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可可又一陣心慌,甚至小手都不由的去抓地上的青草,眼看着他的脣就要碰到她的,她忽的頭一偏,他的吻落空。
遲楓臉上的肌肉僵住,她竟然還是拒絕他!
大概是他的樣子讓項可可不忍,她忽的向着遠方一指,“你看,你看…….”
雀躍的聲音透着驚喜,遲楓看過去,只見落日西垂,天邊被夕陽染成了金色,就連那白雲也成金燦燦的一團。
“好美!”項可可忍不住讚歎。
遲楓沒有說話,只是陪着她,一起看落日將天際染紅,最後連同整片草原都換了衣裝,遠遠的看過去綠油油的草地變成了一片紅色,如同爲燃燒起來的火海。
直到一切被夜幕吞噬,項可可都捨不得離開,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夕陽,看着她眷戀中又透着失落的模樣,遲楓擁抱她,“如果真喜歡這裡,我們以後每年都來,或者等我們老了,就住在這裡。”
他們老了?
他們老了還能在一起嗎?
項可可側頭去看他,夜幕下的男人也正看着自己,彷彿洞察了她的心思,遲楓吻了吻她的額頭,“老婆,相信我。”
她沒有回答,因爲相信不是說的,是要做出來才能讓人相信。
遲楓已經做了太多讓她無法相信的事,她真的心灰意冷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牧民家裡已經生起了篝火,一家人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正等着他們。
酒醇肉香,項可可這一週來都沒有開動的胃口,忽的蠢蠢欲動起來,這一晚她真的吃了很多,幾次嚇的遲楓都不得不提醒她。
“沒事,這是奶酒,不傷胃的,”牧民打消遲楓的顧慮。
“我沒事,呵呵,”項可可也笑着,不過她不勝酒力,一會的功夫就染了醉意,卻又偏偏逞能,“這酒真好喝,喝到胃裡好舒服。”
項可可終是醉了,雖然不是酩酊大醉,但形態和言語上還是能看出醉意,所以吃過飯,項可可就去睡了。
遲楓卻被牧民的男主人叫走,說是離這不遠的的地方有牧民篝火宴會,錯過了會是遺憾,遲楓本想叫上項可可,但看到她睡的香甜,便沒有吵她。
項可可口渴醒來,沒有看到遲楓,心裡終是有絲不安,畢竟現在異國他鄉,又是在無邊的草原上,一個人還真是心裡沒底。
這個時刻,她發現自己還是依賴他的。
“遲楓,遲楓你在哪?”項可可叫着找他。
“你醒了?”牧民的妻子聽到聲音,與項可可打招呼。
聽完牧民大嫂的說法,項可可才知道遲楓和牧民大哥去參加宴會了!
“我也想去看看,”項可可從來都是好奇心很重的人,而且她睡了一覺後,那奶酒的眩暈感早就沒了。
夜色中,項可可和牧民大嫂騎在馬背上,奔馳在無邊的草原上,那感覺別提多過癮了,牧民大嫂一邊騎還一邊教項可可,她很快就掌握了要領。
半個小時,她們就到了宴會現場,遠遠的就聽到了歡快的歌聲和男人粗誆的叫喊聲,當項可可走近時,頓時身體內的活躍因子被勾了起來。
男人女人圍在一起,手拉着手歌唱跳舞,就連小狗都是歡快的圍着項可可轉起了圈圈,而最另項可可意外的是遲楓,他居然和這裡的牧民男人一樣,赤着上身,叼着菸捲與他們玩起當地的遊戲。
這樣的他哪還有衣冠楚楚的樣子,如果放在大街上簡直就是地痞流氓一個,項可可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到她的笑聲,所有的男人都看向她,項可可這才意識到失態,剛要臉紅的躲開,遲楓一個手臂將她拽了過去,然後摟在了懷裡,向一起玩的男人介紹,“我的老婆!”
衆人頓時豎起拇指,似在讚譽她,不知是篝火太旺把她的臉烤紅,還是這樣的場景讓她羞赧,項可可臉紅的像是傍晚時看到的紅霞,惹得遲楓看呆了,甚至情不自禁的對着她的小臉就啵了一下。
頓時,衆人起鬨,項可可羞的逃開。
項可可和牧民大嫂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不知不覺已經玩到深夜,篝火熄滅的剎那,項可可眼裡的喜悅也褪盡,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這樣的美好一直能持續下去。
草原上的牧民漸漸退去,這裡又恢復了安靜,繁華之後盡悲涼,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項可可站在這裡,只覺得心裡的某處空了下來,空的讓她心慌。
遲楓何時站在她身邊都不知道,只是感覺到她的手被他的大掌握住,然後是她的腰身被他圈入懷裡,再然後是他的下頜抵在了她的肩上,涼涼的鼻尖鑽進她的衣領,身體與她貼合的沒有一絲縫隙。
大概是繁華之後的落寞觸到了她傷心的門,項可可沒有拒絕遲楓,甚至渴望着此刻被他抱着,似乎這樣,她纔不會覺得自己也是被遺棄的那個。
“老婆,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細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滾燙的吻似乎還帶着篝火的熱度,燒的她燙了起來。
她的意識有瞬間的迴歸,本能的想推開他,想拒絕他,但手卻使不上力,只能閉上眼任由他繼續。
他的吻帶着奶酒的香氣,還有菸捲的嗆味,襲掃了她脣間的每一處,似乎他想將這些味道也讓她嚐遍似的……
大概是酒香又迷醉了她,大概是他的吻太有誘惑力,項可可也微微動情了起來,仿似這一場草原之行將那些橫亙在他們中間的那些傷和痛都抹平了,只有至深至濃的情……
“老婆……”
他的臉埋在她的胸口,貪戀的吮嗅着她的氣息,“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似受了蠱惑,項可可竟然點了頭。
這一刻,項可可只覺得身子一下子被收攏,他漆黑的雙眸驟然間的變亮,如同熄滅的篝火又重新燃起,抱着她的手臂再次收緊,緊的似乎要將她嵌入骨血一般。
“老婆,謝謝你,謝謝你!”他重又吻住她,一寸寸深吻,彷彿怎麼也吻不夠。
他的情和意沒有假,項可可分辨的出來,可是又感覺哪裡不對,她說不上來。
“遲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她擡起頭,一雙眸子如落了星子般璀璨,“別再讓我失望,否則我再也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