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可可是在說昨晚,從接到不要她參加宴會的電話開始,一直到他回來,她一顆都在害怕中煎熬,可是她又該對誰說?
就連今天早上報紙上都登了,他竟然連一個解釋都不給她,難道把她當成石頭人嗎,不會有感覺嗎?
遲楓的大手再次扣上她的頭,停在她的頸上,阻止她任何抗拒的動作,卻問,“你怕什麼?”
他還當她不知道,當她是個大傻瓜嗎?
項可可掙扎了兩下,卻只換來後頸的捏痛,於是放棄,擡眸迎向他,與他的對峙在一起,“怕你和初戀舊情復燃!”
捏着她後頸的手明顯顫了,連項可可都感覺得到,而她的心卻在這時下沉,就像是要沉入一個沒有底的黑洞,就在她以爲自己會覺到萬劫不復時,忽的脣上一熱,他又把她從無底的黑洞中撈起。
帶着酒香的氣息將她包裹,可是這味道只讓她心酸,她不由去想是不是昨晚他也這樣吻過另一個女人?
她的脣齒緊閉,他吻了半天也撬不開,最後只得放棄,抵着她的額頭粗喘,只說,“相信我!”
又是這三個字,她討厭極了,他都不信她,爲何又這樣要求她?
他講不講理?
“我不……”後面那個‘信’字還沒出口,就被他的吻堵住,只是這次他輕易的攻城掠地,大手同時也伸進了她的衣底。
不要,她不要被他碰!
現在想想昨晚他回來那麼晚,說不準是從另一個女人牀上纔下來,但她的掙扎很快被他制止,似乎他料到了她會那樣,整個身子的壓下來,壓重讓她無法喘息,也讓她無法動彈,而他的大手直接向着目的地而去——
最後終是她抵擋不了,在他的炙烤下,她的冰冷漸漸化成水,只是這並沒有讓她覺得幸福,反而讓她想哭。
眼淚流了下來,他低頭吻住,一顆一顆像是含住了這世上最珍貴的珠寶……
“遲楓……”她叫他,柔軟的聲音帶着顫抖,帶着潮溼,還有那麼點委屈,一下子撞擊到他的心。
她還想說什麼,可是看着眼前的男人,知道他們經歷了這麼多才在一起不容易,她閉上眼對自己說不要想,什麼也不想,只要把握住當下就好。
“叮鈴鈴——”
就在這最美好的時刻,他的手機響了,刺耳的打斷這一切。
可是不要……
不要接電話,不要接……
她在心裡默唸着,然後手臂害怕的緊緊的纏着他,可是下一秒,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一輕,她終是沒有留住他。
遲楓起身,去地上撿起自己的衣物,掏出電話——
突然的抽離讓她意外,也讓她的熱情一點點變冷,這種時刻他都能停下,那說明因爲電話那端的對他有多重要,項可可身上的香汗一點點變冷,連帶着冷卻的還有她的心。
她就那樣僵硬的躺在牀上,聽着他接電話,語氣有些急切,“喂.…..”
他邊接邊走遠,甚至衣服都顧不得穿,就那樣赤着走遠,似乎害怕她聽到什麼,但是那端傳來的聲音,在他還沒來及走到足夠遠的時候就傳了過來,在寂靜的夜裡,她還是聽到了,“遲楓,我難受,我好像不行了……”
其他的,再也聽不見,而且她也不想聽。
“打急救電話……我馬上過去!”遲楓的聲音傳來,帶着着急。
月光從窗口透進來,照在她的肌膚上,如蒙了層凝脂,他不喜歡睡覺拉窗簾,說是喜歡看着月光把她包裹的樣子,可是現在呢?
她還維持着爲他綻放的姿勢,只是他已經不會再多看一眼。
果然,他走回來,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然後低頭在她額頭一吻,“老婆,對不起,我要出去一下。”
他出去是要見另一個女人吧!
這個想法讓她絕望,讓她沒有話說,因爲根本說不出來!
空氣中傳來他窶窶瑣瑣穿衣的聲音,在聽到他拉上褲鏈時,她的心卻像是被他一下子拉開了個大口子,忽的一股銳痛讓她坐起身,在他擡腿離開的時候,她忽的從牀上跳下來,然後從背後將他抱住,“不去好嗎?”
放下了尊嚴,放下了驕傲,她抱着他,只想留住他。
他一頓,然後轉身慢慢將她抱起,重新放回牀上,再次給她蓋好被子,“聽話,我一會就回來!”
說完,在她脣上重重一吻。
他終是走了,沒有一點停留。
院內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提醒着她遲楓真的走了。
大概是夜深了,窗外的月光愈發明亮,讓人覺得冷,項可可蜷縮起自己,這是她習慣保護的姿勢,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過了,今天竟又不自覺的變成了這樣。
不知怎麼睡着的,只是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空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那個承諾一會就回來的人,卻徹夜未歸!
也懶得去計較了,她起牀,洗漱,給孩子做早餐,就算再難過,生活還得繼續。
如果沒有孩子,或許她還可以搞個失蹤,試探他是不是會着急,可現在根本不行,她有放不下的孩子。
送完孩子,項可可直接回家,哪裡也不想去,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平日很豐富的生活,在今天一下子變得單調起來,單調的讓她覺得空,可是當她走進臥室,竟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
他回來了嗎?
這次只是疑惑,並沒有驚喜。
一會的功夫,臥室的門被拉開,項可可看到遲楓圍着浴巾出來,頭髮還滴着水,滴在他健美的身上,如果是以往,她一定會挪不開眼睛,但今天她不想看,只覺得看一眼就會心堵一分。
“怎麼回來了?”他問。
項可可打開窗子,讓新鮮的空氣流進來,“我的家我不能回嗎?”
大概是聽出了她語氣的不好,走過去,只是還沒靠近,她就躲開,他站在那裡沒動,陽光落在他溼漉漉的頭髮上,愈顯得黑亮。
“是個朋友病了,突然的腸胃炎,”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