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秦瓊的神色微微一變,接着就笑的更加燦爛起來,“你還說,你每次都好壞,都要懲罰我。”
那樣的眼神,伴着臉上的紅雲暈染開來,讓人很容易就想到了什麼?
遲楓垂下眼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恰在這時服務生送了果汁上來,秦瓊捧在掌心,目光熱切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似在等着他開口。
今天他主動約自己,絕對是有事,她感覺得出來,至於會問什麼,其實她也猜測個差不多。
果然,遲楓在放下咖啡杯的時候就開口了,“我想知道我們爲什麼會分手?”
很直接的問話,雖然秦瓊早有預料,但神色還是不可控制的微微一變,畢竟那是她虧欠他的,但是這些年她習慣了掩飾,連一秒的時間都不到,她就換上了一副悽婉的表情,“遲楓,這大概是命吧……當時我就被查出了有血癌,我不想連累你,所以就走了,可是到了國外,又說是誤診,但我已經沒有臉回來了。”
遲楓的雙眸緊盯着面前的咖啡杯,裡面的咖啡被他攪動的起了漩渦,看着他這樣,秦瓊的手握上去,“遲楓,我那是因爲愛你,怕你受不了和我陰陽相隔的痛,纔會那樣做,我……”
“那和你一起走的男人是怎麼回事?”遲楓忽的擡眸,凌厲的視線竟讓秦瓊一凜,而她明顯感覺到他的手變涼。
他的變化代表什麼,秦瓊自然是懂的,她咬了下脣,未開口,淚先滾落,“遲楓,如果我不那樣,你會死心嗎?”
說的那樣悽哀,好像一切都是爲了他似的,可是剛剛他接到的電話,裡面說的完全不是這樣。
他很想相信眼前這個女人,但是他更相信自己花錢買來的信息!
她在隱瞞他,還有她這次回來,似乎不僅是想要和他在一起這麼簡單,這個女人就像是被蒙了一團紗,他竟看不清。
他打量的目光,讓秦瓊有種被看到骨子裡的慌亂,她連忙說,“遲楓,我知道不論我有什麼樣的理由,帶給你的傷害都是無法抹平的……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彌補,大概上天也覺得我可憐,竟然讓你忘記了那些不愉快,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譁——
被她握着的手猛的抽開,打翻了咖啡,深色的咖啡液順着奶白色的桌子蜿蜒而流,一滴滴落在腳下的地毯上。
秦瓊慌了神色,“遲楓……”
他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雖然那些記憶他忘了,可是剛纔聽到她那樣說,他只覺得心像是被誰的手撕開一般。
記憶是沒了,可是心還好好的,所以他仍記得那份痛!
“遲楓,不要!”秦瓊追了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遲楓的腰。
“不要這樣……我承認我錯了,可是不論怎樣,哪怕看在我都要死的份上,你也不要推開我,遲楓,求你了,求你陪我走過最後的時光,好不好?”
有淚水浸透他的襯衣落在他的身上,涼涼的,他的手覆上她的,然後一點點扯開,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遲楓,我離開也是爲了你,也是因爲愛你,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身後,秦瓊歇斯底里的嘶喊,卻是怎麼也留不住他離開的腳步。
車子回到了別墅,遲楓卻沒有下車,他耳邊回想着秦瓊的話,還有私家偵探給的消息,他又一次被弄迷了,不知道該相信誰?
其實他的心很明朗,迷的只是他的情感,現在他的感知告訴他,自己很愛秦瓊,可是當越來越清晰的欺騙擺在眼前,他才發覺自己難以接受。
擡頭,不經意看到了二樓的窗口,燈還亮着,橘黃色的燈光並不明亮,可是卻暖暖的,暖的竟讓他心頭的煩亂一下子靜了下來。
遲楓想起了那張小臉,忽的,有種想要去和她親近的衝動。
推開了臥室的門,大牀上的那個身影已經睡着,斜歪在牀頭一邊,手裡還捧着一本書《女人修養法則》。
遲楓怔看了幾秒,伸手將書輕輕拿開,大概是她睡的太淺,他這樣一碰,她就醒了,揉了揉眼睛,她帶着睡意的聲音響起,“你回來了?”
“嗯!”他應了聲,然後就說道,“不早了,睡吧!”
牀頭的燈被他啪的一下子關上,然後大牀的一側立即塌了下去,這種感知讓項可可本能的心跳加速,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沒想到他會躺在這張牀上,她以爲他會像從前那樣趕她去睡另外的地方,要知道結了婚以後,她可是沒少睡沙發。
沒有了燈光,只有從窗口泄進來的月光,朦朦朧朧,項可可緊揪着身下的牀單,聽着身側的動靜,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他的呼吸那樣明顯。
她不由的側頭看過去,月光下,他俊美的容顏呈現在她的眼底,那樣的熟悉,熟悉的讓她心痛,在他車禍後睜開眼的一剎那,問她那句,“小姐,我們認識嗎?”
之後,她以爲自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這樣看着他了。
“看我幹什麼?”他明明閉着眼睛,卻在項可可打量的入神時,開口這樣問了一句。
項可可心虛的垂下眼睛,牙齒磕咬住嘴脣,“我……”
“我們以前不睡在一起嗎?”大概是感覺了什麼,遲楓睜開眼看着她。
月光映照在他漆黑的瞳眸中,那樣的晶亮,亮的倒映出他眼中慌亂的自己,項可可點了點頭,心裡有個聲音在說,不僅是睡在一起,而且都是他抱着她睡,現在雖然也是躺在一張牀上,但似乎一切還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我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是什麼時候?”他又問,項可可被他直白的問話嗆到,咳嗽了兩聲,就聽到他又說,“連孩子都有了,你不會說我們沒有發生關係吧?”
項可可被他的目光看的不自然,微微的別開,眼前閃過他被下藥折磨的樣子,也就是那個夜晚,她把自己交付給他,做了她的解藥。
“那一次你被下藥了……”項可可娓娓說着那一晚的經歷。
她說完了,他卻沉默,好一會才說了句,“我還以爲會是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