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珊又一次拿過手機,開始編短訊,至於編了什麼,她也不知道,就是編了刪,刪了又編,直到她的手機突兀的響起,大概是手一直按在鍵盤上,所以電話一下子接通,她甚至都不知道這電話是誰打來的。
“喂……”她很小心的試探出聲。
“你好,我這裡是交警大隊,你認不認識這個手機的主人,車牌號爲****,現在他出了車禍,在市立醫院……”唐珊聽到這裡,連忙去看手機屏幕,只見電話號碼,就是自己一直想撥卻沒撥的那個。
衛西城!
是他!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她激動的雙手抱住手機,整個人卻顫抖的不成樣子。
“這個手機的主人出了車禍,現在市立醫院搶救,如果你認識他,麻煩通知他的家人…….”
這次唐珊聽清了,手機從手中滑落,跌落在被子上。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闖進了蕭墨的房間,反正一進屋就是亂翻,還沒有睡的蕭墨被她這樣子嚇了一跳,“珊珊,你怎麼了?”
“車鑰匙,給我車鑰匙,”她嘶吼。
“珊珊,你要鑰匙幹什麼?出了什麼事嗎?”蕭墨按住她的肩膀。
“衛西城,他……他出車禍了……”說着,她也哭了。
醫院裡。
蕭墨被交警攔住,“你是傷者的家人?”
他想說不是,可是看着唐珊眼睛都哭到紅腫的樣子,蕭墨點點頭。
“麻煩跟我們過來,”交警說着看向唐珊,“她與傷者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太太,”一句話回的太自然,唐珊沒有感覺,可是蕭墨卻眸光一暗。
“那你先過去吧,急救三室,”交警給唐珊指了指方向,然後看向蕭墨,“跟我走。”
唐珊一口氣跑過去,站在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她忽的害怕了,她不知道衛西城傷什麼樣子?不知道他傷的重不重?
雖然害怕,唐珊還是擰開了面前的門,只是她才走進去一步,一身藍灰色警服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唐珊只覺得這人很熟悉,只是心智大亂的她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人是誰,便聽到他問,“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我,我來看我丈夫,”眼前這男人身形太過高大,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裡面的人。
“哦,”男人若有所懂的點了下頭,“不過,現在他現在危險期,不方便見人。”
什麼?
唐珊只覺得腿一軟,整個人差點跌倒,那男人伸手扶住了他,“就算他能僥倖活下來,恐怕也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
這話又如當頭一棍,狠狠地砸在唐珊的身上,不過對於唐珊來說,只要他能活着就好,她努力呼吸,站直身子,“只要他能活着,什麼後遺症都沒有關係。”
男人的眉頭微微一挑,有些僵硬的五官露出一絲柔軟來,“你這麼年輕,不怕被他拖累?”
唐珊散亂的目光,聽到這句話倏的收攏,然後看向眼前的人,“你什麼意思?他是我男人,怎麼會是拖累?就算是拖累,我也心甘情願……麻煩讓開,我要見他!”
這一刻的唐珊,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不再慌亂,不再頹然,因爲她知道如果她被打垮了,那麼衛西城怎麼辦?
假如真如這人說的那樣,衛西城會有什麼後遺症,那麼她也會照顧他一輩子,不離不棄。
很意外的是面前的高大男人,居然輕易被唐珊推開,只是當她看到牀上的人時,整個人呆住……
這就是所謂的危險期嗎?
危險了,怎麼還能坐在那裡,貌似全身上下,除了額頭貼了個塊繃貼,其他地方並沒有看到異常。
“衛西城你混蛋,”唐珊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轉身就要走,卻被高大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二嫂,二哥真的傷了很嚴重,他傷的不在外在內,”眼前的冷臉男人,居然叫她二嫂?
唐珊這才定睛一看,終於在記憶的隧道里搜索到這個男人,霍正禹?他不是軍人嗎?現在怎麼穿了交警的服裝?
“二哥,剩下的事你就自己處理吧,我要去肇事者那邊,”話說肇事者就沒有衛西城這麼幸運了,整個人被射出了窗外,現在真的生命垂危。
霍正禹走了,並關上了病房的門,臨走前還說句,“這門壞了,從裡面開不開,只能從外面打開。”
是這樣嗎?
這門的設計奇怪了些吧?
唐珊不相信的去拉門,果然這房門打不開,可她又怎麼會知道,外面的男人並沒有走,而是用力拽着門,就憑她的那點力量,又怎麼會打得開?
她氣惱的對着門踹了兩腳,然後轉身瞪向衛西城,“這樣子騙我,害我擔心有意思嗎?”
此刻,她的眼圈還是紅的,能看出哭的痕跡,而剛纔她和霍正禹的對話,他都聽得清楚,她心裡一直有他,說什麼蕭墨好,要和他在一起,果然是故意氣他的話。
這個女人自己病了,就想着把他撇開,可是剛纔聽到他受傷了,她卻說就算被拖累也是心甘情願。
她對他能如此,她怎麼就不知道他也是一樣的心情呢?
現在看着她,衛西城真想把她揪過來,狠狠的收拾一頓,可是他沒有,他怕將她再嚇走。
“哎呦,”他故作聲勢的把手按在了頭上。
唐珊沒有搭理他,因爲現在她在生氣,氣他和霍正禹那傢伙演了齣戲騙她。
“好痛,頭好痛,”衛西城見她不爲所動,於是誇大痛苦的表情,然後一隻手捂到了嘴上,做出要嘔吐的樣子。
看着他這樣,唐珊再也不淡定了,頭痛,作嘔,這一般都是腦震盪的結果,有可能是腦出血……
“你怎麼樣?你快躺下,我叫醫生,”唐珊跑過去,扶住了他,然後就要按鈴,結果卻被他捉住了手,“你……”
“你是因爲那個檢驗報告,才故意氣我的對不對?”他的聲音陡然變厲,就連眼神也晦暗不明。
唐珊努力回抽着手,目光閃躲,“我聽不懂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