直在養胎,你們讓那些混混對她拉拉扯扯,萬一她肚子裡的寶寶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賠得起嗎?你們妹妹的命就是命,我朋友肚子裡的寶寶就不是命嗎?”
“你夠了!”沐行康用力推了她一把,“你朋友現在不是沒事嗎?找那麼理由幹嘛?你就給句痛快話,到底給不給佳佳換腎!”
沐暖晴被他推的後背撞在牆上,疼的她狠狠皺眉,她穩住身子,目光清冷的與沐行康對視,“不換!”
她是吃軟不吃硬的人,現在已經被他們兄弟徹底激怒。
如果他們好言相勸、如果沐雨佳再像上次那樣跪在她腳下苦苦哀求,也許她真會把持不住,摘一顆腎給沐雨佳。
可現在,對沐雨佳的最後一絲憐憫也被他們兄弟破壞殆盡。
人有逆鱗,她的逆鱗就是沈傲雪。
沈傲雪已經失去過一次孩子,她和孟歌的寶寶一定不能再出事,而沐行遠兄弟,居然爲了達到他們的目的,不擇手段的用騷|擾沈傲雪的辦法將她引到醫院來,用迷藥將她迷暈,趁她昏迷時,給她和沐雨佳做配型,甚至想趁她昏迷摘她一顆腎!
щшш •тт kan •¢O 就算她善良到半傻的地步,也不會把她珍貴的一顆腎捐給這麼卑鄙無恥的一家人,她討厭他們,討厭他們的卑鄙冷血!
“你的人現在已經在醫院裡,換不換已經由不得你!”沐行康衝過去將門反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沐暖晴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你要用強嗎?好啊!打暈我,或者迷暈我,趁我昏迷時摘我一顆腎,但你要做就做的徹底,乾脆殺了我,不然等我醒了,我立刻去告你,告的你下半生都從牢裡度日,你不是偉大嗎?爲了你的妹妹,你什麼都願意做對不對?那你就爲了你妹妹賠上你下半生的名譽地位好了,你動手啊!”
“你……”沐行康被她激的臉色鐵青,額筋爆起,扣住她咽喉的手,卻遲遲不敢用力。
他沒那麼偉大,爲了沐雨佳什麼都願意做。
雖然沐雨佳是他從小疼愛到大的妹妹,爲了救她,他願意傾盡心力,但他還沒到爲了沐雨佳失去理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