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特工一個激靈:“祁少,頭髮對小姑娘是很重要的……”
“剃光。我不說第三次了。”
“……是。”
女特工得令,無奈地下去了,果然不出五分鐘,正從洗手間裡將手洗了無數遍的祁焰走出來,聽見房間裡,殺豬般的叫聲,小思年嫩嫩的叫聲聽起來,比她媽媽不乖許多。
祁焰抽出一張紙,慢慢擦着。
蹙眉,終是不忍,起身,走進去了。
小思年被人按在椅子上,一直叫一直叫,小手七手八腳地抱着凳子,幾個特工怕剪刀和推子傷到她,才一直不敢近身。
小思年看到祁焰進來,抱緊了椅子,嚇得心臟突突跳。
祁焰一身挺拔,冷冷看她一眼,坐下來,在沙發中冷漠地攤開手腳。
支着頭看她一會,他輕聲吐字:“你媽媽不要你了。”
這種話,隨便給哪個小孩聽到,都是重大創傷和打擊。
尤其,顧時年真的近兩個星期沒聯繫他。
小思年眨巴眼睛。
“我爸爸要我……”
媽媽不要。沒關係啊。
祁焰一臉黑線。
手指輕輕敲着椅子:“你跟你媽媽,沒感情?”
小思年若有所思。
低下頭,她擺弄着脖子裡繫着的死結:“她很好玩。”
“……”
祁焰覺得她說得精準極了,眯眸凝視着她,回憶起那個嬌小的身影,不能再贊同。
顧時年的確好玩得很。
他不耐。
“剃光。”
起身就走。
“啊——”
尖銳的叫聲再次響起在別墅的上空。
……
第二天,顧時年就收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小思年被弄成一個洋娃娃,戴着金黃色的假髮,化着妝漂亮得像個西方小天使。
祁焰又弄哪樣?
第二張——
假髮被摘掉了,小思年捂着自己的光頭,哭得嘴巴老大,撕心裂肺的。
顧時年瞪圓了眼睛。
手都在抖。
雖然頭髮這種東西,剪了也不會痛,但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是在往顧時年心裡扎刀子,她清楚得很!
所以還是不聯繫他嗎?
慢慢來。
他方法多得是。
祁司巖到處找顧時年,一開門,看到她又對着心率測
試儀發愣,無奈道:“檢測報告出了,你來看下。”
顧時年一個激靈,跟上去:“我媽媽耳朵的檢測報告?怎麼樣,有希望治好嗎?”
“要藉助外物,人爲的辦法,看你想做手術還是戴器械了。”
“戴器械,我媽媽的身體不適合手術。”她已經果斷做了決定。
林苡薇坐在那裡,神情倒是毫無波瀾。
這些天她稍微恢復了些體重,精神、肉體都好了很多。
林苡薇看到她,溫柔笑了一下。
外國醫生在那裡看着檢測報告,用聽不懂的語言在跟護士說話。
林苡薇儘管耳朵不能聽,還是拉過顧時年來,看她憔悴的神情,問:“你最近還好?”
“好啊。”顧時年甜美了一下,“特別好,能吃能睡的。”
林苡薇苦笑,握着她的手,回憶起那天在海上,自己女兒眸中復仇的火苗,很少見她那麼憤怒,再加上,這些天都沒看到慕修辭……
“我恐怕,又給你們添麻煩了,”她啞聲說着,“我寧願自己去臺灣的事,不被任何人知道,這樣我就不用麻煩任何人。”
“不要這麼說,”顧時年輕聲安慰,說得話很輕描淡寫,“那我兩年前,乖乖把孩子交給慕修辭,自己也接受他的保護,就更不用麻煩任何人啊,你也不用去臺灣受那麼多苦了不是?”
萬事都是無奈。
都是委屈。
“……嗯。”林苡薇默認了。
她很理解顧時年的這種心態,因爲當年如果不是爲了孩子要忍氣吞聲,林苡薇也想爲自己的母親報仇的,想也知道母親早逝,是因爲林女士的毒害和逼迫。
當年的林夫人躺在病牀上,林女士留她苟延殘喘一條命,可她鐵骨錚錚,日日諷刺林女士的權勢是偷來的,諷刺她沒血性沒骨氣,是個輸不起的小丑。
林女士一怒之下手刃了自己的母親。
林苡薇想報復,也想了好多年。
只是自己身陷囹圄,女兒命運悽苦,她始終自顧不暇,幾番折騰,還險些毀了自己的性命。
外國醫生走過來,用不知什麼語言跟林苡薇說了句話,林苡薇也用外語回了一句。
然後摘下耳朵上的助聽器,還給了她。
祁司巖低頭,說:“你媽媽當年被培養得相當優秀,八種國家的語言她都通的,小時候學的東西根深蒂固。”
顧時年點頭:“比我強好多。”
“這個治療費用多少錢?還有那個助聽器跟國內的
都不一樣,很貴吧?你有空跟我算一下帳。”
祁司巖驚訝,接着一笑:“我是跟修辭直接算賬的,如果你們要算得清楚,你們自己去算吧,嗯?”
顧時年突然僵住。
“我好久沒見他了。”她仰頭說。
清亮的眸光中透出一絲無助。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
……
走出復健室,突然一條短信進來了。
“祁焰的勢力在國內擴張很快,應該是原本就有基礎,我會盡快查清楚他的底細,救寶寶出來。”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宛若就響起在耳邊一樣。
顧時年眼巴巴看着那條短信,眼眶有些熱。
想了想,她纔回答。
“不急。你先調養好你自己,好不好?”
叮咚一聲響。
慕修辭在半山別墅下的一輛車裡,凝眸看着窗口被人抱着逗着玩的小思年,抓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
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那幾個字。
胸口溫熱一片。
也刺痛一片。
“我已經好了。”
“那也多多休息。”
“你除了叮囑我多多休息之外還想要我做什麼?”
“……多多休息。”
慕修辭盯着那幾個字,心浮氣躁。
想見她。
立刻馬上。
但還有很多事沒完成。
他將手機拿起放在脣邊,開語音,低沉的嗓音說了三個字:“……你也是。”
***
林女士被囚禁心苑別墅,好幾日。
臺灣那邊消息都沒放出去,只說,林女士要跟自己女兒女婿“團聚”幾日。
林女士始終不肯鬆動半點。
三日後,慕修辭帶回來一個光盤,放進放映機裡,一邊打開給林女士看,一邊手揣進口袋,對着電話冷漠道:“……項目需要的資料很快會批覆,對,沒有問題。”
光盤裡的一段視頻,很快震驚了在沙發上裝死的林女士,她一臉震撼,看着那段音像。
裡面的人說的都是西班牙語,但林女士聽得懂。
慕修辭去窗邊打電話了。
“……蘇先生,我聽說林女士最近在臺灣大陸都遇到些麻煩,恐怕難以脫身,你怎麼看?”
蘇衍在一堆當地政客中間,左擁右抱,親了親一個西班牙女郎的肩膀,道:“我不想看,她有沒有事無所謂,我女兒好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