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雖然在跳舞,可是她的一切卻都不曾瞞過他的眼睛,當看到有男人走向她時,他就一下子甩開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大步的奔了過去。
十分鐘後。
朱雲若從酒吧裡跑出來,她的髮梢有溼粘的液體正往下滴,那是剛纔她衝出來時,撞倒了酒保,撞灑的酒水,都澆在了她的身上,從頭到腳澆個徹底,也徹底將她澆醒了……
她都混蛋的幹了什麼?她竟然當着他的面,吻上了別的男人……
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傷,不,不止是傷,還有深深的絕望,他轉身走了,雖然那不是他面對她胡鬧的第一次轉身,可她卻從他這次的轉身中看到了絕決的味道。
心,頓時痛的如被撕裂,她擡手摑了被自己吻過的男人一巴掌,然後就那樣跌跌撞撞追了出去,撞到了多少人已經記不清,只記清光酒保就撞翻了好幾個,所以才把自己澆的全身溼透,狼狽不堪。
酒吧門口,她左右環顧卻也不見他的身影,望着眼前的一切,她怕了,真的怕了,“蕭墨你在哪兒?我錯了,我錯了……”
她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哭喊,可是他卻沒有像往往常那樣走出來,絕望如洶涌的潮水將她淹沒,她四處跑着,尋找着他的身影,一輛銀色的跑車嗖的從身邊駛過,速度快的駭人,可哪怕如此之快,她還是看到了,那是他的車。
她開始跑,開始追,腳上的鞋子跑掉一隻,她也顧不得撿,灑滿月光的街頭,一個女人和一輛汽車玩起了追趕遊戲。
蕭墨在看到她吻上別人的時候,心底堅持的那根弦真的斷了,他對自己說,這樣的痛足以讓他下決心斷了對她所有的牽掛。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她一次次拒絕她,一次次無理取鬧,可他都不想放棄,他對自己說,她爲他失去太多,現在就算再任性,他都要包容她,甚至爲了不讓自己放棄,他對自己說,就當是體驗一場不同感覺的戀愛。
可是當她把自己搞到發高燒時,他生氣了,生氣她任性的可以傷害自己,可她清醒之後,卻說她死了也與他無關,蕭墨不是氣她不知感激,而是氣她如此不在乎自己。
他故意躲開她,想讓她有單獨思考的空間,就連今天和辣女跳熱舞,也是他故意想刺激她的一個辦法,因爲之前和小琳的誤會,讓他清楚了她對自己的愛,而這次他期望也會有同樣的效果,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
甩甩頭,他腳下猛踩剎車,在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時,車子穩穩的停在斑馬線上,三三兩兩的人踩着斑馬線走過,或說或笑,根據不知他的悲傷。
蕭墨在路口的紅燈變綠時,習慣擡眸的瞥了眼後視鏡,卻看到了一個奔跑的女人,因爲這個發現,他的目光開始變得凌亂複雜,啓動了車子,只是腳下的油門再也踩不下去,剛纔還如銀龍的跑車此時只是緩慢的前行。
他看着後視鏡裡的她,腳上只剩下了一隻鞋子,頭髮有幾縷纏在臉上,她像個急於衝刺的運動員,拼命的奔跑着,似在急切的追趕着什麼,她在追自己嗎?蕭墨不敢確定。
突的,跑着的女人身子一歪,只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搬起了自己的腳丫……
他的心還是不由一驚,他猛的踩下剎車,向她急急的跑過去。
他跑近,看到她正搬着腳咧着嘴的呻.吟,白嫩的腳掌上有一片血紅,原來她的腳被扎傷了。
看着她這樣,他又是氣又疼,高大的身子立在她的面前,目光睥睨着她,怒道,“根本就是個笨蛋、白癡,走路也會扎到腳。”
聽到他的聲音,朱雲若有一秒鐘的遲鈍,她不敢相信他又回來了,她捂着疼極的腳,卻是沒有擡頭,唯恐擡頭看到的是一場空,只是這刻卻憋不住的哭了起來。
蕭墨看着她肩膀不停的抖動,心裡一揪一揪的跟着疼了起來,他緩緩蹲下身子,抓住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查看,被小石子割傷了,傷口似乎很深,有血不停的從傷口裡涌出。
他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給她把傷口包了起來,捏住她的下巴,看到她一臉的眼淚,仍是壓不住的惱火,“剛纔不是很有本事嗎?這會怎麼又哭鼻子?”
他這麼一說,她生氣推開他,“不是要走嗎?那你走啊,我死了,也不要你管……”
她就會說這樣的志氣話,蕭墨生氣的用力捏了下她的傷口,她痛叫出聲,罵道,“去陪你的肉包女跳舞啊,管我幹什麼?”
聽到她這樣說,蕭墨明白過來,原來她在吃醋,看來這個方法真是屢試不爽,他哼了聲,“人家幫你付了面錢,我總要回報的。”
朱雲若一愣,果然是這樣,她的一碗麪就要他出場色相了。
她的眼淚流的更兇……
蕭墨看着她這個樣子,儘管對她還是一肚子火氣,卻再也說不出兇猛的話來,伸手給她整理粘溼的髮絲,卻又好奇她這副全身溼透的樣子,皺眉“這是怎麼弄的?”
想到自己追他出來的心慌,她仍彆扭,“要你管?”
他好看的眉心擰了個疙瘩,沒有說話,只是眸底的光暗了又暗,比這黑夜還要暗沉,她最見不得這樣的他,低低說了聲,“撞到了酒保,被酒澆溼了。”
聽到她這樣說,蕭墨是又氣又想笑,他幾乎能想到她橫衝直撞的樣子,只是她那份不管不顧的亂撞是因爲他的離開嗎?
“走路都能撞到酒保,你沒長眼睛啊?”他冷批着她。
朱雲若癟嘴,“還不是爲了你。”
話說出口,朱雲若才發現這話曖昧了,一抹羞怯讓她迅速垂下頭。
果然是爲了他!
蕭墨的心如同被一枚石子擊中,正擊中心的位置,這三個月來所有的陰霾一掃而散,只想狠狠的擁抱她,懲罰她。
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擰了擰眉,“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