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深雖一直勸說樑月華和寧震天讓他們接受上官沐,也就是說,慕深是站在上官沐和寧誠那邊的。但此刻,寧誠已經失憶,而且還和江琳發生了關係,可以用六個字來概括“天時地利人和”。
結婚的事情既然已經定了下來,告知慕深是必須要的,當樑月華把寧誠要和江琳結婚的消息告訴慕深的時候,慕深當場就掛斷了電話,連忙讓袁東開車,送他回了寧宅。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必定有蹊蹺。
慕深踏入客廳的時候,寧震天的面前擺着一壺茶,茶香裊繞,樑月華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本書,戴着隔得厚重的老花鏡。曾經有很多時候,慕深是嚮往樑月華和寧震天生活的,爲什麼?
因爲相濡以沫。
“小姨,姨丈,寧誠和江琳要結婚的事情是真的嗎?”慕深最先開了口,他這麼問,總歸來說是不敢相信,就算是他們的示意,他也已經把事情的真相都跟寧誠說了,寧誠怎麼會同意了?
樑月華放下了書,摘下了眼睛,帶着笑意看着慕深:“你認爲小姨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嗎?倒是你這個孩子,小姨告訴你,是想着你帶着暖暖回來參加婚禮的,一句話都沒給我說就掛了我的電話。”說到底,樑月華的心中是存着氣的。
都把心偏向到了上官沐那裡去,可上官沐她再好名譽早就已經敗壞了,永遠都入不了寧家的門。
“那姨丈呢?”慕深把話題轉向給了寧震天,對於寧震天,他是敬佩,因爲很多時候寧震天看事情的態度都很好,想法也很真。樑月華既然這樣說,那麼事情必定是真了,那寧震天又是怎麼樣看待的呢?
聞言,寧震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擡眸對上了慕深的視線,聲音平緩:“既然已經公佈了婚期,那麼這件事情我也是認可的。”其實,他在聽到樑月華說已經把寧誠跟江琳的婚期定下來的時候,他的心裡面也是驚訝的。
他打電話詢問了樑月華是怎麼回事,樑月華只給出了他這麼一個回答,她說:“上官沐的事情鬧的這麼大,讓她進入寧家當兒媳婦是不可能的事情。震天,我知道你是好面子的人,所以這個壞人我來做,我只是想護住寧家的面子,這件事情雖然突然,但我會給你一個解釋。你不用擔心寧誠,婚禮前一天我會以檢查身體爲由帶他去醫院裡面洗腦。我要他永遠都想不起上官沐來。別說我太狠心,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震天,你明白嗎?”
明白,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寧誠那五年過的太辛苦了,若是許了寧誠跟上官沐在一起那讓世人怎麼看待他們寧家啊?寧家從古至今,一直都是家世良好,不能在他這一代給毀掉了。雖然那樣做,傷害是的是寧誠,可沒有辦法,娶了江琳也好過娶上官沐,所以,他同意了。
慕深沒有想到一想通事理的寧震天也會這麼說,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寧震天:“姨丈,小姨,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沒有哪一個父母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的,但是,有些你們認爲的好在他的身上卻又是不好,若是寧誠知道了,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些感情隨之而來你讓他怎麼想?寧誠是我弟弟,我慕深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們這些親人,看着寧誠過那痛苦的五年,我的心裡面也是心疼的,勸說他。你們知道寧誠是怎麼說的嗎?寧誠跟我說‘哥,我知道我把自己的人生過的很糟糕,也知道我辜負了父母的希望,可我真的太愛她了,一天沒有找到她我一天就不會放棄尋找。不是說我非她不可,只是因爲太愛。’我看着他說話時候的神情我的喉嚨竟然被堵的緊緊的,說不出話來。我在想,若是我以後遇上喜歡的女子了,必定不會跟她分離。但我和蘇暖分開的時候,你們在我身邊勸說我們,爲什麼寧誠跟上官沐就不可以?小姨,姨丈,別再讓寧誠再過一個五年,他的人生能有幾個五年呢?”
慕深的情緒有些激動,話有些多了,可寧誠是他的弟弟,和蘇暖出現那些事情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愛情有多傷。所以,他就更加能明白寧誠的心情了,試問,他怎麼能看到自己的親人最後走到那樣的地步呢?
“阿深,等到你有一天做了父母你就會明白我和你小姨現在的感受。不用說了,這婚事已經定了下來,是不能退的了,而且,這事是寧誠有愧於江琳在先。”寧震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人生真是太無常了。
“什麼意思?”慕深蹙起了眉,眉宇上面凝結成了一層烏雲。
寧震天沒回到慕深的話,回答慕深的是樑月華,樑月華說:“這事被別人知道了也是該笑話我們寧家,所以我們都把它瞞下來了。寧誠跟江琳已經是鐵定的事實了,所以,他們必須要結婚。”
說這這話,樑月華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也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慕深緊抿着脣角:“寧誠在哪裡?”
“樓上。”
話落,慕深便匆匆的上了樓。
看着慕深的背影,寧震天又嘆了一口氣,悲慼道:“月華,你糊塗了,你不該那麼設計孩子。慕深說的對,倘若孩子以後知道了這事是你做的,你認爲孩子跟你的關係還會好嗎?”
樑月華被問住,喉結乾枯的難受,她篤定道:“即便是那樣我也要爲他好,上官沐真的不適合他,而且我說過,不會讓寧誠的世界裡面再出現上官沐了。震天,你明白我的。即便他以後想起來了,我不後悔我現在所做的決定。”
人啊,總是在當時想的好好的,誰又能想到後來呢?
慕深敲了敲寧誠的房門,發現門沒關,直接的走了進去,寧誠不在房裡,但慕深卻在露臺上面發現了寧誠。寧誠雙手支撐在欄杆上面,背影有些孤寂,他走近,逼問的話語冷冷的殺了過去:“寧誠,你和江琳是怎麼個回事?”寧誠即便是失憶,他對周圍人都沒有什麼印象怎麼可能會跟江琳發生關係呢?這個,慕深是想不明白的。
對,慕深不是百度,當然也會有想不明白的時候。
寧誠見來人是慕深,看了慕深一眼,慢慢的開口:“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江琳生日約我過去,我並不知道江琳是誰,問了媽才得知原來江琳是我的青梅竹馬,還有同學。我就去了,和江琳坐在那裡聊了會天,之後發生的事情可想而知,但是我沒那個意思,好像是喝的果汁有問題,但是江琳也喝了,這事很蹊蹺,但是我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所以我沒有說,也不好查。”
雖失憶了,但不知道爲什麼,寧誠對慕深還是很有話題可說的,所以他一點都不避諱就把事情跟慕深說了,許是因爲兄弟之情的原因。慕深聽後,眉頭高高的皺了起來,沉聲道:“你喝的那果汁的確是有古怪,這樣吧,我去幫你查,只不過你爲什麼要答應跟江琳結婚,以前的事情我不是都說給你聽了嗎?你願意放棄愛了那麼久的上官沐,寧誠你告訴我,你現在的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
說起這個,也是寧誠最頭疼的原因,他也在想,但是想多了就頭疼,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說的那些我就好像是在聽故事一樣,感覺自己一點都沒有經歷過。後來我和江琳發生關係之後,她的父母和媽都過來找我們,以爲是我們出了什麼事情,他們都是過來人,一眼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既然是我的錯,我是該負責任的。難道我要毀了江琳不成,所以我讓上官沐走掉了,也許你會認爲我這事做的不對,可我是個男人,傷害了別人就一定要負責任。”而且,生活不是寫小說,對以前的事情沒有印象的人就算是聽說也是沒有半點印象,當然,也是想不起以前的。
“你糊塗了,雖說男人要有擔當,但是也不是你這麼負責任的,你也是被人設計的,而且你現在讓上官沐走掉了,那你要是恢復了記憶你是不是又要跟江琳離婚然後去找上官沐?寧誠,你不能這麼做,這樣做只會讓你更加的痛苦。”慕深抿着脣,對寧誠的所作所爲卻也是氣急。
慕深說的寧誠又何嘗不知道呢?但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顧及了一件事情卻又顧不到另外的一件事情,想想,寧誠也是頭大的。他看着遠方,聲音有些沙啞:“就這樣吧,如果不能想起那就不要想起,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的殘忍的。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住的人是上官沐,可現在不管怎麼樣說,我和江琳也確確實實發生了關係,這個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難道,我要讓江寧兩家反目成仇嗎?還是說,要讓江琳這麼的痛苦下去?這兩個原因我都是無法看到的,所以,我也很煩躁……”
“你……”慕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但是真的要讓寧誠和江琳結婚嗎?不,若是結婚了,以後面臨的痛苦之會是更大,那種事情能避免的就不該讓它發生。
慕深點燃了一支菸,目光深邃:“寧誠,我還是那句話,別讓自己後悔就成。距離結婚還有兩三天的時間,在這個時間段我會盡快找出真相的,到時候真相告知出去,你就不用跟江琳結婚了,上官沐你還是要去找回的,你那五年裡面過的生活那麼的痛苦,我是你哥,是你親人,不該讓你回到那五年的生活裡。所以,這件事情我會幫,婚禮我會攔,你自己好好的聯合我說的好好的想清楚吧。”
寧誠不語,還要怎麼想清楚,事情還能是怎麼樣的發展法呢?
“還是別查了,就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了江琳的父母聽,江琳的父母還是會讓我和江琳結婚的,到時候鬧的矛盾可不是這麼點了,而是江寧兩家。以前我總是讓父母不省心,現在也該好好的爲他們一次了。”
寧震天聽到寧誠這句話,卻是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