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幫我把那個男人送醫院。”簡司曜看了地下已經昏迷不醒的許南月一眼。
況蔚藍忽然發出一聲尖叫:“哥哥!哥哥!”
她尖叫着衝過去,將許南月抱進懷裡,用力搖晃,“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她揚起小臉看簡司曜,滿臉是淚,“司曜哥,你快告訴我,我哥哥這是怎麼了?”
簡司曜被弄的一腦門漿糊,含含糊糊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進來時,他正壓在小嫂子身上,我以爲……所以……“
“嗚嗚嗚,哥,你怎麼這麼傻?”況蔚藍抱着許南月大哭,“我說過我會幫你撮合你和暖暖姐的,你怎麼做這種傻事,哥——”
簡司曜被他她哭的心煩意亂,“行了,別哭了,先送醫院。”
沐暖晴腹內絞痛,疼的整個人意識恍惚,可況蔚藍的話還是一字不落的鑽進她耳朵裡。
是她吧?
是她做出這一切吧?
爲的是讓簡司曜親眼抓|奸|在|牀,她和許南月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看起來那麼單純可愛,一顆心怎麼那麼狠呢?
許南月可是她親生哥哥啊!
她疼的眼睛都睜不開,更無力爲自己辯駁,簡司曜抱着她匆匆跑下樓,她忽然覺得腿下流出一股溫熱。
一個可怕的念頭將她席捲,她心痛如絞,陷入更深的絕望,整個人都被那種痛苦折磨的痙攣了。
是孩子嗎?
是她和莫君清的孩子嗎?
怎麼會這樣……
她被推進了手術室,耳邊一片嘈亂,嗡嗡直響,像是離她很近,又像來自遙遠的天邊,一片嘈雜聲中,她聽到一聲遺憾的嘆息,那樣清晰,“孩子保不住了,準備刮宮吧。”
孩子……
一顆心像是被冰冷的手抓住,死死的攥緊攥緊,疼的無可收拾,無法忍受的絞痛中,她終於失去了全部的意識,暈死過去。
等她再醒來,寬敞的房間,雪白的屋頂,身上蓋着醫院特有的白色牀單,她身子剛一動,莫君清按住她的手,“別動,醫生讓你臥牀休息。”
她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肚子,莫君清將身子往她身側湊了湊,將她的手掌覆在他臉上,“沒事,我們還年輕,以後想生個七八個都沒問題。”
“都是我不好……”她哽咽了,大顆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我都不知道他已經來了,是我太大意了……最近發生好多事……我該做個早孕檢測纔對……”
她哽咽着,哭泣着,語無倫次。
莫君清坐到牀上去,將她攬進懷裡,用力摩挲她的身子,“好了好了,別哭,以後我們還會有,你想生幾個我們就生幾個……”
“可我好想要他,”沐暖晴摟住他,放聲大哭:“我想要我們的孩子,我無數次想過給你生一個孩子,他像你也像我,我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會好好守着他,教他走路教他說話,可他還沒來得及見我們一面,他就沒了,我好痛,好痛……”
“好了好了,沒事了……”莫君清反覆安慰着他,一向幽深淡漠的目光裡,也泛起了潮溼的霧氣。
他又何嘗不想要一個他們的孩子?
一個像他也像她的孩子。
有了孩子,他們就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他們之間就有了斬不斷的聯繫和牽掛。
只可惜……
“暖暖,昨晚你怎麼會在摩天酒店的房間裡?”
昨夜,守在走廊裡的簡司曜,聽醫生遺憾的告訴他,病人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想到他狠狠踢在沐暖晴小腹上的那一腳,簡司曜整個人都傻了。
即使當然將嚴希晨打的重傷昏迷,他都沒有那樣懊悔過。
他又怎麼忍心苛責?
勸簡司曜回去休息,簡司曜充耳不聞,只是呆呆衝着牆角站着。
況延霄解釋道,昨晚他們去摩天吃飯,簡司曜撞到許南月和沐暖晴在牀上,簡司曜纔會失控,原本簡司曜那一腳是踢向許南月的,是沐暖晴奮不顧身用身體去擋,纔會傷到她腹中的孩子。
況延霄沒有明說,可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沐暖晴和許南月在酒店裡廝混,被簡司曜當場撞破。
可莫君清不信,他和沐暖晴認識那麼久,沐暖晴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
因爲她媽媽的原因,沐暖晴最痛恨,最瞧不起的就是紅|杏|出|牆,行|爲|放|蕩的女人,她絕不會揹着他做苟|且的事。
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許南月!
以沐暖晴對許南月的感情,如果她想和許南月在一起,她會拼盡一切,哪怕以死相拼,也要光明正大站在許南月的身邊,不會和許南月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侮辱了許南月,也侮辱了她自己。
總而言之,哪怕是親眼所見,他也不信沐暖晴會背叛他。
他相信她對他的愛,相信她對他忠誠!
“南月哥怎麼樣?我好怕……我們是被人算計了……”沐暖晴埋頭在他懷中抽泣,將她接到電話和視頻的事情斷斷續續講了一遍,“電話的聲音很怪,像是那種電視中演過的變聲器發出來的,還有,我親眼看到視頻上割下南月哥一根小指……”
她劇烈的顫抖着,戰慄着,莫君清用力攬着她,低頭吻她的發,“乖,沒事了,那只是障眼法,許南月就躺在隔壁病房,手腳齊全,好好的,休息幾天就能出院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絕對不會放過陷害你們的人!”
沐暖晴漸漸停止了哭泣,只是驚魂未定,又爲失去的那個孩子心疼的緩不勁兒,一直毫無生氣的窩在他懷裡。
莫君清抱着她,同樣爲他們失去的寶貝心痛不已。
這些日子,他和沐暖晴雖然誰也不說,可他們心裡都清楚,他們最渴盼的就是有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因爲一場陰謀,他沒來得及見那孩子一面,沒能親親他,抱抱他,親眼看看他的樣子,他就沒了。
第一次嘗試這樣的痛,就像被人硬生生將心尖切下去一塊,疼痛在心上蔓延開,連呼吸都是疼的。
他們誰也沒再說話,彼此依偎着,汲取着對方身上的溫暖。
忽然,門在外面敲了幾聲後被推開,況蔚藍和況延霄先後走進來。
“表哥,表嫂醒了嗎?”況蔚藍輕手輕腳的走到牀前,將手中的鮮花放在牀頭櫃上。
“醒了。”
莫君清輕輕拍了拍沐暖晴的肩膀,沐暖晴從他懷中擡頭,看了況蔚藍一眼,一言未發,又窩回他懷中。
況蔚藍在牀邊坐下,拉住她的手,“表嫂,我聽說孩子沒了,我也好傷心,你和表哥的孩子要叫我姑姑呢,好可惜……”
這樣說着,她眼圈紅了,扁扁嘴巴,“表嫂,你真傻,你想和我哥在一起就直說嘛,幹嘛跑去酒店幽會,被司曜哥遇到,鬧出這麼大的誤會,司曜哥在走廊裡站了一整晚,到現在還沒回家呢,好可憐。”
“藍藍,”莫君清皺眉,“你哥哥和暖暖是被人設計,他們之間沒什麼,你不要亂說。”
“不會啊!我哥和暖暖姐是真心相愛!”況蔚藍瞠圓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替許南月和沐暖晴打抱不平,“表哥,你不能因爲你有錢,有勢力,就棒打鴛|鴦!暖暖姐親口和我說的,她愛的人是我哥哥,她和你結婚,是因爲被你設計了,雖然她嫁給了你,可她還是很愛很愛我哥哥,但你勢力太大了,她怕如果她和我哥哥在一起,你會對我哥哥不利,所以才委屈隱忍的待在你身邊,表哥,你真的很過分你知不知道?我支持我哥和暖暖姐,你不許對我哥不利,不然我也不會答應!”
“你胡說!”沐暖晴倏然擡頭,“我從來沒說過和莫君清在一起委屈隱忍,我只說過我很愛他,我不會和他離婚,不會嫁給南月哥,而南月哥更不會娶我!”
“暖暖姐,事到如今,你就別隱瞞了,”況蔚藍握緊她的手,痛心疾首的樣子,“我知道你怕我表哥報復,不敢說實話,你放心,有我在,我表哥不敢把你和我哥怎麼樣,我會保護你們!”
“況蔚藍,你夠了!你太過分了!”沐暖晴氣怒攻心,想坐直身子,剛一動,小腹就一陣撕裂一般的疼。
“別動!”莫君清將她按住,雙手牢牢護住她。
看着莫君清眼中的緊張關切,況蔚藍眼中劃過一絲冷芒,她垂了垂眼,細長的眼睫遮住她眼中的情緒,她握住沐暖晴的手,輕輕嘆息了一聲,“暖暖姐,我理解你,你和我哥是從小相依爲命長大的,對你來說,他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所以你想保護他,可是,暖暖姐,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莫太太,你私下跑去酒店和我哥幽|會,不但侮辱了我表哥,更侮辱了我哥哥!難道你要讓我哥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夠了,別說了!”沐暖晴用力甩開她的手,“況蔚藍!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是你把南月哥騙去酒店,然後再給我發那些奇怪的視頻,把我也騙去酒店,然後用乙醚迷昏我,再給南月哥下藥,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