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宋夏天沒有說話,心裡的自責卻不是那麼容易消退的。
其實,她更想要去見見兒子,但心裡明白,池小小比他們更想要與他相處。
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上來,但是就目前,她還有大半輩子思念的艱難困苦要度過。
而他們,黃土都半截的人了,還能有個多少年?
就算是在想要見見權雲哲,但宋夏天也忍住了。
最後的日子裡,自己兒子最想要的也是跟她相處在一起。
權思妍此刻更是握在顧黎的懷中,哭的像個孩子。情緒在權雲哲的面前忍住了,可是在顧黎的面前卻在也忍不住了。
“我怎麼那麼沒用,黎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救不了……”
哭到抽泣,這樣的權思妍還從未出現過。
顧黎看了也是十分的心疼,想要說點安慰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反而說不出來了。
這件事情不管自己怎麼說,也始終無法改變那個事實。
與天掙命的這種事情,是神仙做的,而他們只是一介凡人。顧黎是向來不信天命的一個人,但是此刻卻不免生出這樣的感概來。
“我學習了那麼多年的醫術,救治過那麼多的人,可是最後卻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救不了,救不了……”
權思妍說着,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從來沒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樣,這樣恨自己的無力。
眼看着他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幾個月,而她卻無能爲力。
就算是再次移植,他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化療了,最後也過不了化療的那一關。
原本以爲他身體會日漸好轉,就像母親一樣,可誰知道那之中迴光返照的一種。
身體裡的紅白細胞到達一個均衡的狀態之後,就會徹底的失去那個平衡。
而這平衡失調的很厲害,就算是她的藥也只能夠暫時的控制延緩,並不能徹底的根治。
她從未見過一個人血液的紅白細胞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可偏偏權雲哲就是這第一個。
就算是她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研究治療的方法,可是最後還是失敗了。
權雲哲體內的白血病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了。
“丫頭……”
顧黎將權思妍緊緊地抱着,讓她依靠在自己的懷中,讓她感受着自己的存在。
“黎哥哥,我想要喝酒,你陪我好不好。”
權思妍擡起雙眸看向顧黎,眼眸之中全是渴求,她這樣的眼神,讓顧黎壓根就無法拒絕。
或許喝一點酒,能夠更好一點。
而此刻的權雲哲跟池小小已經到了馬爾代夫,他們之前買好的別墅裡,池小小看着眼前的權雲哲,笑的十分開心。
“明明纔來了不久,卻覺得好久都沒有來了似得。”
這段時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讓她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權雲哲抱着她的身子,站在高臺之上,兩人迎風而立,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一起。
這樣的時光,閒暇而又靜謐,甜蜜而又美好,如果能夠這樣一直在一起,一直這樣看着這裡的風景,該多好?
在這邊已經三個月了,池小小的肚子也跟着一日一日的變得大了起來,權雲哲每日都陪着池小小散步。
爲的是她生產的時候能夠好一些,孩子很堅強,就算是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此刻在池小小的肚子裡,也發育的十分不錯。
這也算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吧!
這日,權雲哲依照往日那般,就這樣陪着她出門散步,三個月了,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持續性的模糊,身體上更是是不是出現了雪青的地方。
不想要池小小擔心,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對池小小講而已。
步子走的有些緩慢,池小小因爲壞了孩子,也走不快,只是突然走着池小小卻停住了步子。
她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對,權雲哲側眸看向池小小有些擔心的詢問。“怎麼了?”
池小小轉過脖子,臉上的表情仍舊是一種受驚的模樣,之後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孩子,孩子……”
“孩子怎麼了?”
權雲哲一下的就提心吊膽了起來,現在他最怕的就是孩子再出什麼問題。
“孩子在動。”
池小小看着權雲哲的雙眸都不敢動了,似乎自己要是有一點點的動作,都會影響到孩子似得。
聽到她的話,權雲哲的表情猛的鬆了下來,笑容瞬間瀰漫上了雙頰。
“是嗎,我看看。”
說着,就走到了池小小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側過頭用耳朵輕輕的貼在了她的小腹上。
果然,在他輕輕貼上去的時候,肚子裡小傢伙再次動了動,微微鼓起的地方,就那樣輕輕的抵着他的腦袋。
這種感覺好神奇,權雲哲笑着仰頭看向池小小。
“真的動了,你看我兒子在跟我打招呼。”
此刻的權雲哲,笑的也跟個孩子似得。
從未想過有一天,權雲哲那樣高冷的男人,會在自己的面前有如此溫暖的一面。
這樣的畫面,太暖了,暖的池小小的眼眶都控制不住的沁上了眼淚。
權雲哲像是玩心大起一般,伸出了手指,輕輕的落在了池小小的小腹上,跟着她小腹的波動一直遊走着。
“你兒子跟你倒是很合得來。”
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池小小的心裡也是溫暖的,她甚至幻想着他以後爲人父時候的樣子。
只是,她知道她只能夠幻想罷了。
因爲孩子胎動的事情,權雲哲的情緒明顯比之前更好很多。
傍晚時分,權雲哲特地讓人準備了浪漫的晚餐,就在別墅外面的高臺之上。
池小小被權雲哲捂着眼睛,牽着她走了出去。
她上次就說了,想要過得浪漫一點,想要他再次追求她。雖然追求她這件事情,他可能沒有精力在去辦了,但是每日能夠讓她更浪漫一點還是可以的。
池小小也是有些好奇,不知道權雲哲捂着自己的眼睛是要去哪兒。
“你捂着我眼睛做什麼?”
池小小被權雲哲牽着,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高臺上,海風微微的吹拂而來,這邊四季的風都是帶着溫度的,倒也不覺得涼。
“等下你就知道了。”權雲哲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賣關子,帶着她在朝前面走了幾步之後,這才頓住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