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笑話我了,說說你的打算吧,”容東方換上了認真的表情。
“我有什麼打算?”唐珊故意裝作不懂他的意思。
“唐珊,你面對現實好不好,他已經不在了,你總不能一個人帶着孩子過一輩子吧!”
她的頭低下去,這樣的問題她自己也想過,可是她給不了自己答案,所以現在也無法回答他。
不知怎麼的,自從衛西城不在了以後,她倒是常常夢到他,就像是下午那一個小寐,他又出現在她的夢裡,這樣的他,雖然不在了,可讓她有種他不曾離開的感覺。
“我一個人挺好,”唐珊擡起頭來,漂亮的瞳眸裡,飄溢着淡淡的苦澀。
“挺好?你當我是瞎子。”
“你和瞎子差不多,那麼好的兒子都不知道珍惜……”
話題又轉了回來,卻被容東方一個手勢打住,“現在說你,不是說我。”
見容東方揪着這個話題不放,唐珊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你什麼意思,不會是想和我搭夥過日子吧?”
容東方的眼珠子骨碌轉了幾圈,“你這提議不錯。”
“滾蛋吧!”
“我不行,那蕭墨呢?他可是愛了你二十多年了,這樣的愛情馬拉松都能進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想到蕭墨,唐珊確實覺得虧欠他很多,不過虧欠並不能代替愛情,“大概我和他沒有緣分。”
“屁,你就是忘不了衛西城。”
聽到他的名字,哪怕只是名字,唐珊的呼吸就像是缺氧似的難受,原來當心裡住進了那麼一個人,要分離,那真是抽筋剝骨的疼。
“對了,我這次叫你來,是有事要拜託你,”唐珊換了話題。
容東方也看出了她的迴避,暗自嘆了口氣,“什麼?”
“把年年帶回去照顧段時間。”
唐珊話音一落,容東方就炸了毛,“你當我是什麼,超級奶爸嗎?”
“沒錯,我就是把你當成了超級奶爸,才拜託你的,要不然我就請保姆了。”
“唐珊,你……”
“帶不帶吧,痛快點!”
容東方看着旁邊正玩的熱乎的小個小傢伙,咬了咬牙,“你女王大人的命令,我敢不聽嗎?”
唐珊笑了,“這纔是我的小容容嘛。”
容東方做了個顫慄的動作,“你少肉麻了。”
到底是變了,五年前,每當唐珊這樣說,容東方就會得瑟的扭屁股擰腰,如今卻說是肉麻。
話說怎麼會不變呢?五年的時候,她爲人母,他爲人父,時光無情的帶走了他們的純真,給他們刻上了青春的疼痛。
“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容東方二歸二,但還是很細心的,要知道這五年來,不論她多辛苦都不會讓兒子離開她身邊。
“沒有,我只是想鍛鍊他一下,”唐珊沒有說實話,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危險,爲了避免以前的悲劇再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必須先送走孩子。
“男孩子就該獨立,像你的多多一樣,”唐珊補充。
“可你剛纔還罵我來……”容東方的話沒說完,兩個小寶貝已經玩累了跑過來。
唐珊和容東方又帶他們去逛了夜場,才帶他們回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小年年跟隨容東方他們回了國內,送走他們以後,唐珊驅車回到了賭場。
她明天開會約定今天下午要結果的,其實結果她早就知道了,而今天她只要出手,就勢必會得罪某些人,一場血腥的暗戰即將開始了。
她在辦公室裡喝了杯咖啡,纔去了會議室,所有的人都到場了,只等她一個人。
唐珊徑自走到她的位置,目光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魯揚身上,“魯揚,說說你的調查結果吧。”
其實情況魯揚早就給她彙報過了,這樣子不過是走過場,聽到她發話,魯揚打開調查資料,“A區的服務生二雷子,自上個月到昨天爲止,共向客戶私售禁品十二次,總計數量達108.5克,另外介紹特殊服務8次。”
“A區?”唐珊放在桌上的手指屈了屈,“比利,你說這事該怎麼處理。”
比利,賭場的第二股東,冷麪修羅,心狠手辣。
“你是老大,好像這個問題不該問我吧?”這語氣明顯是對唐珊不服氣。
唐珊笑笑,“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好辦了,”說着將面前的文件推給魯揚,“把那個人交給警察,並把相關證據一併遞交。”
她話音剛落,空氣中就傳來啪的一聲,比利站了起來,拍響了桌子,“單對我管的場子動手,你什麼意思?”
見他動怒,魯揚起身,卻被唐珊一個眼神給壓下去,“我的意思就是規矩不能壞,誰也不可以。”
“規矩?”
比利冷笑,“你憑什麼來定規矩?城哥活着,我們敬你是大嫂,你說話我們聽着,那是給大哥面子,現在他死了,你又和那個姓蕭的男人不清不楚在一起,你就沒有資格再來定規矩。”
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唐珊早就料到了會是這種書面,“你的意思我不配再坐在這把椅子上?”
“算你有自知之明,”比利毫不客氣。
“比利,你放尊重點,”魯揚警告他。
比利只用眼尾掃他一眼,罵道,“女人的狗。”
“你……”魯揚被罵動怒,結果他剛靠近,就被比利的同夥給制住。
比利笑了,“敢動老子的人,還沒出生呢,動我之前,先想想你有幾顆腦袋。”
這話明着是說魯揚,實際就是在恐嚇唐珊,她自然聽得出來,不過如果今天她被這些人唬倒,那她以後就沒必要在這裡混了。
“我就一顆腦袋,不過只要我這腦袋還站着,誰也別想壞了規矩,”唐珊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來,往桌上一放——
“比利這就是我的規矩,衛西城活着或是他死了,這都改變不了我的規矩。”
這把槍是蕭墨給她的,說是她在這種場子裡混,用來防身是必要的,她當時只是笑笑,卻沒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今天他們把話挑明瞭,也就是撕破臉了,至於結果,唐珊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在這種亦白亦黑的環境裡,她想風平,但未必會浪靜,既處之則安之,自從發現衛西城死後,她早把生死看淡。
“你有種!”比利最後摞下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