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那她不就是二婚了?
慕修辭卻是一笑,像根本沒聽到她的話一般,將桌子轉了轉,轉到顧妗那邊去,輕聲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喜歡女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屁!
顧時年在心裡低念一聲,等他跟顧妗說完了話,湊上去說:“慕修辭,你知不知道在某些方面,女人其實也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慕修辭端起杯子喝水,只淡淡丟給了她兩個字:“你敢。”
我去。
霸道!
太霸道了!
顧時年碰了一鼻子灰,這下弱弱地縮回來了,嚇得再也不敢跟他提這個話題。
顧妗這下,氣得咬牙切齒,她跟慕修辭搭話都搭不上,這個顧時年,是故意給她難堪是吧!
“慕少,我還有一件事沒說,除了我爸爸剛剛跟您說的事,還有一件事您不知道吧?”顧妗豁出去了,這件事是她的法寶,她今天一定要讓顧時年難看!
桌上,很多人都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但假裝看不見。
好像就等着她說出去似的。
顧時年還愣愣的。
她捧着碗,看了一眼衆人和理都不理她的慕修辭,說:“你們都說什麼事了?剛纔,是關於我嗎?”
顧妗“哼”了一聲,才懶得理她!
顧時年一笑,煽風點火道:“既然說我就得讓我知道吧?二姐,你不是還有我的料要爆?那還不趕快說?你藏着掖着多累啊。”
顧妗這下氣得拍案而起:“顧時年你別以爲我不敢說!”
桌上,這下混亂起來了。
顧沉山看了顧妗一眼,決定穩下局面,沉聲說:“好了小矜,你先坐下,有什麼話慢慢說!”
接着轉向慕修辭,笑呵呵道,“修辭我還沒問你,剛剛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慕修辭喝完了那杯水,放下杯子,道:“是說年年的母親後來,又另嫁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那個老人現在死了,年年的戶口在他名下,而您拒絕做親子鑑定的話,年年這輩子都沒權利繼承您財產的事?”
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劈在了顧時年頭上!
顧時年的臉色,立馬就白了。
這件事她並非
不知道。
那年雖然她只有八歲,但逐漸逐聽顧家人反覆議論,也就慢慢懂了。
顧家的人不會讓她入顧家的戶籍,像顧妗,雖然是二太太所生,但在大太太和顧沉山的戶籍上!而她顧時年,沒有!
顧家接受顧時年的唯一條件,就是林苡薇改嫁,嫁給他們家那個七十多的老管家,將顧時年分裂出去,還僞造了一份他們的親子鑑定書。等老管家一死,就死無對證。
顧家可以養顧時年,但一分錢的財產,都絕不會分給她!
他們現在拿這個,威脅慕修辭?
顧沉山笑呵呵的,沒有一丁點羞恥感,反而說:“我只是讓你做個選擇!你看,如果你娶的是顧妗或者顧媛,這樣多好?我們也希望跟慕家聯手,把生意做大!畢竟,商業聯姻就是爲了利益嘛……”
呵。
如果嫁出去的是顧妗或者顧媛,那,顧沉山,也會當着自己親女兒的面跟她說,聯姻就是爲了利益嗎?
不會吧!
原來他們把林苡薇叫來,是打的這個算盤,顧時年領教了!
一想到,慕修辭知道了她和她媽媽最受欺負也最屈辱的那些事,心裡,就像被火燒一樣不好受!
剛剛她還那麼有力氣地跟顧妗叫板。
現在,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垂下,顧時年捧着碗,隱約可見臉色白白的,一句話一個字也不說。
慕修辭看出了身邊人兒的反應,拿過餐巾來擦了擦手,也拿過她的來,給她擦了一擦。
“……”顧時年被嚇到,側過臉,看了他一眼。
他居然神色如常。
“利益的確是一方面,我是商人,的確會考慮。”他輕聲說道。
這、這就是有戲的意思啊!
顧沉山這下熱血沸騰起來,話都有些不會說:“修、修辭你懂得就好啊!哈哈哈……我還以爲你不在乎這些,就是嘛,商人怎麼可能不在乎這些!哈哈哈……”
一桌人,除了顧時年,彷彿都其樂融融起來了!
慕修辭擦完她的手,卻沒放開,而是分開她的五指跟自己握到一起,優雅擡頭對顧沉山說:“那您的意思是,我該跟年年離婚,再娶顧家另一個?”
這,這話說的就有
些直白了啊!
但。
對啊!
就是這個意思啊!
顧沉山不忍心拉下老臉,但仍選擇無視他們交握的手,笑呵呵地舔臉說:“……這、這是最好的法子了……”
慕修辭一笑,繼續問:“那她不就是二婚了?”
顧沉山:“……”
顧時年也想知道顧沉山怎麼想的,擡頭,清澈如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爸爸!
顧沉山盯着顧時年看了兩眼,接着大笑:“那有什麼關係?貧賤出身的孩子,皮糙肉厚的,怕什麼二婚啊?二婚就二婚了,回頭我再給她找個不就是了!哈哈哈……”
自己的女兒二婚,當爹的,居然那麼高興。
呵呵。
顧時年也是見識了。
她小臉慘白,緩了緩,接着看向慕修辭,對他笑。
慕修辭也一樣,跟她笑面以對。
接着說:“可她已經跟了我了,這樣也行?”
這言下之意,誰都聽得懂!
領了證,住了好幾天,哪裡有不吃的道理!
顧沉山這下臉色更黑更冷,努力維持僵局,依舊笑:“這也沒事!女人嘛,不就那麼回事,早晚也是人家的人,給誰不是誰啊!是不是?”
這下,顧時年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臉色慘白地直起身子,站起了起來。
“我有一點不舒服,”她晃了晃,像是要暈倒似的,對着衆人一笑,“你們吃,我去趟洗手間!”
言罷,她就跑了!
……
呼……
從餐桌上出來,顧時年鑽進洗手間裡去,抱緊自己,鎖住門在地上蹲了好久……
以往她只是覺得,顧沉山不愛自己,其他人排擠自己。
卻不曾想。
原來她顧時年在他們眼中,不僅僅不算人,她,甚至連個工具都不算。
——那她不就是二婚了?
——貧賤出身,皮糙肉厚,怕什麼二婚啊!
——她跟過我了,這樣也行?
——那有什麼事!
顧時年死死攥緊自己的頭髮,剋制不住,眼淚還是從緊閉的眼睛裡大顆大顆地掉下來,胸口脹悶,痛不欲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