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這段時間裡,這麼多人和她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白梔禮是,沈夫人也是。
她們信誓旦旦的說她怎樣怎樣的,但是她腦子裡對兩人說的事根本沒有印象。難不成,是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她,神不知鬼不覺中做了很多她做不到的事情?
她的人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戲劇化了!
蘇時月陷入困頓的時候,沈夫人已經再度咄咄逼人的開了口,“你還不肯承認?”
“那我就只能,讓人教教你規矩,教到你願意承認爲止!”
“前些日子我在醫院裡靜養,聽說了你的事情,但沒工夫理會你,現在我回家了,能好好跟你耗着!”
“瀾瀾是我認可的兒媳人選,只等着明年過門呢,她就算和遇安關係再怎麼不好,也絕不容許小人這麼陷害污衊她!”
沈夫人從沙發內站起身,抱臂站在蘇時月面前,冷冷的看着她。
“遇安身邊一直沒有女人,他現在選擇了你,我這個當媽的雖然看不上,但還是會尊重一下兒子的選擇。”
“當然尊重歸尊重,我可沒有認可你能一直留在我兒子身邊!”
“所以從今天開始,你留在這裡給我學規矩,把你身上我看不順眼的壞毛病都改掉!省的讓我看了糟心!”
蘇時月愣了愣,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這是要拘禁她的意思?
深吸了一口氣,蘇時月極力的壓抑,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那麼走調,“夫人,我還要上班,並且這段時間裡公司很忙……”
“辭了!”沈夫人毫不留情的打斷了蘇時月的話,口吻、語氣、就連皺眉的幅度都同沈遇安如出一轍,讓人有種見到沈遇安的錯覺。
“辭職?”蘇時月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抱歉夫人,這份工作是我夢寐以求的,我絕對不會辭……”
“由不得你推三阻四,我們沈家還會養不起一個女人?”
“你就去跟沈管家學規矩,好好做分內的事情,就行了!”
“沈管家!”
“夫人。”身着黑色中山裝的沈管家,幽靈一樣從客廳的角落裡冒了出來,蘇時月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帶她下去學規矩!還有,打電話給她的工作單位,把她的工作辭了!”
“是,夫人。”沈管家對着沈夫人鞠了一躬,直起身後,他就又用那溼冷陰森的目光盯緊了蘇時月。
“不可以,夫人,我不能辭職!”
蘇時月有些急了,她只答應來聽沈夫人訓話,可沒答應把工作也給丟了啊!
見沈夫人壓根兒沒把她的掙扎放在眼裡,蘇時月的心立刻高懸到了心口,她咬了咬牙,放低了姿態,“夫人,我只能答應請假幾天,請假,應該夠了吧……”
“按她說的去做。”沈夫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沈管家可以把蘇時月帶走了,“讓李老師好好教,我要看到成效!”
“是,夫人。”沈管家對着沈夫人微微頷首,又對蘇時月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吧,蘇小姐。”
蘇時月最後深深地看了沈夫人一眼,眸子中蓄滿了旁人無法理解的晦澀。最後她跟着沈管家,一起出了客廳。
……
“蘇小姐,這邊。”
沈管家顯然是早有準備,帶着蘇時月繞過一片草坪,來到南園的後院。
後院背陰,房屋邊上載着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樹冠投了大片綠蔭下來,讓房屋顯得有些陰涼。
沈管家把前門打開,率先進了屋子。
屋內,四周牆壁上全部裝着巨大的落地鏡,齊腰的位置上,還圍了一週金屬質地的欄杆。屋子腳下鋪着木質地板,看上去像是一間標準的練舞房。
屋裡已經有人在等着了,見到沈管家帶着蘇時月走進來,用波瀾不驚的目光先掃視了蘇時月一番。
“李老師,人我已經帶來了,夫人說要看到成效,所以,接下來可能要辛苦你了。”沈管家指了指身後的蘇時月。
緊接着沈管家又回頭看向蘇時月,道,“李老師是程微瀾程小姐的淑女養成老師,她培養過許多京城的知名名媛,經驗豐富,享譽盛名。”
蘇時月禮貌的同面前這位“李老師”打了招呼,視線又很快低了下去,盯着自己的腳尖看。
“哪裡,我只是按照夫人的交代去做,蘇小姐就在我這裡好好學吧。”李西蘭說起話來不緊不慢,架子端得十足。
得到李西蘭的答覆,沈管家看上去很滿意,陰冷的臉色都緩和不少。他也沒有過多逗留,幽靈一樣的又迅速消失在門外。
蘇時月從門關上的一剎那,立刻攥緊了雙手,渾身上下高度戒備了起來。
沈夫人大費周章的把她從別墅拎到這裡,居然只是想給她上淑女課?
那她在路上想象的——
沈夫人知道她住進沈遇安的別墅,以爲她無恥的故意勾引沈遇安,所以要給她點顏色瞧瞧,說不定還會賞她一巴掌,讓她立刻從她兒子身邊滾出去。
最好再給她一大筆錢再讓她滾,能用錢砸死她的話,她三個月期限一到,就一定滾的遠遠兒的,保證不和沈遇安再有一星半點的糾纏!
但是她的假象全部破滅了,沈夫人的心思,也不是她這種小人物能猜的,一連串的出手令她猝不及防,節節敗退,最後就被丟到了這裡,跟着面前這個看上去並不怎麼友好的女人,學淑女課……
“蘇小姐,出身名門的女人講究氣質,由內而外,氣由心生。”李西蘭走上前來,先在蘇時月的下巴,兩肩,前胸,小腹上點了點,“所以,還不快站直了!”
她話音一落,“啪”的一聲,手中的藤條就抽在了蘇時月的背上,打的她一個機靈,猛地就挺直了後背。
李西蘭下手重的要死,六月末的天氣,原本穿的就薄,蘇時月只覺得自己後背上被藤條打過的地方立刻燒了起來,火辣辣的疼。
“挺胸擡頭,小腹收緊!”
“啪!啪!”又是兩下,李西蘭手上的力道只增不減,彷彿下手不重,蘇時月就不會努力把姿態站好。
蘇時月雖然這些年裡,爲了生計四處奔波勞累,受過不少的苦,但從來沒有人像這樣,直接動手打她,而且一次比一次下手重,打的她幾乎都有些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