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綾只低着頭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果這兩年沒有安承羽照顧,又哪裡來現在的她?可是關於結婚……
“希羽姐,承羽哥向來很開朗的,不會有事的……”西雅面對着這突然的沉默,有點不適應,忙開口說道,又拉着小豪,“小豪你說是不是?”
小豪雖然還沒長大,但似乎也懂得挺多,望着她點了點頭,又對着安希羽道:“媽咪,你不要太擔心舅舅了,舅舅沒事的。 ”
安希羽摸摸小豪的臉,沒再說話,只是抱着他,西雅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能陪着清綾站在那裡。
時間一分一分流逝,裡面的人還沒有出來,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辶。
清綾有些焦急,不禁望了眼病房,從窗口望進去,安承羽依然靠坐在牀頭,單牧爵站在牀邊,兩人似乎都挺平靜的。
可能感覺到窗口她的目光,兩人均都轉頭望了下,清綾心撲撲跳動,但並沒有離開,爾後,看到單牧爵走出來。
西雅忙圍了過來,安希羽也站起身,單牧爵只是望了望她們,後望向安希羽:“他讓你進去。澌”
安希羽忙撇下小豪,匆匆推門進去。
清綾望向病房內,安承羽靠在那裡,顯得有絲疲憊,臉色蒼白。她看到安希羽上前,替他扶正了位置,又找來靠墊,墊於他後背,讓他整個姿勢看起來舒服點,隨後,坐於病牀邊上,輕聲和他說着什麼。
她看到安承羽露出一絲微笑,淺淡的如同西邊落日,她只不到他們的談話,更想像不出他們會說些什麼。
西雅忍了好久,還是忍不住,上前問着單牧爵:“他說了什麼?”
清綾聽到西雅的問題,忙也轉身望向單牧爵,她也很好奇,安承羽究竟跟單牧爵說了什麼。
單牧爵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望了清綾一眼,當然,他們兩人的話題中,必然少不了清綾。
“沒什麼。”單牧爵卻淡淡應了聲,後又說道,“你在這兒陪一會他,我先回去。”
清綾看到單牧爵要轉身,忙追上去:“等等,等希羽姐出來,我和他說一聲再回去吧?你等我好嗎?”
她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仍然想像不出安承羽對他說了什麼話,但是他這樣一副表情,讓她止不住心惴惴亂跳。
單牧爵頓住腳,覆上她緊抓着他胳膊的手,轉頭望她:“今晚你陪他吧。”
清綾完全沒有想到單牧爵會說這樣的話,今晚讓她陪他?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她有些不可思議望着他,安承羽對他說了什麼?他不要她了?還是讓她和安承羽結婚?還是因爲什麼?
本就怦怦跳的心,因爲他的話跳得更快起來。
“清綾……”單牧爵面對她,雙手抓住她的手臂,“今晚要你陪他,並不是要你跟着他,更不是我不要你,他愛你,你應該知道,原本你們或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但是……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他頓了下,又接着說:“好好陪一下他,好好開導下他,只是今晚,我只放手今晚……”他露出笑,伸手撫上她的臉,輕聲道。
清綾有些怔忡,讓她開導承羽,其實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導,總是覺得自己愧對於他,現在要自己面對着他,她都不知道說什麼話了。
單牧爵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朝醫院外走去。
清綾還想抓他,但晚了一步,沒有抓住,她沒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眼睜睜望着他越走越遠。
西雅望了望清綾,又望了望離去的單牧爵,也有些發懵:“他剛纔說什麼?讓你陪安承羽?那是……什麼意思?”
他居然放心讓清綾陪着安承羽?居然放心讓一個深愛着自己女人的男人和她單獨在一起?當然,安承羽應該也不會使壞,再怎樣,他還是捨不得傷害清綾的吧?
西雅猶豫了下,看到清綾沒有回答,她忙追了出去。
“牧爵?”西雅一直追到醫院外,在他的車子邊攔住他,“你就這麼走了?安承羽都跟你說什麼了?你爲何要放清綾一個人陪着他?這是你和他之間的約定?你放心的?”
單牧爵望了眼安西雅,拂去她緊攥着的手:“放心,因爲我相信清綾。”
是的,他相信她,都經歷過瞭如此大的風風雨雨,還有什麼不相信的?
單牧爵都如此說了,西雅再說不出什麼,只能站在那裡,望着他上車,車子絕塵而去。
已經很晚,街道上車輛並不多,單牧爵一個人開着車,想着剛纔安承羽跟他說的話。
一夜酒醉,一下子讓一個人頹廢蒼白了不少,他站在那裡望着他,等着他開口說話。
事情總是不安照你設想的方向發展,他曾經想過離開,可是最終沒有走,他曾經想過放手,可是最終說了如果她不幸福,就帶她走。曾經兩個男人之間的承諾,也總會隨着事情變化而轉變,不是違約,不是不守諾言,而是主體起了變化,他們亦做不了什麼。
安承羽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也終於體會到,那種深愛一個人卻不得不放手的感覺,那種痛不欲生甚至可以去死的感覺……”他有些自嘲的笑笑,擡眼望了單牧爵一眼,“我真要好好討教一下,你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
單牧爵望着他,良久,纔開口:“只要想着,我的放手,能讓她過得幸福快樂,那就夠了……”
他幾乎都已經想不起當初的撕心裂肺了,那條曾經裂開的傷口,在經過了整整兩年多的時間,居然也癒合了。
而他,此時看到她時,就只能感覺到癒合的傷口處傳來暖暖癢癢的症狀,這是疤痕快要落下了嗎?
安承羽沒說話,似乎在捉摸着他的話裡的意思,只要他放手,她就能過得幸福快樂……只要他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