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路南生扶住她,“你別太激動。”
“我怎麼不激動,如果換成是你呢?”現在的她對誰的勸告都聽不進去。
“我可恨,就讓她恨吧,恨吧…….”老太太阻止着別人對項可可的勸慰,“但丫頭我求你一件事……求你不要離開小楓,求你不要離開這個家,這一切應該屬於你的,你的……”
“我不稀罕,我不要!”項可可拂倒手邊最後一樣東西,再也支撐不住跑了出去。
門被她摔上的剎那,身後響起震天的悲叫聲——
“奶奶——”
“媽——”
項可可要跑的腳步忽的停住,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只聽悲慟的哭聲響天震地。
老太太這是死了嗎?
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怎麼就死了?
眼前像是放電影似的掠過老太太和自己相處的點滴,還有福利院陳媽媽對自己說過的話,項可可閉上眼,雖然恨,可仍有一股悲從心底涌起。
外婆死了,母親死了,現在連老太太也死了,她就算再恨還有什麼用?
葬禮,項可可也沒有出席,她實在無法面對那樣一個傷害了她那麼多的人,可是在遺囑公佈那天,項可可卻被請去了,而且律師說,如果她不去,遺囑就不能公佈。
這樣的結果又將項可可置在了風口浪尖,甚至讓那些覬覦財產的讓把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看着大家不善的眼神,項可可哼了聲,“你們不用這樣看我,就算所有的財產都給我,你們也說不得半個不字!”
她冷冷的一聲,頓時讓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特別是想到老太太臨死前對她的歉疚,還別說真有那個可能。
“少在那做白日夢,想得到遲家的全部財產,只怕你有那命收沒那命受,”遲玉姝也不知是怎麼了,現在和項可可就像是死敵一般。
“就算沒命受,那也是我的事,”此刻,項可可竟有些期待接下來的遺產公佈了。
“你們都閉嘴,”遲振業做爲現在這個家最年長的人發話,頓時讓所有的人噤了聲。
律師還沒有到,大家都正襟危坐,每一根神經都崩的緊緊的。
遲楓和項可可並排坐着,但兩人之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不是他不想與她靠近,而是她根本不給機會。
他們本就不好的關係,現在再加上老太太的一番話更讓他們雪上加霜,比起對遺產公佈的期待,遲楓此刻更擔心自己和項可可的未來。
不知從何時起,拋卻嫉妒,拋卻不甘,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捨不得她了。
就在坐在這大廳之前,他還在努力,希望挽救他們岌岌可危的婚姻,可是她給的答案卻是將他的最後一絲希望全部扼殺。
“遲楓,除非老太太把整個遲家的財產都給我,否則你別想讓我留下,”這是項可可給遲楓的答案。
那一刻,遲楓終於明白,他對她的傷害,還有這個家給她的傷害,將是一道永遠也無法添補的鴻溝,橫在了他們中間。
他的心,在那一瞬間,也徹底空成一片。
伴着兩道有力的腳步聲,衆人的視線被吸引過去,只見有兩位身穿正裝的律師提着密碼箱走了進來。
頓時,所有人的神經都像是上了馬達一樣的快速跳動,甚至一雙雙眼睛死死盯着律師手中的密碼箱,恨不得能長雙透視眼,提前看到裡面的一切。
“少夫人,你好!”兩位律師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卻是意外的對項可可很恭敬。
“辛苦你們了,”雖然這個少夫人的頭銜,她已經沒有幾分鐘的坐頭,可是這一刻,項可可還是禮貌的回敬。
兩位律師又看了看衆人,“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遺囑就能公佈了!”
說着,兩個打開密碼箱,而這一瞬間,項可可似乎聽到了每個人的心跳聲,那樣的強烈!
如果說這些人當中還有鎮定的,那就是遲楓了,他並沒有像其它人表現的那麼緊張,只不過他的眼眸一直盯着項可可,好似她的臉上寫了遺囑似的。
他這樣的淡定一定是以爲老太太寵他,會把大部分遺產給自己吧?項可可躲避着遲楓的目光,卻是難免腹誹。
幾張薄薄的紙拈在律師的指尖,像是拈住了每個人的命脈一般,偌大的客廳,十幾口子人坐在那裡竟是沒有絲毫的聲響。
只是這樣的靜謐卻將每個人的心跳頻率提高到更快,更慌!
“各位,我們現在公佈遺囑,”說着,兩位律師又掃了衆人一眼,真不知道這律師是不是也想吊大家的胃口,這樣一停一頓,顯然又將緊張的氣氛昇華,就連項可可都覺得這樣是一種煎熬,她拿起一邊的水杯,喝了口水,靜候接下來的內容。
“此遺囑老太太生前做過公證,具有法律效力,”說着,兩位律師又拿出象徵效力的文書,並對每個人都展示一遍。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你們還念不念?想急死人啊!”
律師被吼的尷尬,卻只是推了推眼鏡,微笑而道,“各位的心情能理解,但着急並不能改變結果。”
這話有深意,只是大家的心思都集中在遺囑的內容上,誰都沒有心思再去猜測。
律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遺囑內容如下:遲氏集團20%的股歸其長孫遲楓所有,20%歸其子遲振業和路南生所有,其中每人各爲10%,剩下的60%的股份繼承權劃在項可可和遲家所生之子名下,如果項可可終生不能爲遲家誕下子嗣,那麼這60%的股份將全部捐獻給福利機構,其餘的人可以在遲氏謀職,但不享有任何特權,遲氏名下的所有房產全部歸其長孫遲楓所有,以上便是遺囑的全部內容。”
律師說完了,遲家的人像是被什麼擊到,個個都傻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誰也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許久,空氣中爆出誰的尖叫——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遺囑是假的!”
“對,對……憑什麼要把最大的股份給一個外人?我們不信!”
“這份遺囑我們不接受,一定是這個女人背後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