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裡出來,歐子言一個人開着車子,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遊逛,冉檸的話讓如一把刀鈍着他的心。
路過一間酒吧,他停車走進去,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酒應該是最好的麻醉劑。
要了三杯啤酒,才喝了一杯,便有女人來搭訕,歐子言看了一眼衣着暴露的女人,眼前忽然飄過一張純淨的臉,看不清是左亞的,還是冉檸的,但那張臉絕對的素淨。
一種沒來由的厭惡讓他噁心,“滾……”他只用一個字,就將討厭的女人打發。
三杯啤酒沒有喝完,他就堅持不住,那空氣中粗俗的脂粉氣息讓他作嘔,擡腿大步的離開。
大街上的風清冷,夾裹着自然的空氣,讓歐子言格外的舒服,同時也讓他混沌的意外漸漸清晰。
突然,身後響起一串清脆的鈴聲,沒等他回頭,一個女孩騎着單車從他身邊飛馳而過,速度很急,就像那次冉檸騎車撞到他時一樣。
在香港,騎單車的女孩真的很少,而她帶起的那抹風景,讓這個俏麗的都市多了一份清純的氣息。
歐子言想起了那次撞車的記憶,不禁輕輕一笑,明明可以什麼事都沒有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和她結婚。
或許,這就是緣份。
冉檸,歐子言在心裡低喚這個名字,軟軟的溫暖順着血液流淌,直抵他的心臟。
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一絲豁然開朗的笑折在臉上,彷彿提前看到了明日的陽光。
第二天,冉檸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暖暖的照進房子,她望着窗外,想起了自己做的夢,夢裡寧強拉着她的手,他們又回到了老家的小山上,一起摘花,一起捉蝴蝶,她開心的笑着……
想起夢裡的歡樂,不自覺的,燦爛的笑揚在臉上,可是瞬間,那笑便消失,接着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從上次回來以後,哥哥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她都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好不好?
從浴室裡出來的男人恰好聽到她的嘆息,他知道是因爲什麼,昨天半夜,她一直在叫哥哥,後來還是他將她抱在懷裡,她才安心的睡去。
“我今天要去上海蔘加一個會議,你要不要一起?”他突的開口,讓她一驚。
去上海,她可以嗎?
不敢相信,也不敢有那樣的想法。
她遲遲的沒有開口,他卻瞭然知道她的想法,“十點的飛機,我在樓下等你。”
他一句話替她做了決定,也讓她所有的顧慮消於無形。
聽到他離開,冉檸忽的從牀上坐起,身體一下子有了力量。
她沒用幾分鐘就下樓了,當看到坐在餐桌邊的男人時,又慌的垂下頭,小五從角落裡跑出來,舔着她的腳踝,緩解了她的尷尬。
“夫人,你的早餐,”萍姨端過餐點放到她的面前。
“萍姨,上樓收拾一下夫人的用品,我要帶她去上海幾天,”一邊的男人開口,萍姨顯得有些意外。
“不用了,”冉檸見萍姨上樓,慌的阻止,剛纔她已經收拾好了。
歐子言擡眼看她,目光碰撞的瞬間,她迅速低下頭,那臉頰帶着羞怯的紅潤,他卻只是淺淺一笑。
幾個小時以後,飛機在上海機場降落,冉檸呼吸着熟悉的空氣,只覺得一直滯在胸口的東西,突然間就消失了。
“歐少,”伴着一個男音,冉檸看到了一個陽光的男人,與身邊的人擁抱在一起。
歐子言臉上帶着少有的笑,那笑彷彿是經過水洗一般,乾淨的讓她眼睛一亮。
“這位是嫂子?”男人鬆開歐子言時,遲疑的問了一句,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
冉檸淺淺的頷首,“你好,我是冉檸。”
“嫂子好,我是宮本炎,”男人看起來和歐子言年齡差不多,但卻比歐子言陽光,至少他的臉上始終掛着讓人暖心的笑。
歐子言的手不知何時搭上她的肩,“你叫他宮本就行。”
他們坐上宮本炎的車離開,一路上,都是兩個男人在說話,而她只是靜靜的聽着,甚至是沒聽,而更多的,她都是望着窗外,只覺得那風景熟悉的讓人心酸。
才四個月而已,一切都變了,她想起了一個成語——物是人非。
“嫂子,你們打算住酒店還是住我那裡?”宮本炎突然對她說話,冉檸都沒有反應過來。
歐子言也看着她,見她不說話,剛想替她回答,她一下子反應過來開口,“哪裡都好,”說完,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宮本炎神秘一笑,“還是住酒店吧,這樣兩個人的空間會比較自在一些,”開玩笑的話,卻開的格外曖昧,冉檸和歐子言兩個人都有些不自然。
他們在酒店住下的時候,歐子言給了她一張名片,“他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我一會要參加個活動,不能陪你一起去。”
冉檸沒有聽明白,可當她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時,不相信的看着他,歐子言卻只是一笑,“你哥現在混的不錯,我都準備和他合作。”
歐子言換了身衣服,臨走前,拉住她的手,塞給她一些錢和一張卡,“自己小心一點,去之前先給他打個電話,如果,回來晚了,或者不回來,記得給我說一聲。”
後面的半句話,他臉上帶着不情願,卻還故意說的灑脫,歐子言第一次覺得自己虛僞。
直到他走了,冉檸舉起手裡的名片,又看了幾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國上海蝶翼裝飾公司總經理寧強。
哥怎麼會有了自己的公司,冉檸想了好半天,還是覺得這一切不真實。
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那邊響了好一會,纔有人接聽,當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來時,冉檸卻覺得喉嚨一下子哽住。
“你好,我是蝶翼裝飾公司的寧強,”電話那邊的寧強說了兩遍,都沒有聽到迴應,遂掛掉了電話。
冉檸握着電話哭了,哭了好久……
當她平靜下來後,又一次撥通那個電話,這次沒等寧強開口,她就叫出聲,“哥,是我……”
冉檸站在酒店門口,等待着寧強,她想像着他的變化,可當他一身深色西裝的出現在她面前時,卻還讓是讓她意外的張大嘴巴。
名牌西裝配上暗色調,讓他高大的身形更加挺拔,甚至連他的眉宇之間都跟着多了一種傲氣,一眼看上去,就給人不凡的感覺。
有一瞬間,她都不相信他就是那個帶着自己一起捉蝴蝶的哥哥。
“小五,”寧強站在她面前,在她怔愣的眼前晃晃手。
冉檸撇撇嘴,“幹嘛打扮成一副土財主的模樣,真是難看死了,”明明不是這樣的,她卻故意這樣說。
寧強自我上下打量一番,“有嗎?我感覺還好啊,現在很多人都以爲是我上海人,”他說完,有些尷尬的摸摸頭,臉上漲紅一片。
他還是那個樣子,冉檸對他瞬間的陌生消失。
她再也忍不住的噗嗤笑出聲,“少裝啦,你就是穿上龍袍,我也能一眼看出你是太監。”
寧強被逗樂,“死丫頭,就不能說句好聽的,怎麼看着你哥好,還不舒服?”
冉檸收住笑,走近他一步,她伸手給他整理着那個頸間有些刻板的領帶,“如果全世界只有一個人支持你,想你好,那就是我。”
寧強撓了撓她的頭,“全世界就我的小五對我最好。”
小五,在他心裡自己還是他的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