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初晴看見蒼旻挑挑眉,然後在宮夜的耳邊小聲道:“夜,就是這個男人,我昨天跟你說的,他幫我得知了若紫這麼大的秘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
宮夜眯了眯眼攬着藍初晴走了進去,只是在沒人察覺的情況下總是漫不經心的轉動着右手拇指上面的戒指。
一進門就看見若紫穿着一身精緻的旗袍在靠門邊的花圃修建着花枝,纖細白暫的手指擺弄着翠綠的枝葉,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畫面看上去美極了,就好似畫中的人一樣。
此時她慢慢的擡起了頭,一下子看見了宮夜,帶着笑意的嘴角立刻僵硬了起來,滿臉震驚的模樣。
接着便是臉色慘白,手上的剪刀掉落在地上都不自知,也不怕自己的腳受傷。
蒼旻看見了頓時皺眉,看了宮夜一眼然後趕緊走到若紫邊上,檢查了下確定沒受傷才鬆了一口氣。
宮夜看着若紫的反應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雙眼卻變得更加深邃,畢竟他才得知這個女人就是生自己的人。
心裡沒有一丁點變化是不可能的,但也就只有那麼一點變化罷了。
若紫見宮夜朝着自己走過來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了,內心深處的認知就是自己不能見他。
所以腳步不受自己控制的猛地轉身,推開蒼旻就想要跑到屋子裡面躲起來,此時的她哪裡還有一絲熒幕前淡定自若光彩照人的模樣。
宮夜自然不可能這麼容易讓她跑了,淡淡的開口:“若紫女士聲名大噪,無人不知,今天見到我宮夜連面都不想見,這就是貴府的待客之道麼。”
若紫頓住了腳步,宮夜的聲音不大,卻好像是魔咒一樣死死地定住了她的雙腳,再也無法向前一步。
狠狠地捏着自己的手,拼命的在心裡告誡自己,沒事的,宮夜是初晴的丈夫,自己跟初晴也算是有交情,他來自己這裡沒什麼可意外的,自己的表現反而太誇張了。
猛地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臉上的情緒緩緩地轉身,此時宮夜已經距離若紫只有一米的距離了。
這麼多年來她除了小時候宮夜還是不諳世事的嬰兒時抱過他,仔細的看過他,也只有半年罷了。
這二十多年來她也只能從電視,報紙,雜誌上面關注到他的消息,照片,遠距離的偷偷看過。
這是她的兒子啊,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兒子,是她日思夜想了二十多年的兒子。
從來沒有奢望今生還能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他,看着他,更從來沒有妄想過這個孩子的眼睛裡能夠一瞬不瞬的倒映出自己的模樣,這麼仔細的看着自己。
此時,自己的親生兒子就站在面前,她甚至覺得自己整個心臟在跳動,在激動喜悅着,在渴望盼望着,雙手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不已。
這一幕都落在了其餘三個人的眼睛當中,身爲主角的宮夜依舊是那麼冷冷的表情,看着若紫的面容甚至像是看一個小丑做戲一樣。
藍初晴抿抿脣,她對於若紫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無法更深層次的體會到,畢竟她的人生中暫時還沒有扮演過母親的角色。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但是宮夜將這份對某人來說十分美好的一刻毫不留情的打破了。
“若紫女士,你看夠了麼?我對半老徐娘可沒有多大的興趣。”
藍初晴倒抽一口氣,這句話真狠,若紫臉色刷的白了,心臟瞬間彷彿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攢住透不過起來。
蒼旻對他怒目而視,這個傢伙,怎麼可以對若紫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麼。
“宮先生,這裡不是你的宮皇集團,更不是你的古堡,請注意你的語氣。”
宮夜冷哼,寒眸直直的射向蒼旻:“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種話。”
蒼旻雙手握拳猛地上前就要動手,然後兩個邊上的女人動了,藍初晴一下子擋在了宮夜的面前,若紫猛地拉住了蒼旻。
宮夜看着自己身前冒出來的小女人皺眉:“你在幹什麼?誰讓你往前面湊得,很想捱打是吧。”
藍初晴癟癟嘴,要是以前的話她纔不會這麼硬出頭呢,宮夜這麼強悍的伸手估計沒什麼人能傷了他。
但是現在不一樣,他的手昨天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沒長好呢,要是用力過猛傷口一定會再次裂開發炎的。
若紫緊緊地咬了咬牙瞪着蒼旻:“你想幹什麼?你要是幹動一下我跟你拼命。”
這句話潛在的意思就是宮夜要是受傷了她也不會輕易放過蒼旻的。
蒼旻狠狠的皺眉,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但是也很清楚若紫說得出來一定做得到,在這個冷麪無情的傢伙面前。
沒有任何人比得上他在若紫心目中的地位,哪怕是自己這個陪伴了她這麼多年的人。
兩人的互動宮夜就跟沒看見一樣,聲音依舊冰冷:“若紫女士,我今天是找你的,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還有,我這人談事的時候最不喜歡有外人打擾。”
說完還看了蒼旻一眼,若紫心裡十分忐忑,她不知道宮夜怎麼會來找自己,更不明白對方想要找她談什麼。
她甚至想着是不是那件事情被他知道了,但是後來想想又覺得應該不會,那個事情知道的人僅有的幾個都消失了。
定了定神微微點頭:“可以,你跟我來吧。”
說完腳步略微凌亂的走了進去,宮夜看着藍初晴:“乖乖的呆在這兒等我,不許亂跑,別惹事。”
藍初晴翻翻白眼做了個鬼臉:“知道了知道了,囉嗦……”
兩人進去後蒼旻的視線依舊一直跟隨者,站着的身子一動不動,藍初晴挑挑眉。
“喂,人都走沒影了你還在看什麼呢,瞪穿了也無濟於事啊。”
蒼旻猛地看着藍初晴,他現在突然後悔讓這個女人知道這件事情了,沒錯,看見宮夜的那一刻,看見若紫表情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
“你爲什麼要帶他來。”
質問的語氣讓藍初晴十分不爽,瞬間沉下了眉眼冷笑一聲,雙手懷胸:“少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麼?故意將這個秘密透露給我,不就是爲了今天宮夜的到來麼?現在你這種語氣還真讓我有些意外呢。”
蒼旻臉色十分難看:“沒錯,我是沒有多了不起,但是也比那個沒心沒肺的宮夜強,要不是我瞭解若紫,真是難以想象那種怪胎是什麼孕育出來的。”
藍初晴眯眼,有人詆譭他男人自然是滿心不爽:“沒心沒肺?呵,真是好笑,請問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評價他?,你以爲自己是誰?”
蒼旻瞪眼:“難道我有說錯麼?明知道對方是自己的生母卻依舊可以毫不留情面不改色的說出那麼傷人的話,這跟禽獸有什麼區別。”
藍初晴臉色冰冷:“把你的臭嘴給我閉上,禽獸這兩個字我老公還真是擔待不起,至於生母,你說的倒是沒錯,紫姨確實是一個僅僅只是生下他的母親罷了。”
蒼旻還沒來得及說話藍初晴又道:“呵,你們以爲自己是造物主呢,不要的時候說丟就丟,還不能有絲毫的怨言,相認的時候一句生母就什麼都解決了?還必須心懷歡喜的磕頭認清是麼?我看只能說是你腦子進豬糞了吧。”
二樓的陽臺上面,沙發上一左一右兩人對立而坐,緊張的應該只有若紫一個人罷了。
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雙手站起身:“那個,你想要喝些什麼?我去給你泡杯拿鐵吧。”
淡淡的看着她:“不用。
若紫一僵,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坐下,雙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擺弄:“你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相比較她而言,宮夜就顯得自在多了,雙腿交疊,姿態悠閒的很,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照片直接摔在了桌子上。
這些就是藍初晴手機裡面拍下的照片,被宮夜洗了出來,若紫看着桌上的東西臉色猛地一變。
驚疑不定的看着宮夜,諾諾的嘴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宮夜眯了眯眼:“這些東西你應該不陌生吧,想說些什麼?”
若紫僵直了背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咋糟糕,死咬着不鬆口:“抱歉,宮先生,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宮夜冷哼:“不明白?原來是這樣,哼,沒看出來還挺能忍的,但是我沒耐心跟你耗,二十多年前你跟吳眉到底是怎麼謀劃的,最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吳眉就是宮夜小時候一直以爲是母親的女人,這個名字一出現若紫就再也繃不住了,猛地捂着嘴。
心臟悶悶的疼痛着,原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了。
眼裡淚水閃現,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孩子,你……你都知道了?”
宮夜看着她的模樣冷眼皺眉,但是若紫卻激動地不行,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自己的兒子終於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自己這樣一個母親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