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年也覺得自己智商感人。
她已經很努力地在記牌了,不是記不住就是分析錯,全程懵逼,她被虐了啊!
慕修辭感受着懷裡柔軟的觸感和溫度,手指柔軟,嘴角的笑容擴大,肩膀也因強忍着纔沒笑得抽搐起來,早知道帶她出來有這麼好玩這麼開心,他應該早些帶她出來的。
不該擔心她融入不進去。
不該擔心他周邊的朋友會不喜歡。
原來喜歡是共通的,自己喜歡的人被自己的圈子接納的感覺,這樣好。
“沒關係,”他低低安慰着,俯首親吻她的頭髮,笑意不減,“年年,沒關係……我幫你虐他們,嗯?”
顧牧擎一拍桌子,臉憋得都紅了:“不許耍賴!慕修辭你說你不玩的,不帶這麼玩兒的,剛剛我被玩兒成什麼樣!啊?都看見了!你不許玩,我才虐一局,幹嘛呢?不能這樣!”
他幽幽擡眸,抱着懷裡嬌軟的人兒,道:“剛剛要噼裡啪啦煙火的人是我咯?”
顧牧擎:“……”
他蔫了,臉色尷尬得像調色盤一樣,手無賴地指着他說:“不許,反正不許!我剛開虐!指不定年年就喜歡這麼玩,是吧?你不想贏我了?趕緊趕緊,開下一盤!”
顧時年抱着慕修辭哭得更兇了。
另一個叫做“小晨”的人看了一眼旁邊的米桑,突然一笑開口問:“美女你要不要來玩一下?”
他看着她坐在那裡很久了,沒人理會和沒人搭訕什麼的,除了顧時年跟她互動一下就再也沒人看到她了。
米桑愣了一下。
她雙腿交疊坐着,手放在膝蓋上,說:“玩不了,我也不是很有錢。”
她到底是個學生,家裡也是官僚出身,就算揮霍也不是像他們做生意的人這麼揮霍的。
那個小晨搖搖頭,笑着拉開椅子,站起來說:“沒關係,都是朋友,這樣,你贏了的話那就贏我們的錢!輸了就掏一個牌局錢就好了!怎麼樣?”
祁司巖也注意到這個女生了,一笑說:“是啊,來玩一下吧,幾個男的玩沒意思,我看修辭已經不忍心讓他老婆被虐了!”
米桑猶豫着,突然就想起顧時年說最近窮的沒錢的事,眉心一鬆,想想牌局費不過一兩千,她點點頭起身,說:“好,那可以!”
她就當幫她贏個零花錢了!
一見米桑過來,顧時年立馬止住哭了,顧牧擎還在後面叫囂着要虐她,顧時年也不怕了,問了一句:“桑桑你也來?”
米桑點點頭,拿餐巾紙擦拭了一下手上的冰水,準備開場了,說:“嗯。”
“這裡都是豺狼虎豹,那我陪你吧!”顧時年也決定繼續玩下去了,想想覺得臉發燙,回頭抱了慕修辭一下,不好意思地說,“我可以再試試嗎?這次輸了我就不來了。”
慕修辭淺笑,倒是沒說什麼,手撐着桌子,俯首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顧時年像是被電到了,退縮一下,趕緊轉身抓緊理牌了
!
呼……
要命的男人!
他說:“可以,輸幾次晚上我就要你幾次,不用擔心我,年年,放開了輸。”
顧時年覺得全世界都是坑,大坑,掉進去就起不來的那種!
顧牧擎樂得上天地數着手上的籌碼,一轉頭看換了個人,那女孩子一副高冷妖嬈的範兒,靜靜的像一株虞美人盛開在那裡,手上戴的手串他能認得出來,是藏了很多年的翡翠,一小塊的價值超越五十萬以上,有品位。
看起來比他小嫂子能算計,可再能算計也算計不過小爺!
顧牧擎推倒牌,道:“來來來繼續!”
剛剛上來的米桑拿着篩子,輪圈輪到她當莊。
一把下去,很順的位置,她從顧時年那裡開摸。
理牌。打牌。碰牌。
米桑打得很有條理,也在情理範圍內,看上去像個普通會打的,只是手氣不好,那如煙似霧的眉一直微擰着,手裡把玩着一張,像是遲遲等不到自己想要的。
顧牧擎觀察了一會兒,然後發現不過如此,這女人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打得更加放肆了!
“五條!小嫂子你又危險了,你拿了上家的炮,小心別點啊,會炸人的!點炮翻倍!”
……尼瑪烏鴉嘴。
顧時年膽顫心驚的,又摸了一張。
因爲離得近,米桑看得到,是自己想要的那張牌,顧時年卻蹙眉猶豫一下收下了,米桑的眉頭再次擰起來,似是不相信自己一上場就那麼背。
顧牧擎將這些都收在眼裡,笑得愈發邪肆起來!
這一場,顧時年背後的慕修辭無動於衷,只靜靜看着她打牌,偶爾伸手替她梳理一下,出出主意,壓根不看場上什麼形勢了!
什麼情況?!
顧牧擎心裡犯嘀咕,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摸了一張牌,顧牧擎笑着揚了揚,打出去對米桑說:“美女,盼這張盼了好幾年了吧?這是最後一張,真不好意思了!”
他沒想到一起虐她的,只是沒想到顧時年的朋友也是一起智商這麼着急的!
米桑果然擰起眉來,臉色都跟着糾結起來,指甲輕輕掐着自己的手心。
一手擔在另一隻胳膊上,輕斥道:“出你的,我不要還可以要別的,你別幸災樂禍!”
這種人,最討厭了。
顧牧擎咧嘴笑了笑!
米桑這種女生就是一般的男人會喜歡的那種,有品位,帶的出去,但不一定帶的回來,她長相中上等,嫵媚漂亮到迷惑男人是夠了,但真正能真心對她好,像寶貝一樣捧着她的不多!
顧時年也看出來了,她這一局註定要點炮。
她拿着上家的炮,顧牧擎那邊的炮,但都不知道是哪張!就桑桑那裡看起來安全一些!
撓撓頭,她蹙眉考慮半天。
“小嫂子你就點吧,二十萬而已,我哥怎麼可能不替你出呢?江湖行走艱難,大俠重新來過,點吧點吧,趕緊!”
顧時年定了定神,清澈的眸盯着他,
說:“你不要急,我知道我拿着兩張,你等着,我一定能判斷出不是給你的那張!”
她寧願放炮給上家,也不放炮給顧牧擎!不甘心!
兩張猶豫着,最後實在是耗得自己都沒耐心了,想得頭痛,顧時年蹙眉打出自己覺得正確的那張:“柒、萬……”
“哎——!!”顧牧擎猛然瞪大眼睛,拉長了聲調拔高來說道,臉上笑容頓時堆起,定住顧時年的動作以後,優雅邪魅地將自己的牌推倒,“不好意思,小嫂子,我說了這個炮一定要你點才行的,真不好意思了……”
顧時年先是被他嚇得個半死,心緊繃到極點又真的繃斷了摔下懸崖了!
頓時懊惱崩潰到想死啊啊啊啊……殺了這個男人吧啊啊啊啊……不要玩了……
“哈哈哈哈……”顧牧擎笑得癲狂。
忽而一聲輕輕的“啪”的一聲,一個纖軟的手指,扣着一張牌打在了桌上,輕微的一聲響動,米桑幽冷擡眸,輕輕撩了一下頭髮,一點點推倒自己的牌給人看,輕聲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驀地,那雙柔媚如水的眸子就變冷,變得慵懶而挑釁,氣場十足地說:“截、胡。”
衆人震驚地齊刷刷看向她的牌,清一色的萬牌,顧時年點的那張炮,是顧牧擎要的,也是她要的,但按照出牌順序,她纔是顧時年的下家而顧牧擎只在對面,所以,截、胡!
顧牧擎本來能贏的,就因爲一個次序,被截胡!!
顧牧擎臉色都變了,猛地趴過來,一把扒開她的牌,道:“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胡這個,中途有柒萬你都不要,你那時候已經聽牌了,你……”
顧牧擎猛地想到了什麼,腦子裡翻江倒海地想起那麼多的細節,他愣怔地看着她:“你騙我?”
米桑依舊一副孤傲的虞美人似的坐在那兒,眸色清冽慵懶,看他一眼,才輕聲道:“我騙你什麼了?”
過胡而不胡,她就偏偏等着他聽牌,來這裡截他一道!
顧牧擎才反應過來這個女生上來所有的動作都是裝的。
她蹙眉。
她裝作無奈的樣子。
她不動聲息。
就演一場小小的戲而已,演的入木三分,不僅是他信了,桌上所有沒看過她牌的都信了!她還有耐力,她纔不止硬生生忍過了一張柒萬,是兩張!她忍過了兩張!
米桑溫柔清冷地看着他,一隻細長的胳膊還擔在桌上,脊背挺得很直,波浪長髮落在腰間,長裙有點兒森系復古的味道,平和淡然地看着他。
心裡卻已經嘲諷成一片:
媽蛋敢欺負我家顧時年,你給我試試!!
顧時年愣了半天才發現是米桑贏了,纔不管是怎麼贏的,立馬站起來尖叫歡呼起來:“啊啊啊啊,我桑桑好厲害!啊哈哈哈,顧牧擎你栽了吧,哈哈哈,我們家桑桑智商一百八呀!你們跟她玩兒!我怎麼忘了哈哈哈哈……”
顧時年笑得樂得跟個瘋子似的,被清淺笑着的慕修辭抱住,抱在身前,一羣人看着顧牧擎臉色黑成炭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