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跌撞的路惜珺,從外面進了樓裡面,再到輸入密碼的拉開門進去後,剛剛停在樓門口的一輛黑色的轎車,也是朝着小區外緩緩行駛而出。
在客廳裡忙碌的阿姨,聽到玄關的開關門聲響後,半天都沒有見人進來,不由微詫的放下手裡活走過去,就看到家裡女主人正臉色微白,扶着牆的在那裡站着。
“路小姐,你沒事吧!”阿姨忙快步過去,關切的詢問。
這時候也已經有五個多月了,肚子也有了明顯的輪廓,見她始終沒有出聲,阿姨伸手放在她小腹上,急聲的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是肚子嗎,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沒有。”路惜珺找回聲音。
阿姨又再三詢問了好幾遍,確定她真的不是哪裡不舒服後,連忙扶着她往裡面走。
“半個小時前不是纔打了電話,說是要在外面吃酸菜魚麼,怎麼回來了?”
“……蘇蘇忽然有事。”
她回答時略顯着沒有走心,眼神裡光亮暗淡。
阿姨聽她這樣說,懊惱的嘀咕道,“我以爲你不回來吃,所以什麼都沒有準備,我現在趕緊去廚房裡弄吧!”
好在家裡東西都是現成的,阿姨做事也麻利,不一會兒就已經將幾個炒菜端上了桌。
“以爲你要在外面吃,也就沒去買菜,都是做了些簡單現成的!這頓就暫時這樣吃一口吧!”阿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係。”路惜珺連忙的說。
本來她今天也是和好友秦蘇出去,特意打電話說不回來用餐,只不過從商場出來準備去吃酸菜魚時,不是好友忽然有事,而是……
“對了!”阿姨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轉身進了廚房,等着在出來時,雙手捧了碗熱氣騰騰的湯走出來,看過來的眼神也是笑意頗深。
“別看路先生現在公事太忙,但這海蔘烏雞湯可是他起早備好材料放在湯鍋裡的,我來就是負責開個火,而且還叮囑讓你千萬別忘記喝呢!”
路惜珺看着阿姨說話時故意遞過來的曖|昧眼神,視線也是凝在那碗湯上面。
都準備完,阿姨就沒打擾她吃飯,走出去繼續忙活別的事情了,讓她多吃一些,好對身體和肚子裡的寶寶有好處。可她看着桌上擺着熱氣騰騰的家常小炒,葷素搭配的非常好,本來也是覺得胃裡面空空的,但無從下筷。
伸手捧住阿姨最後送上來的那碗熱湯,甚至能想象到男人身影在廚房裡忙碌的專注樣子,那滿是槍繭的手拿着湯勺或者鏟子,眼前控制不住的氤氳起了霧。
“小珺,有件事情,恐怕你應該是不知情的。”
“早在三年前,邵恆就跟我主動請求過你們兩個的事情,當時美國那邊有邀請他過去,他沒有接受,而是以此轉業的離開部隊來跟我做交換。”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我當時也是很震驚,沒想到他竟然爲了你會這樣做,放棄了那張夢寐以求的入場券,也就是放棄了他的人生夢想。”
“所以,他都已經爲你放棄了那麼多,你忍心看到他現在這樣?曾經在特種大隊裡受萬人追捧的指揮官,下面多少人連他皺一下眉都會提心吊膽,現在卻淪落到一個小小分局裡面做最苦最累的差事,普通的小警官都能隨便指使他做事。”
……
路震沉沉的聲音,在耳廓重複響起。
她今天本來是高高興興的和好友秦蘇一起逛街,出來準備去吃飯時,就看到路家的車子停在不遠處,而下屬模樣的人過來她面前,車裡面路震正在耐心等待。
沒有像是之前那樣去餐廳,而是在車裡,路震便開始和她的一番洽談。
這樣連續的兩次,一次比一次來的狠,或許都是有計劃的,可每一次都抓住了她的致命點,她根本無法招架。
忍心嗎?
她當然不忍心。
從來都不知道有這樣的事,當年他帶她去紐約故地重遊,給了她有關婚姻的承諾,也是聽他有說是要去回絕一份邀請,但他當時語氣都是漫不經心的,根本沒有想過太多,也從未想過他轉業是有原因的。
竟是都爲了她……
好像就是這樣,鮮少能從他嘴裡聽到過什麼,大部分都是在沉默的做。若不是路震告訴她,她到至今都不知他爲了他們彼此的未來努力過什麼,犧牲過什麼。
“叔叔,您……您是要我怎麼做?”
她聽了以後,好半天才抖着聲音的問,路震只是低笑了聲,然後意味深長的告訴她:“不是我要你怎麼做,而是你應該怎麼做。”
“邵恆現在就是想要給你名分,所以始終不鬆口的答應和景嵐的婚事,而你在他身邊一天,就會阻礙他一天。他們倆的婚事是在年後,還有些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
“不光是爲了邵恆,也是爲了你自己,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
……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裡面赤|裸|裸的暗示,她怎會不懂。
路惜珺鼻間酸澀難擋,好不容易逼退了眼裡的氤氳,目光呆而滯的看着手裡捧着的湯碗。
她低頭的輕輕吹着手裡捧着的湯碗,水汽撲在臉上,眼眶都是熱熱的。
海蔘烏雞湯,上面還有枸杞和雞絲在漂浮,香氣撲鼻。
驀地,湯麪上掉落下兩滴水珠。
又是夜,繁星閃爍,月也如水映的在天幕中,只不過彎月難圓。
躺在chuang上的路惜珺盯着天花板,開着的壁燈影子投在上面,圓圓的一團光影。
等我轉業,就娶你。
我不會再讓你傷心的。
如果我要結婚,我的妻子只會是小珺。
……
誰低沉的聲音,字字鑿鑿,像是釘在她的心尖上。
路惜珺泛苦的嘴巴微動,竟然連吞嚥唾沫也會覺得疼。
身邊的位置還是空蕩蕩的,男人還沒有回來,想必和之前一樣,又是接了什麼樣難的任務,這會兒不知在哪裡正熬夜着呢。即便是底子再好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勞累,鐫刻的俊臉上也時常會露出憔悴來。
她還記得她當時去隊裡探親,聽着新兵嘴裡恭敬喊着的“路隊”,那種與有榮焉的驕傲感。
路震明裡暗裡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是她導致瞭如今的局面,而且改變這一切的也都在於她。
這一次不比以往,不是看不清前面的方向,而是根本就沒有。
他們沒有未來,也不被允許。
或許像是徐景嵐說的,如果她真的愛他,就不應該在乎名分。其實平心而論他們真的很相配,那樣身份還是背景都優秀的人才是更配的上他的,本來麼,結婚從來都不是兩個人的事情。
可即便她不在乎名分,路震和徐景嵐也已經給她敲響了警鐘,不光是爲了男人,也是爲了她自己,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路惜珺擡手,摸向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
五指屈着用力,她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孩子生下來交給別人來撫養長大呢,即便是“願意接受”、“好好撫養”,她也絕不能答應。
所以,唯一的一條出路……
也許他們想要的,也正是如此。
路惜珺感覺眼睛盯着天花板盯的疼,難受的閉上了眼睛,睫毛抖顫。
外面走廊有腳步聲響起,漸行漸近,到了門口時明顯的刻意停頓,再響起時已經是變輕了不少,隨着門很輕的“咯吱”一聲推開,男人熟悉的氣息也擴散在空氣中。
路邵恆怕吵醒她,在隔壁客臥的浴室裡隨便衝了個澡,走到chuang邊正俯身想要躺下時,發現她慢慢的睜開眼睛,正無神的看着他。
“你回來了呃。”路惜珺嘴角牽出抹笑容來。
“怎麼還沒睡!”路邵恆見狀,便蹙了黑眉,瞥了眼牆壁上掛着的鐘表,雖然今天他回來的挺早的,但是時間也是不早了,根據孕婦的作息時間她應該是早早睡下的。
他掀開被子躺上去,不悅道,“不是告訴過你很多次,不要等我嗎。”
“呃……我正要睡。”路惜珺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路邵恆鼻間哼了聲,表達着不滿。
長臂往她那邊一伸,她便將腦袋擡起來枕上去,然後朝他側翻身,他也是順勢將她摟過來,貼在胸口的地方,讓她額頭抵在自己喉結下方最柔|軟處,動作流暢又自然。
壁燈沒有關,兩人在燈光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會兒,路邵恆聽着她軟軟的聲音,哪怕是疲憊了一整天沒有得到空閒,這會兒也是溫香軟玉在懷的感到放鬆。
手指一挑,將她小巧的下顎挑起來,自己的脣壓上去。
安靜的溫柔夜色裡,這樣的吻也顯得格外溫柔如水,路惜珺嘟着嘴的任由他斯磨着。
也是最近太忙,好幾天沒有過了,這會兒吻着的時候,手上不自主的探入了她的睡衣裡,懷孕後她比之前要豐腴了不少,渾身上下都多出了些肉|肉來,皮膚也是更加細緻,摸起來手感特別的舒服。
本身對她就是渴望的,這會兒摸着摸着,便氣息重了起來。
感覺到他翻身撐在自己上面時,路惜珺迷濛的睜開眼睛,“別……”
“嗯?”路邵恆的吻往下。
“不要了吧,你很累了……”她咬脣,眼神已經迷離。
倒不僅僅是羞澀的關係,更大部分是真心話,覺得他忙公事就已經夠累的了,做這種事情也是很消耗體力的。
路邵恆眉尾挑起,邪氣的在她耳邊笑,“呵呵,我不介意更累一點。”
接下來就不允許她抗議了,直接再度堵住她的嘴,開始專心吃起她的舌頭來。
剛開始她還能掙扎着,可漸漸被他四處亂動的手,摸的簡直是暈頭轉向,甚至都忍不住弓起身子去更貼向他,聽到他的低笑聲,羞窘的側臉埋在枕頭裡。
聽着她聲音逸的越發要滴水,路邵恆也不再專注於前戲,將自己推送進去。
一直抵在最裡面,兩人幾乎都是過電般的酥麻。
可能是好幾天沒做的關係,他這次時間比較長,她都腦袋空白了兩三次,他纔算是有了結束,倒下來時粗重的喘氣散在她耳廓邊,xing感極了。
在給她和自己都擦拭完,路邵恆單手還支撐在她上面,俯着俊臉看着她,驀地問,“不知道懷的到底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呃?”她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我們剛剛……如果裡面是兒子也就算了,可要是裡面是個女兒的話怎麼辦。”路邵恆徑自的扯脣嘀咕,眉眼間竟有着嚴肅。
路惜珺聽後,忍不住想要笑,就又聽到他在說,“已經五個多月了,我現在都忍不住在期待它出來了。”
小腹上一熱,男人的掌心也擡起覆蓋在上面。
她聽着他的喃喃自語,想開口迴應,嗓子裡卻像是堵了塊石頭。
到時孩子出生,他還能看到嗎……
路邵恆重新躺回去,伸手想要將她摟在懷裡時,不經意擦碰過她的臉頰,卻是驚覺到了一片溼意。
他頓時皺眉,凝聲問,“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路惜珺張了張嘴,鼻尖卻更酸。
“小珺,怎麼了?”路邵恆聲音越發的緊張。
“路邵恆。”她終於發出了聲音。
“我在,是不是有什麼事?”他忙迴應,捧着她的臉用手指揩着眼淚。
“沒。”路惜珺搖頭。朝着他蹭過去,將小臉緊緊埋進去。
在他注視不到的地方,眼睛裡的疼痛終於可以四散而開。
她哽咽間,幾乎在哀求,“……你抱抱我。”
太捨不得他的暖了。
寫字樓,進進出出的白領工作人員。
某一層的會議室,在剛剛結束完一場會議後,隨着裡面參與會議的職員陸續往出走,最後有着領導模樣的三兩人也隨後而出。
走在最中央有領導範兒的男子一身西裝套裝,長相很是俊朗,舉手投足間也都是有着成熟男人的內斂和沉穩,依稀也隱隱透着股陽光的味道。
身後兩旁跟着的下屬,在不時回報着什麼,就這樣一路的往辦公室回。
“好,就按照我說的辦,你們先下去吧。”
臨近辦公室,男子回身對着下屬吩咐道。
正準備步入辦公室時,一旁秘書快步上前,恭敬的喊,“齊總!”
“什麼事?”齊罡腳步頓了頓。
“您有位客人在會客廳,已經來了有段時間了,一直在等您會議結束!”秘書恭敬的交代道。
“什麼客人?”齊罡困惑的皺眉,自己的行程都是有安排好的,今天也是沒有約見的客人,所以秘書這樣報告,令他不解起來。
“說是您的朋友,過來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是位女士。”秘書忙又繼續說。
齊罡還是皺眉,看向會客廳方向道,“我去看看。”
“是!”秘書立即應,快步走在前面。
一般來的客人,沒有他的允許都是不會被直接帶到辦公室,會在會客廳先被下面人接待一下,等着走到了會客廳門口,秘書在前面敲了門。
等着門開了以後,秘書退下,齊罡走進去看到裡面落地窗邊確實正站着名女客人。
因爲冬天天冷穿得厚實的關係,從背影也是看不出什麼來,只能辨別出個大概。
也是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正抱着肩膀望着窗外的來人緩緩轉過身來。
齊罡看到對方的臉後,驚訝出聲,“小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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