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子言點了一顆煙,灰白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我是不知道怎麼辦了才那樣的,其實昨天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牽着手,我的心很難受,她說的對,我腦子壞掉了,但心是好好的,所以我想用心去試着接受她,畢竟她懷了我的孩子,”他一點點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宮本炎終於舒了口氣,“這纔像人類發出的聲音。”
他沒有理由宮本炎的諷刺,“現在我就像是一個局外人,在她的世界裡,我真的很陌生,甚至不知道要怎麼去做?”他一雙幽暗的眸子裡全是迷茫。
宮本炎半天說出了一句話,卻讓歐子言很意外,“重新追她,重新和她談場戀愛。”
“重新戀愛?”歐子言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女人對愛情要的是一種感覺,她一直想讓你記起以前的事,無非就是想讓你記得你愛她,現在你只需要把這些感覺找到就可以了,”宮本的話讓歐子言瞬間茅塞頓開。
宮本炎看着歐子言從牀上下來,胡亂的套好衣服,笑着裝迷糊,“你這準備去哪?”
“少廢話,趕緊開車送我走,”歐子言知道宮本炎在刺激自己。
“去哪?”
“她家。”
“真的決定了?”
“有什麼可決定的,他是我的女人,我住在那裡纔是天經地義,”歐子言一想到左承浦那小子不純潔的目光,就心裡冒火。
“這纔是我認識的歐少,”路上,宮本炎笑着說。
車子在她的樓下停住,在歐子言下車的那一秒,宮本炎又補問了一句,“你有把握她一定會收留你嗎?”
歐子言擡頭看着她的房間,輕笑,“她是我的老婆,沒有拒絕我的理由,我不僅要住她那裡,我還要睡她的牀,”他說話之際,嘴角不知何時竟掛起了邪惡的笑。
冉檸一夜未睡,她一直在想他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他不要她了,真的不要了……
左承浦看着她通紅的眼睛,知道這一夜,她又流了太多的眼淚,心疼終於大過自私,“要不,我去把他找回來?”
冉檸怔了一秒,接着又搖頭,“如果他想來,就會自己回來,如果不想,你找到了他又怎麼樣?”
她的話音剛一落地,就聽到咚咚的敲門聲,兩個人同時看向那扇門,表情複雜的在瞬間變換。
頓了幾秒,敲門聲再次響起——
“我去開門,”左承浦看着冉檸眼裡閃爍的光芒,他知道她還是期待那個男人的出現。
“小浦,我……”冉檸此時不知該如何說了。
雖然她氣他忘記自己,氣他到現在都沒想起來,可她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從昨天看到他時,她所有的堅持都瓦解了,即使昨天說了那麼絕情的話,也只是因爲她太生氣了。
在她思索之際,門被打開,首先映入她眼睛的不是歐子言,而是宮本炎的臉,“嫂子。”
他依舊叫自己嫂子,臉上還是那副吊兒朗當的表情,看到隨着他進來的男人,冉檸的氣又上來了,“我已經和他離婚了。”
她彷彿在故意強調着和某人的關係,似乎想提醒着某人,他曾經很絕情的將她趕出他的生活。
宮本炎的表情沒有冉檸的話而有任何變化,甚至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不可測,轉身問向歐子言,“你和嫂子離婚了嗎?如果是,我就可以追她了,”這個時候他依然還是忘不了開玩笑。
歐子言給了他一個憤怒的眼神,“你敢?她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我的,”說這話的時候,他竟伸手攬住冉檸的肩膀,彷彿他們又回到了從前。
他說,她是他的。
冉檸的心又一次慌了。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冉檸緊盯着歐子言的眼神,就連歐子言自己也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看來有人不如我養眼。”
他嘟囔一句,甚至一旁的兩個人都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可冉檸聽的清楚,他還是那般自負,自負的讓人竟微微的心動。
“你什麼意思?”在他擦過她的身邊時,她弱弱的問了句。
她是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他在說了絕情的話又回來了,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
她不敢相信,更不敢確定,可似乎又期待着……
歐子言看到了她眼裡的期待,想起了宮本給自己說過的話,他點點頭,神色有絲不自然,“想起了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不得不撒謊,就連上帝都會原諒的,歐子言在心裡自我寬慰。
一部分?她還是有止不住的驚喜,只是那驚喜瞬間便暗了下去,她終還是懷疑的,“都想起了什麼?”
歐子言有些求救似的看向宮本,而他無奈的呶呶嘴,似乎自己幫不到他什麼……
冉檸看着他的遲疑,一雙明亮的眸子慢慢變暗,“何必騙我呢?”
“我……”歐子言鼓了鼓勇氣,想起了之前聽來的事,“我們一起洗過溫泉,在溫泉池裡做了什麼,你應該比我記得清楚。”
只需一句話,將她的下沉的心又提了上來,而她的臉瞬間變得陀紅,任誰都能聽出來,那絲暗涌的曖昧。
不能否認,看着她羞怯的樣子,他的心竟癢癢的動了一下,盯着她嫣紅的脣,似乎想做些什麼。
“嫂子,這是你的房間嗎?”宮本不知何時已經跑到她的臥室。
“嗯,”冉檸纔回答一個字,就見宮本將提着的行李塞到她的房間。
“你幹嗎?”她慌的問出口。
宮本嘴角帶笑看着某人,“他說從今天起要睡在你這裡。”
除了宮本炎和歐子言,另外的兩個人都愣了。
“不可以!”左承浦反應過來,搶先拒絕。
歐子言側目看着他,表情冷然,“你似乎沒有權利說那三個字。”
兩個男人的暗爭轉成了明鬥,宮本炎則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暗自揣測着雙方誰有勝算的實力。
“歐子言,她好騙但我不好騙,你不要拿聽來的一些事糊弄她,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心,就不要再用欺騙的手段讓她痛苦,”曾經兩個關係還算親密的男人,此時爲了一個女人竟開始翻臉。
冉檸的那絲喜悅,因爲左承浦無情的提醒而破滅,他說的沒錯,這些東西應該是他聽下來的,因爲當時宮本在場。
“歐子言,爲什麼要一再的騙我?你走!走1”她已經由傷心變成了失望。
“對不起,”歐子言突然變得無助起來,“我真有努力在想,我見過LASER,我真的模糊看到過你和小亞抱在一起,相信我一定會想起來的。”
他情不自禁的上前緊緊的抱住她,屬於他的獨特氣息讓冉檸一陣暈眩,她咬死了嘴脣,抵擋着他的侵襲,“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
歐子言抱着她,彷彿幾個月來的不踏實都在瞬間變得安寧,他更緊的摟着她,“就算是爲了寶寶原諒我,好不好?”
從來都是桀驁不馴的男人,竟然有這麼卑弱的一面,那聲音分明就帶着乞求。
“嫂子,你總不能讓寶寶生下來沒有爸爸吧?”宮本在一邊幫忙,似乎想打動她的心。
冉檸堅硬的心變軟,一會又轉硬,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推他,“我的孩子有爸爸,但不是他,”她嘴上這樣說,心卻疼的要死。
“你這是什麼意思?”剛纔還弱弱的男人,因爲她的一句話而變了神色。
“我會照顧她和孩子,”左承浦走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女人。
一股危險凜然的氣息在空氣中凝結,歐子言的臉變得難看,盯着左承浦的目光帶着少有的兇惡,“孩子是我的,爸爸也只能是我,你沒有那個資格!”
他說的那麼篤定,冉檸有些意外。
左承浦雖然年輕,可他的身上早就有了那種王者的不敗氣息,他對歐子言沒有一絲恐懼,甚至還有些不屑,“你現在知道是孩子的爸爸了,當初那麼狠心趕她走的時候,你怎麼就不知道?”
他這樣公然的挑釁,將歐子言徹底激怒,“小子,小心我揍你,”說話的時候,他的手真的握成了拳頭。
空氣中戰火的味道那麼濃,冉檸失痛的閉上眼睛,聲音虛弱,“歐子言,你夠了。”
“小浦,我們走,既然他想住就讓他自己在這裡住吧,”冉檸說着拉起左承浦的手就離開了。
他們走了,屋裡只剩下宮本炎和歐子言兩個大男人,宮本攤開雙手,一副非常無奈的表情,“我就說了吧,她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歐子言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環顧了四周,“我在想,今天晚上她如果不讓我上牀,我該睡哪裡?”
他說的輕鬆,倒讓宮本意外,半天他纔回了一句,“你真猥褻。”
歐子言斜睨了宮本一眼,“是你猥褻,我只不過是想利用身體的距離拉近心的距離,她現在都大着肚子,我就算是再飢渴,也不會對一個孕婦下手。”
“呵,這個我倒忘了,”宮本聳聳肩膀,“接下來該怎麼辦?不歡迎你的人不止是你老婆,還有多出來的那個男人,而且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敵意,看來你的危脅不小,如果不加緊,恐怕老婆兒子都是別人的了。”
說到這個,歐子言的心犯堵,他當初答應左亞照顧那小子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某天,他會和自己爭女人,早知道那樣,當初他就該讓他報廢。
“兒子是我的,老婆也是我的,”歐子言平淡的說了一句,可聽着的人卻明顯感覺到他強烈的佔有慾。
宮本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那我祝你好運。”
“現在就要走嗎?”歐子言突然不想這個屋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嗯,還需要我幹嘛?幫你打架嗎?”宮本說話的時候,一隻腳已經踏到門外。
歐子言看着空空的房子,“我是擔心他們真的不回來了。”
宮本走到外面的腳步停下,轉身看着他,“有可能,爲了讓你知難而退,他們有可以去住酒店,而且還有可能住一間,你能保證不對一個孕婦下手,可那個血氣方剛的男孩未必就能做得到,我看你還是趁天黑之前找到他們吧。”
宮本說完笑着離開,歐子言想罵他的時候,他已經走遠,可是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有道理,迅速關上門向外面走去。
上海的路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他只能沿着小區四處轉悠,可是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他們,想再回去她的家,卻發現自己沒有鑰匙,歐子言餓着肚子一直在找,直到陽光的最後一絲光亮也被收住,他還是沒有找到他們,心不由的慌了。
“你好,請問一下去黃浦江怎麼走?”歐子言無奈之際,只有向路人求助,他現在只想讓一邊無際的黃浦江給自己指引方向。
歐子言得到指引才發現黃浦江離她住的小區很近,是不是她住在這裡就是爲了等自己來找她,如果說是,那就證明她的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只不過生氣自己的失憶。
因爲這個發現,心情變得愉悅,他快速走到黃浦江邊,藉着路燈的光亮,他隱約的看到了一個身影,明明是左承浦一起陪她出來的,現在怎麼只剩下她一個人?
歐子言在猜測的時候,卻看到她不停的摟緊肩膀,他的眉頭皺緊,“該死的女人,竟然寧願挨凍,也不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