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流動,那些如櫻花般的裙襬在模特轉身的瞬間,猶如一下子綻開,眩目的讓人驚顫,她站在中間,如櫻花的心蕊——
那一刻,一雙美眸如鑽石般閃光,整個人美的讓人心動。
那一刻,她萬衆矚目,令人目眩神迷。
掌聲雷動,一時間之間口哨四起,那些起鬨的男生,讓坐在前排的男人攥緊拳頭。
從她上場的那一刻,左承浦就看到了,起初他以爲是錯覺,他找了她那麼久,竟然沒想到她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
三年了,看到她的那一刻,左承浦才發現自己的心那麼疼,疼的他都想落淚,想嚎啕大哭。
“老闆,是雪兒小姐,”一邊的海倫也驚喜的發現了。
他沒有說話,沒有動,就那樣看着,直到她在他的視線裡消失……
歐雪回到後臺,緊繃的她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如泄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坐在休息椅上,剛纔臺上的五分鐘,讓她幾乎虛脫,雖然整個過程堪成完美,可是她的心卻在承受着最極限的打壓。
她終不是當焦點的料,這纔多少人,她就緊張成這樣,想想李基炫站在臺上唱歌,臺下數萬人的目視,他都能從容自如,而自己剛纔差點要跌倒在舞臺中央,原來舞臺上的光耀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笑什麼呢,傻瓜?”李基炫來了好一會,看着她發呆,看着傻笑,覺得她可愛極了,他將她從座椅上揪起來,然後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完美,完美的無懈可擊!”
歐雪攀附在他懷裡,虛脫的她不想掙扎,“念念呢?”
шωш● тt kán● C〇 “你製造的噪音太大,把嚇到他,讓保姆把他先帶走了,”李基炫能感覺到她還在超乎異常的心跳,雖然剛纔在臺上,她並沒有出什麼紕漏,但他仍感覺到她的緊張。
門口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抱在一起的人,他的心,像是一瞬間,被人用一雙冰冷的手,無情的捏住了,他剛纔光想着見到她了,他終於找到她了,卻未曾想到,現在的她已經另有所屬。
“老闆?”海倫小心的看着左承浦的臉色,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左承浦的目光蒼白,木然,眼神空洞,像被人抽離了靈魂,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可高大的身子卻顫了下,以至於把門板都撞了下。
歐雪和李基炫聽到門口的聲響,同時看過去,只是門口卻空空的,看着那空蕩蕩的門口,歐雪的心沒來的由的慌跳了幾拍。
不知爲什麼,今天一晚上,她總覺得心裡惶惶的,剛纔在臺上,彷彿感覺臺下有一束熟悉的目光,可當時她不敢亂看,也不能亂看。
“沒事,可能是風吹的,”李基炫看出了她的緊張,安撫。
歐雪點了下頭,從李基炫懷裡移開,坐到椅子上繼續平息自己舞臺上的暈眩和緊張。
表演結束,導師來到後臺叫她去謝幕,雖然仍是緊張,但比剛纔那次上臺,歐雪已經坦然很多。
歐雪的導師很年輕,說是她的導師,更像是她的朋友,所以當他們同時站在T臺上,臺下頓時掌聲四起——
歐雪站在舞臺中央,她知道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眼睛都是看着她的,可她就是能感覺有一道不同於其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盯的她心慌,盯的她後背發緊,而這次,她控制不住的往臺下找去——
當觀衆席上的燈光亮起,當歐雪觸到正前方位置上的身影,歐雪的呼吸,嘎然而止。
恍惚!
錯覺!
歐雪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怔怔的看着,是他,彷彿又不是他……
眼睛連眨都不敢眨,唯恐一眨眼,這美好的幻覺就會消失,直到她都瞪的眼睛都痛了,纔不由的眨了一下,再次看向那個位置,他依然還在。
是他!
真的是他!
三年的思念一下子涌到胸口,淚水潸然而落。
掌聲在那一刻,又一次響起,因爲大家聽到了展果,歐雪的作品被評爲冠軍,她的落淚大家都認爲是激動的淚水。
是的,她激動,三年了,與那個男人再次相望,那感覺狠狠的衝撞着她的胸口。
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哽咽,堵的她難受,如果此刻沒有人,她一定會哭的,很兇很兇的哭。
沒有人能體會她當時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一下子被拋入空中,空的抓不到任何依附。
他的那雙眸子緊盯着她,雖然隔着長長的T臺,她仍能感覺得到,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子將她縛起的繭一下一下剝開,只剩下赤裸裸的傷。
“現在有請VE公司總裁上臺爲冠軍歐雪頒獎,”隨着主持人的一句話,臺下又響起轟鳴的掌聲。
她看着他的腳步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想逃,想逃開這三年後的相遇,她竟失去了面對他的勇氣。
導師的手緊緊的抓着她,他把她的退卻當作驚喜的恐懼,在僵持中,左承浦如天神一般的站到她面前。
他們的距離那麼近,近的她都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近到他們的呼吸纏繞。
三年了,他們幾乎耗盡了彼此的最後一絲記憶,可這一刻,那些即將丟掉的東西,一下子又回到他們的記憶裡,鮮活的就像發生在昨天——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目光交集、糾纏……
他瘦了,整個臉龐的輪廓更加清晰,他的眼神,那麼深,那麼暗,像一口井,像一個漩渦將她吸了進去。
“恭喜!”很冰冷的兩個字打斷她的注視,一股陌生的氣息將她籠罩。
歐雪慌亂的低頭,甚至忘了去接他遞過來的VE公司的聘任證書和獎金。
他將她的手從導師的掌中抽出,從在臺下他就看的不舒服,她的手只能屬於他,別人怎麼可以染指,所以他很霸道的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指尖的冰涼一下子傳到她的心底,嘴脣抿的很緊,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發出聲音。
在他緊緊抓着她手的瞬間,她不由的擡頭看他,表情平淡的看不出三年後再遇的驚喜,彷彿她在他眼裡,只是一個陌生的人,陌生的從來不認識一般。
歐雪快速抽回自己的手,緊緊的握着那還帶着他體溫的證書,整個人如被石化的站在那裡。
他又回到她的位置,可她還在發呆,不由的用指尖戳着手心,發現裡面竟是潮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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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涼涼的,歐雪提着包包,沒有意識的在大街上走,展會上的那一幕如一個鐘將她整個人罩住,除他之外,她已經聽不見別的,看不見別的。
她曾想過再見時的情景,但卻沒有一種像今天這樣的,他冷的就像是用冰做的,她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
從前,他也很冷,但那時她有信心將他融化,可現在他卻讓她畏懼,覺得他的冷能將她凍僵。
三年前,明明是他不要她的,可三年後他站在自己面前,她對他竟有負罪的感覺,彷彿錯的人是她。
他的身上除了冰冷之外,還有一股深深的落寞,難道他過的不好,難道白欣妍對他不好?
她猜想着一切,突然發現自己刻意忽略他的消息是那麼的愚蠢,愚蠢的在面對他的時候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後面,一輛車子慢慢的跟着她,車裡的男人目光始終盯着前面的女人,墨色的眼睛遮住了他的情緒。
當左承浦出現在臺上的那一刻,他有種被人掏心的感覺,那種痛彷彿是心被人從身體扯離,這種痛讓他連去上前找她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