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官西子恐怖的不是寫檢查本身,曾經,她甚至把他罰自己把寫檢查當作幸福的事。
可是一想到曾經爲了寫檢查,被他關了三天三夜,偌大的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黑燈瞎火的……
每每想起,她都會心底發寒。
上官西子突然激烈的反應,也讓霍正禹意識到什麼,他深呼吸,暗罵自己又沒控制住情緒,而惹到了她!
他讓臺長放她早回家,除了想讓她休息,還有一點就是給她道歉啊。
六年了,他還欠她一句對不起!
爲把她一個人關了三天三夜,他要道歉,儘管關她並不是他的本意。
“停車!”她又陡然一聲,讓他一顫,但是他並沒有聽她的,而是低叫了一聲,“西子!”
而這一聲,像是一把極銳的長箭,直穿她的心,穿過她的舊傷,雖然不再像最初那樣疼,可是那滋味也不好受……
“停車,我要回家睡覺,”上官西子隔了六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了。
他把她關起來,然後那樣消失了,最初,她在漆黑的夜色中,還把等他當作幸福來對待,甚至畫了滿屋的卡通,幻想着他們幸福的生活,可是最後的結果呢?
如果不是霍媽媽,她或許就餓死在那個房子裡,變成一堆白骨了。
他可以不愛她,但沒有權那樣傷她。
她是愛他,愛的任性,可並不能因爲這樣,他就能任意踐踏她的愛。
霍正禹看出了她情緒激動,所有要說的話,又都被壓了回去,他暗罵自己笨,又把他們的關係搞糟,看着她十分睏倦的樣子,他輕輕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拒絕。
可是,似乎她的拒絕,對他從來都是無效的。
他不再說話,車子往她家的方向駛去,上官西子閉上眼,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喂,你好,我是霍正禹……何大娘,你彆着急,你慢慢說……東東發燒了?39度多,那要送醫院……我?我現在……”
上官西子睜開眼,便看到他爲難糾結的眼神,已經平復情緒的她衝他點頭,她聽出來了,他遇到急事,而因爲車上有她,所以才糾結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上官西子的眼神,霍正禹衝電話那端說,“何大娘你彆着急,我馬上就去你那裡,把東東送醫院。”
掛了電話,霍正禹給她解釋,“何大娘的孫子發高燒了,我要送他去醫院,所以不能送你了。”
對於東東這個小孩,上官西子是知道的,昨天她還採訪過那個小傢伙,他是霍正禹資助的兒童之一。
“我跟你一起去吧,”上官西子的話讓霍正禹很意外,她解釋,“我哥是院長,我去或許能幫上忙。”
說完,她就掏出手機給上官西戰打電話,“哥,我有個朋友的孩子病了,發高燒39度多,你安排一下……嗯,好,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收起電話,上官西子對看着她的霍正禹點了下頭,意思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由於東東病情急,霍正禹在不違規的情況下,加快了腳下的油門,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上官西子的頭轉向車窗外,看着路邊陌生的風景,六年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都說物是人非,可是她覺得物也不是那個物,人也不是當年的人了。
終是太困,到達東東家的時候,她還是睡着了,下車的時候,霍正禹並沒有叫醒她,直到醫院,她才醒來,回頭看了眼何大娘懷裡抱着的孩子,小臉紅的嚇人,她再次撥了哥哥上官西戰的電話。
三個小時後,東東的體溫已經降下來,霍正禹和上官西子才從醫院離開,這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千家萬戶用餐的時間。
“一起吃頓飯吧?”他試探的發出邀請。
上官西子想說不用了,可是她的肚子那麼不配合的咕嚕一聲,她尷尬的吐吐舌頭,無比惱火自己肚皮的誠實。
“你還和從前一樣,”他記得,六年前她就是這樣,只要一餓肚子就會叫。
她哂笑,“有些東西不是時間能改變的。”
他一頓,看着她的眸光深了些……
“我要吃大餐,”上官西子感覺到了他目光中的灼熱,不自然的岔開話題。
大餐?
不由的,他就想起了她說的人體盛宴,而且還是男體……
沒人知道,他聽到這個時候的心情,那滋味就像是吃了幾百只蒼蠅一樣噁心,她怎麼能碰別的男人身體?
“這裡沒有人體盛宴,”就算是有,他也不會讓她吃。
後面的話,他自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前半句話的語氣是硬梆梆的。
上官西子一陣惡寒,果然那天他什麼都聽到了,她不屑的嘟了下嘴,“人體盛宴,也不是誰請我都吃的。”
“……”他被她堵的心裡起火。
心裡暗想,回國歸來的她,似乎就是喜歡和他唱對臺戲。
最終,他帶她來到了一家土菜館,味美卻不膩的家庭菜,配着熬透的雜糧粥,上官西子美美的飽餐了一頓,只是霍正禹吃的很少,更多的時間是看着她吃。
哪怕如此,上官西子也沒有客氣,美食當前,她是可以忘記一切的。
“謝謝你的晚餐,”吃飽喝足以後,上官西子很禮貌的道謝,然後說道,“下週我準時去上課。”
通過三天對他工作生活的跟蹤,她發現他是位真的很用心負責的大隊長,所以她決定摒棄對他的成見。
她的話讓他意外,其實今天在看到她爲了錄節目整理材料,連覺都不能睡以後,他就決定以後不要她去上培訓班了,誰知,她竟說以後準時去。
似乎,他們的節奏總不在一個拍上……
“你不去,我也會給你考試通過,”他只能這樣說了。
“你的意思是給我開後門?”
他動了動脣,他想告訴她,他不僅給她開後門,他所有的門都時刻對她全方位360度開放,可是她還會進來嗎?
“你在國外這些年過的不錯吧?”他問。
“還行!”她悄悄打了個哈欠。
“我還以爲你永遠不會回來了,”他的語氣中帶着點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