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可可想發聲,想說什麼,可是她的喉嚨如被人扼住,她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有眼淚懂的她的心思,汩汩而落。
沾着酒精的冰冷器械終於刺穿她的身體,那一剎那,她閉上眼睛……
痛嗎,她感覺不到了!
只有,無休無止的恥辱在她身體內翻騰,如同那些器械……
也不知過了多久,項可可只聽到兩個女人說到好了,她才被鬆開,可是一針液體又緩緩的被推入到她的手臂之中,她只覺得眼前的人一點點模糊,然後她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遲楓下了飛機,就撥打項可可的電話,可是怎麼也撥不通,他皺了皺眉,將電話打到家裡,女傭說項可可一夜沒有回來,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劃過心頭。
“周山,我老婆在公司嗎?”這邊掛掉家裡的電話,遲楓就撥通了周山的手機。
“沒有,”周山的回答讓遲楓的心再次下沉,好一會沒有聽到遲楓的迴應,周山才小心的問了句,“遲總,總裁夫人怎麼了?”
望着頭頂的天,明明和走時一樣的藍,可是他就是有種感覺,這天已經和他走的時候不一樣了。
深呼吸,他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沉聲開口,“找到她,馬上!”
與此同時,路南生也像是瘋似的滿世界找人,他昨天有應酬回來很晚,直接洗洗就睡了,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從女傭那裡聽說項可可沒有回來。
一夜未歸,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或許並不代表什麼,可是對於一個女人就不一樣了。
酒店裡。
項可可如只顫抖的小貓,身體瑟瑟抖抖,路南生將她抱在懷裡,抱的緊緊的,可還是無法阻止她的顫抖,彷彿她一直被冷藏在冰窟中。
“可可……”路南生心疼的喚着她的名字,在看到她的剎那,他已經不止是心疼,幾乎是心碎。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看得出來,她就像是一朵被摧殘的花,已經殘敗不堪了。
“帶我走,走……”項可可緊閉着雙眼,這個房間的一切,她都不想多看一眼。
路南生將她抱起,她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這一刻,她似乎發覺自己還活着。
昨天一夜,她失去的不是尊嚴,不是卵子,而是她的生命,她整個人都被遲家的兩個男人能踐踏碎了,她就像是被摔碎的玻璃球,再也拼湊不到一起。
回到了路南生的別墅,項可可就連喝了兩杯白酒,現在她只想讓酒精麻醉自己,希望酒精能忘掉昨夜的恥辱。
“不要喝這麼急……”路南生抓住她的手,可是項可可卻如觸電般的拂開,她看着路南生,這才意識到他也是遲家的男人。
只是路南生並沒有感覺到她的排斥,反而更緊的握住她,項可可此時連掙扎也懶得了,她拿起酒杯笑着,“怎麼着,你也想要嗎?那就來吧……”
路南生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可可……”
“不就是想讓我懷上孩子嗎?不就是想要那60%的股份嗎?來啊,來啊……”她去撕扯自己的衣服,只是卻被路南生制止。
“可可,你瘋了!”路南生承認自己確實有那樣的想法,卻從沒想過要強迫她,哪怕他給她吃避孕藥,那也只是不想她懷上遲楓的孩子。
“瘋了?不是我瘋,瘋的是你們,”她衝路南生笑着,可是那笑比哭都讓人難受。
她又連喝了兩杯,清醒的意識終於又混沌起來,似乎之前發生在她身上的那種羞辱之事都只是虛幻的。
“不是真的,怎麼會是真的?”她開始胡言亂想,開始笑,大聲的笑,然後笑着笑着,就用拳頭捶着自己,“爲什麼要把我陷入這樣的境地?爲什麼?我不要股份,我不要遲家的一分錢,爲什麼要這樣害我?”
路南生看着她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捶打自己,心疼不已,扯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裡,“可可,別這樣,別傷害自己。”
“南生……”所有的委屈和堅強在這一刻破碎不堪,她反手摟住他的脖子,把所有的呼吸都隱藏在他的衣間,哭的悲傷悲愴。
“你們把我毀了,遲家把我毀了……”項可可有些醉了,呼吸間全是濃重的酒氣,“我不該愛遲楓,不該愛他的,我好後悔,好後悔……”
她醉了,可是她說愛他!
路南生只覺得自己胸腔內的那顆心猶如被車輪轟隆的碾過。
她醉的厲害,最後在哭泣中睡去,路南生看着睡夢中的她,伸手撥開她額頭的碎髮,她漆黑的長睫上還沾着淚瓣,晶瑩閃爍的像是上好的珍珠,他擡手,爲她拭去那顆顆珠花,指腹落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摩挲着她細嫩的肌膚。
她昨晚受了怎樣的傷,雖然他不知道,但是從剛纔她的低泣中,她似乎猜出了大概,遲家的男人個個精於算計,偏偏老太太臨死又將她置於這樣的風口浪尖上,真是足以要了她的命。
“可可,要我怎樣幫你?怎樣纔會讓你擺脫這一切?”路南生低喃,可是她聽不到,而他知道自己也幫不了她。
從她口袋裡掏出手機,他輕輕打開,只是想查找一些昨天發生在她身上的蛛絲馬跡,可是手機纔打開,就有來電,屏幕上跳躍的‘老公’兩個字如針戳着路南生的眼睛,他惱火的掛斷,可是不到一秒,她的手機重又響起。
路南生的眼眸望着屏幕上的稱呼變暗,最後有亮光一閃,然後接聽,“喂……”
電話接通,只是那端卻沒有聲音,只有讓人神經驟緊的沉默。
路南生揚了揚脣角,故意說道,“可可在睡覺,有事你說吧!”
仍舊沒有迴音,彷彿電話被中斷一樣,可是通話時間明明還在繼續,路南生耐心極好的等待着,好一會,終於聽到那端有聲音傳來,帶着疲憊的沉悶,還有陰寒,“她在你那裡?”
是質問的語氣!
路南生似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眼底的笑意綻放到極致,甚至還故意打了個呵欠道,“是啊,她還在睡,有事麼?”
那端又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便傳來嘟嘟的收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