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計劃書？”柏子贏黑着臉，這女人要麼不和他說話，說話也跟吃槍藥了似得。
“晨饒公司，你們答應和我們合作，計劃書送去了，但現在你們廣告部的人說沒收到，不是你還能有誰。”
杜萌萌賭氣冒煙的說了事情經過，末了填一句：“柏子贏，有事衝我來，別難爲我們公司，大傢伙忙了一個多月，不能因爲咱倆的事浪費大家的心血。”
柏子贏快氣糊塗了：“你有毛病吧，什麼計劃書我不知道！”呱唧，斷了電話。
杜萌萌火大的，沒說完呢又掛電話。再撥……媽的，關機了！
車子奔着機場路疾馳而去，柏子贏沉着一張臉，腦子裡反覆琢磨着杜萌萌剛剛說的那番話。
杜萌萌去晨饒上班的事，他知道，也知道她在哪個部門工作，但去柏氏送計劃書的事，真不知道。
是誰這麼大膽子攔截晨饒的文件？要知道，公司做事想來嚴謹，與其它公司合作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反覆考察敲定的，選定晨饒也是如此。這家公司成立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們的總裁林晨是位不可多得的商業奇才。行事果斷雷厲風行，眼光也夠獨到，這點，和柏子贏非常相似。也是因爲這，選了他們做合作伙伴。有種英雄相惜的意思。
然而，竟然有人冒着被開除的風險，阻止這場合作。膽子不小啊。
“老顧……”柏子贏衝司機大叔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而後低聲交代幾句，末了擡眼看着他：“儘快查出來，下飛機收消息。”
老顧同志無比嚴肅：“保證完成任務！”
“爸爸，你讓爺爺做什麼事呀。”妮妮眨巴着大眼睛，一臉好奇。
點了下女兒腦門，柏子贏笑：“小孩子家傢什麼都打聽。”
妮妮撇了下嘴：“小怎麼啦，小就不能多問啦，人家關心你嘛，想幫你分憂。”昨天看的狗血劇裡，那個女豬腳就這麼跟她男朋友說的。矮油，寶寶是不是很聰明。
柏子贏被女兒逗的合不攏嘴：“貧嘴，你能幫我分什麼憂？不添亂不錯了。”
“嘿呀，”妮妮不服氣：“我雖然幫不上大忙，可我能在精神上支持你呀，對不爺爺。”妮妮問跟在他們身後拉行李箱的老顧大叔。
老顧同志樂呵呵的：“對對對，小小姐就是您的開心果，這孩子一回來您不知道樂多少回了，可惜杜小姐不能去，要不然一家三口更開心……”
柏子贏內臉，倏地沉下來，冷冷掃了眼身後的人：“少提她！”
這嘴欠的！老顧大叔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爺爺，等我回來給你和張奶奶帶禮物，你喜歡什麼呀？”小丫頭最會哄人，小嘴甜的，不吃飯也能把人送出二里地。
老顧大叔感動的呦，顛顛跑去機場便利店買了個最貴的冰激凌。
妮妮美的，接過來虛頭巴腦的謙讓下老顧爺爺後，回頭咬下一小口送到柏子贏嘴邊，含糊不清的：“爸爸，吃。”
這孩子！柏子贏哭笑不得，張嘴含過來，佯裝嗔怒：“今天吃過了吧，不準再吃了。”小丫頭特愛吃冰激凌，吃起來就剎不住閘，所以柏子贏規定，每天只准吃一個。
猛勁點着小腦袋，妮妮回：“成，聽你的。”嗯哼，上飛機我再要，不給我就哭。
看着女兒可愛的小模樣，柏子贏就覺得這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感情在涌動，猶如黃河之水，氾濫不絕。
如司機大叔所說，自打這個女兒來到他身邊，他的確開心了很多。一顆心宛如枯萎的花朵重新被澆灌一番，充滿了活力也充滿了生機。他對這個孩子的愛，甚至超過她的母親。每當心情煩躁時，只要看一眼這個女兒，便覺人生充滿希望。
他可以沒有一切，但絕不可以失去這個孩子，他知道，杜萌萌一直在爲奪回孩子努力着，他什麼都知道。所以，不論杜萌萌怎樣央求怎樣費盡心思，他都不會放棄這個這個孩子的監護權。
“爸爸，好好吃。”嘴邊糊了一圈奶漬，小丫頭意猶未盡的添了添，小饞貓一樣貪婪。
脣角漸漸彎起，眼裡佈滿笑意，柏子贏的心，頃刻間柔軟成棉。照着女兒的小嘴狠勁親了下，而後伸手咯吱她：“小饞貓，說，你是不是小饞貓。”
妮妮被咯吱的笑個不停，躲着爸爸的大手咯咯笑：“你纔是饞貓……”父女倆旁若無人的笑鬧着，偌大的候機廳裡，到處是這對父女的歡笑聲。
杜萌萌闖了大禍，勢必要接受公司處分。按着以往的慣例，辭退是必然的了，然而杜萌萌非但沒被辭退，還轉了部門，調到尹娜娜負責的人事部。
嗯，事有蹊蹺。
“事到如今，還不想坦白嗎？”杜萌萌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兩隻大眼睛陰森森的。
瞟了眼“興師問罪”的人，尹娜娜無所謂的聳聳肩：“沒什麼好說的。”
“娜娜！”一聲斷喝，杜萌萌快被這妞氣瘋了：“你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沒想瞞你，只是覺得時機未到。”
“什麼時機？何時適宜？你定個具體時間，免得我整天跟你操心。”
轉着辦公椅，尹娜娜抿嘴笑：“把心放肚子裡吧，我保證沒偷沒搶沒犯法，這總行啦吧。”
“沒偷沒搶？”杜萌萌冷笑：“我是笨點但不傻，能把這麼大的事壓下來，一，柏子贏過話了，但這絕不可能。二，公司高層出面，除了這兩點我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壓下這件事。那麼問題來了，既然不是柏子贏，一定是第二點了，可公司高層爲什麼幫我啊，看誰的面子？又爲的是什麼？你別說是你人情世故處理的好，我早打聽過了，高層內幾個主管，因爲你爬的太快和你早就面和心不合了，能幫你幫我，糊弄鬼去吧。”
尹娜娜被質問的不說話了，默默掃了眼杜萌萌，悠然開口：“既然猜到了，還問什麼？”
這個回答讓杜萌萌霎時紅了眼：“到底是誰！”
尹娜娜不吭聲了，沉默許久後，擡眼看着杜萌萌：“既然你那麼想知道，今晚和我一起見見他吧。”
見面的地點，是傢俬人餐館，離她們公司不遠，打車過去十分鐘就到，但是很僻靜，拐了七八個彎纔在巷尾的地方停下。暗灰色的庭院，門口高掛着兩盞紅燈籠，從外面看就是一戶普通的民宅，沒想到，進去後別有洞天。
“來啦，快進吧，陳總等你半天了。”迎客的女人很熟絡的和尹娜娜打招呼，看樣子，她是這裡的常客。
杜萌萌探頭探腦的跟在尹娜娜身後，咂嘴，這地方要不是尹娜娜帶路，這輩子都她都找不到。
本以爲進了院子就到地方了，結果呢，穿過瓦房穿菜園，又拐了兩彎兒纔算真真正正的進了餐館。
裝修異常別緻，有點像古時候將相王侯家的大院，端莊肅穆中透着濃濃的權勢。
跟着柏子贏那兩年，杜萌萌多多少少學會點鑑寶，瞄了眼紅木門上的把手，沒個幾十萬下不來，還有那些凳子椅子杯子碟子，均價值不菲。
杜萌萌連連咂舌，這地方吃一頓得多少錢？
走廊盡頭的門被引路的女人輕釦了幾下，恭敬地說了句：“陳總，尹小姐到了。”隨後嘩的一聲推開門。
杜萌萌沒好意思跟那麼近，所以她晚幾步進去包間，而後就那麼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確切地說，杜萌萌沒見過林晨本人，看過公司網站的主頁，上面有他和下屬慶功的照片。很俊朗的一個男人，高大威猛身材健碩，給人一種沉穩內斂又極富安全感的模樣。
是尹娜娜喜歡的款，難怪她一頭栽進去。
大概是有幾日沒見，也或許是情難自制，倆人忘情的擁吻着，直到杜萌萌輕咳了一聲，林晨才驚覺到，門口站着一人。
尹娜娜甚是不好意思，臉紅的像猴子屁屁，羞澀的指了指杜萌萌：“她就是萌萌。”
林晨微微一怔，隨即微笑：“你好，請坐。”
狠狠瞪了眼尹娜娜，杜萌萌悶聲回了句：“你好，林總。”
沒法開心，林晨是有家室的人，說的難聽，尹娜娜現在的角色就是一人人喊打的小三，可她呢，不但沒覺羞愧，看模樣，還挺受用的。
瘋了，一定是瘋了，這人就算再優秀再迷人又能怎樣，他給不了你婚姻給不了你幸福，他給的只能是錢，好比現在，吃個飯都弄這麼隱蔽。
媽媽的，這娘們作死呢，看着吧，有她哭的那天！
“別客氣，娜娜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林晨倒了杯水，遞到杜萌萌面前：“總聽娜娜提起你，說你待她像親姐姐一樣，還想着什麼時候能見上一面，沒想到這麼快，有幸有幸。”
杜萌萌呲着牙，笑比哭都難看：“別介，您是老闆我是您下屬，您這麼說可折煞我了。”呸，客氣話誰不會說！
林晨又不瞎，哪能看不出杜萌萌內一臉的怒氣，笑了笑轉頭看尹娜娜，意思你怎麼把她帶來了？
尹娜娜好無辜，聳了聳肩：“被她猜出來了，沒辦法，認識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