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寧做夢了,白色的花、白色的雪地、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這是哪裡?怎麼這裡沒有一個人?”冉檸彷彿置身一個世外的天地裡,看不到任何人,只有讓人眩暈的白色。
“老婆,我在這裡,”歐子言帶着陽光的笑容衝他揮手,冉檸轉了一圈纔看到他。
“混蛋,嚇死我了,我剛纔都沒有看到你,”冉檸跑到他面前,嗔怪的用手拍打着他的胸口。
歐子言緊緊的抱着她,“可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他說着話的時候又消失了。
“歐子言……歐子言,你在哪裡?”冉檸還是保持着被他抱住的姿勢,只是卻怎麼都看不見他,心一下子變得那麼慌、那麼慌……
“老婆,我在這裡,”說着他又出現在她面前,就像是會變幻的魔術師。
冉檸不相信的揉了揉她的眼睛,“你怎麼了?”
歐子言收住笑容,臉上是讓人眩暈的慘白,“對不起老婆,我已經死了,你現在看到的只是我的靈魂,我這是最後一次看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不相信,以爲他是在哄自己,可是直到他再次消失,消失的,她再也看不見。
“歐子言,你回來…….回來……”冉檸在白色的雪地裡追着、跑着、哭喊着,可是他再也沒有回來。
“老婆……老婆……”歐子言被她的哭聲驚醒,伸手一摸她的臉上全是淚水。
冉檸睜開眼睛,驚恐的看着他幾秒,然後一把將他抱住,“你沒有死,對不對?你是故意嚇我的,對不對?”
“歐子言,我不要你死,你不要再離開我……”
他被她的話搞糊塗,“我……我好好的,怎麼會死呢?”歐子言這才明白她做惡夢了,只是她的這個夢讓他有些不安。
冉檸摟着他的脖子嗚嗚的哭着,而他只能輕輕的拍着她的身體,“我不會死的,會一直陪着你。”
反反覆覆的重複,像是永遠的承諾,他一直抱着她,直到她的哭聲漸小……
冉檸哭到沒有了眼淚,就隔着窗外的雪光看着他的臉,她想起剛纔的夢,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
今天如果不是她去的早一些,他就會凍死在雪地裡了,還有他被槍傷到,整個人昏迷不醒,想想這一切,冉檸只覺得頭痛的像要裂開,她不願承認的,可這麼多的事實,又讓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掃把星,真的給人帶來黴運、惡運……
“冉檸,你這個笨蛋,爲什麼要接受他,你的愛只能給他造成傷害……”她在心裡罵起了自己,可是看着他的臉,她又是那麼的想和他在一起。
他忘記她,她也能原諒,只因他的好,她全部記得。
可是上天總是殘忍,她的愛只能是傷害,她不能愛的自私,歐子言我們是不是又要分開了,可是我怎麼才能讓你離開呢?
冉檸看得出來,他在努力的尋找他們的記憶,現在也在用一顆心重新愛自己,可是她卻不能接受,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辦?
清晨醒來的時候,歐子言卻發現牀邊已經空了,他趕緊的跳下牀,卻在左承浦的房間看到她,說實在的,那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雖然知道她和左承浦之間沒有什麼,但是她這樣子惦念着別的男人,仍讓他嫉妒、吃味。
“起的這麼早,怎麼不叫我?”他忽略到自己的醋間,走過去擁住她,想讓自己擠佔另一人在她心裡的位置。
冉檸被他抱着,這一刻,她猶豫了,真要做的那麼殘忍嗎?她忍不住的問自己,可是想了整整一夜,這是唯一能讓他知難而退的辦法。
他的手被她拿開,“這是小浦的房間,你不要進來,他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她揹着他,狠心的說出讓他錐心的話。
歐子言被拿開的手僵在半空,心被什麼硬物狠狠的刺傷,才一夜的功夫,她怎麼又變得刻薄,一定是因爲對小浦的歉疚才這樣的,他安慰自己。
“那我出去,你想吃什麼,我去買,”歐子言收起被刺到的傷,無趣的退了出去。
傷害了一次就不介意再傷害一次,冉檸的心硬了下來,她沒了先前的猶豫,直接轉過身來,看着退到門外的男人。
“我不吃外面的飯,那些都不衛生,小浦在的時候,從來不讓我吃外面的東西,都是他親手給我做,”她生氣的指責,似是故意,他明白她在說自己不如那個男人關心她。
歐子言表情閃過一絲變化,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我……我不知道,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如果說女人會有委屈,其實男人也有,此時,歐子言把他的委屈都放到肚子裡,仍然不露任何怒氣的問她,甚至都有些低聲下氣。
冉檸看着他的隱忍,心裡的疼一波高過一波,但是要讓他離開,她只能這樣對他。
“我要吃煎蛋和饅頭幹,還要喝小米粥……”冉檸知道他是大先生,這樣的飯別說讓他去做了,他好像連吃都不一定吃過。
果然,她的要求讓他的眉頭皺緊,他已經感到了,她在爲難自己,可是他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就去了廚房,冉檸聽着廚房裡一會鍋響,一會筷子掉地的聲音,心被揪的老高,幾次,她都差點衝到廚房裡,可是她知道只有這樣,他纔會知難而退。
歐子言的確如冉檸想的那樣手忙腳亂,從沒做過飯菜的他,看着這些盆盆罐罐,第一次覺得他這個總裁的無能爲力,但是爲了她,他願意去學。
拿着的雞蛋摔了,掉在了地上,油熱了,濺到手臂上,燙紅了一大片皮膚,對這些他沒有一點怨言,當雖然不太好看的煎蛋終於成形,他還是小小的舒了口氣,可是小米粥和饅頭幹,他真的做不出來,於是決定放棄。
端着有些難看的煎蛋走出來,輕輕的推到她的面前,“我只會做這個。”
看着她的臉,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那一刻,他竟緊張、怯懦,甚至還有點淡淡的期待……
看着有些發黑的糊雞蛋,冉檸的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但她還是忍住了,“你什麼都不會,只會當你的大先生,歐子言,這就是我們的差距,你不該呆在這裡的。”
她折騰了他一早上,就是爲了說這一句話,現在說出來了,他也明白了。
“你是想趕我,對不對?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對不對?”他連問了她兩個爲什麼,他堂堂一個總裁,她的這點小心思怎麼會騙得了他。
被他猜中,她也不想再隱瞞,“是,我已經習慣了普通人的生活,喜歡被人簡單的寵着,而不是要和一個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大先生過一輩子。”
心像被刀狠狠的劃過,他整個人僵住,原來這纔是她心底最真實的聲音,歐子言的手扶住椅背,支撐着自己險些摔倒的身體,半天才開口,“如果你想要這樣的生活,我可以給你,家裡有的是傭人,這根本不是理由。”
他還做着最後的說服。
冉檸閉上眼睛,不敢去看他臉上的痛苦,“那種生活我不習慣,也不喜歡,你永遠也不懂,我真正的想要什麼。”
“那你想要什麼?要我做飯給你吃,可以!給我時間,我一定會的,”他的語氣堅定起來,甚至能聽得出來他一直壓抑的怒氣。
她擡眼看他,卻被他眼裡的那抹堅定鎮住,“你這又何必呢?你是一個有錢人,是一個堂堂的總裁,又何必爲了我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而委屈自己?”
歐子言冷笑,這也能成爲理由嗎?他偏不信了,今天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