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一最終還是忍下了。
她將一涵摟在懷裡,默默對一涵說道:一涵,對不起……
“媽媽,我想睡覺了。"
“媽媽陪你。"許暮一牽着一涵回房睡覺去了,直到一涵睡着了之後,她纔出來。
許暮一拿衣服去了浴室,打開蓮蓬頭,溫熱的水噴灑出來,她脫下衣服,站到了水下,然後閉上眼擡起頭,讓水沖刷着她的臉。
一涵那麼想要一個爸爸,而他明明有一個爸爸,可她卻不告訴他,看到一涵失望難過的小臉,她的心也難受啊。
她不是自私因爲自己的一口氣,而不讓一涵與符袁朗相認,而是符袁朗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嚴瑩瑩的居心叵測,更沒有意識到小憶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就這樣的符袁朗,讓她如何放心說出真相。
她的一涵,不能受到一點傷害,如果一涵有事,她會承受不了的。
所以,在嚴瑩瑩真面目沒有被揭下來之前,她是不會讓一涵跟符袁朗相認的。
而揭露嚴瑩瑩真面目這件事,她之所以一直沒有行動,一來是回來之後她忙着飛躍的事情,二是她氣,氣符袁朗五年了竟然都沒有看清嚴瑩瑩,所以她想看,這符袁朗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嚴瑩瑩和小憶的不對勁。
三是,符袁朗對小憶的好,她是知道的,當初她那麼提醒符袁朗,符袁朗都沒反應,反倒覺得她在小心眼。
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符袁朗跟小憶的感情更深了,她貿貿然地去跟符袁朗說小憶不是他親兒子,符袁朗會怎麼想。
再說,嚴瑩瑩心思這麼深,她不得小心翼翼,步步爲營麼,一切要以一涵安危爲主。
四是,她現在的工作還要跟崔鬱和薛睿銘這樣的小人打交道,她還得分心來應對他們,之前崔鬱不就是三番兩次來糾-纏她,沒得逞之後,竟然還找別人來害她。
所以,這一切都需要她來應對。她只能邊走邊看,哪個時機適合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目前,嚴瑩瑩還算“老實",沒來招惹她,她也有時間先解決其他事情。
洗個澡,許暮一也是前前後後想了不少事情,她穿好睡衣走了出去,剛躺到牀上,電話就響了。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嶽遠打來的,不由得奇怪這麼晚了嶽遠打電話來幹嘛。
“喂?"
許暮一接了電話之後,可電話那頭並不是嶽遠的聲音,“餵你好,是許小姐嗎?"
“嗯,我是,你是?"
“我是藍藍酒吧的,我們在這個嶽先生手機上的最近通話記錄看到你的號碼,所以就打過來了,這位嶽先生是你朋友吧,他喝醉了,你能來接他回家嗎?"
“喝醉了?哦,好的,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許暮一趕緊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這個嶽遠,怎麼跑酒吧去買醉了,十成十是因爲徐青。
許暮一用導航找到了藍藍酒吧的位置,一進酒吧,她就四處張望,尋找嶽遠的身影。
半夜的酒吧可熱鬧了,人聲鼎沸,一羣人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許暮一撓了撓耳朵,這麼吵這些人的耳朵也受得了。
這時有個人走了過來,“你好,是許小姐嗎?"
“嗯,嶽遠人呢?"
“在那邊,跟我來。"
在那個人的帶領下,許暮一很快就看到靠在沙發上的嶽遠,那樣子真是就像是一灘爛泥。
她跟那人道了謝之後,就過去扶嶽遠。
可是這喝醉了的人真沉啊,這酒吧的人也是會找,符袁朗不找,找她頭上來了。
許暮一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勉強強扶起了嶽遠,“喂,我的嶽公子,遠少爺,清醒點,你自己也使着點力啊,全壓我身上我可扶不動啊!"
嶽遠真的是喝多了,他嘴裡一直念着徐青的名字,許暮一不禁嘆氣,還真是個癡情種,這麼多年了,即便徐青一直沒有接受他,他也還是一如往舊地喜歡着徐青。
許暮一輕嘖一聲,艱難地扶着嶽遠往外走。
嶽遠重,壓彎了許暮一的腰,她整個人都是佝着的,所以那引人遐想的事業線若有若無地露了出來。
有不懷好意的人攔住了許暮一的去路,賤兮兮地說道:“小妞,男朋友都醉成這樣了,還管他幹什麼,來,跟哥哥嗨皮嗨皮吧?"
許暮一縮了一下肩膀,躲開了那隻準備伸過來的鹹豬手。
“麻煩讓開!"
“小妞別急眼嘛,就陪哥哥喝兩杯怎麼樣?"
“抱歉,沒空。"說完,許暮一費力地扶着嶽遠就準備往前走,可是這個搭訕的人只稍稍伸了個腳,她沒瞅見,就被絆倒了。
這一倒,可是連帶着嶽遠也跟着一起往前倒,但是那個人伸手把許暮一接住了,只有嶽遠摔到了地上。
還撞到了桌子,桌子上的一杯酒被撞灑,全灑在了嶽遠的臉上,反倒是讓醉的迷迷糊糊的他有點清醒了。
這魚龍混雜的地方,都是來這嗨的,只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哪有會多管閒事的。
那人抱着許暮一就往沙發上按,因爲許暮一穿的是連衣短裙,所以那人直接把手從裙子下面伸了進去。
而嘴巴也不停地想要親到許暮一的嘴,奈何許暮一不停地扭動着頭,他怎麼都親不到。
邊上還有人在那瞎起鬨,吹口哨。
嶽遠昏昏沉沉地從地上爬起來,還有些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直到許暮一的一聲尖叫他才往沙發那邊看去。
他看到被人欺負的許暮一,二話沒說,抄起手邊的酒瓶子就衝了過去,對着那人的後腦勺就一瓶子,那人當即就抱着腦袋痛苦哀嚎。
許暮一慌亂地起身,還不等她拉着嶽遠跑,那個被爆頭的人就跟瘋了似的衝過去和嶽遠打了起來。
喝多了的嶽遠反應肯定要遲鈍一些,而且那人被砸了頭,一肚子惱火,所以下手也好重,許暮一看的心驚肉跳的,趕緊從包裡拿出手機來,想也沒想就給符袁朗打了電話。
“許暮一?"
“符袁朗,你在哪,你快來藍藍酒吧,嶽遠跟人打架,流了好多血!"
心急如焚的許暮一用超快速說完這番話,符袁朗沒有回答就掛了電話。
然後許暮一又打了電話報警,報完警之後,她衝着那人吼:“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來了!"
可那人打紅了眼,根本不管不顧。
許暮一急地跳腳,她看到那人撿起了地上的碎酒瓶片就準備往嶽遠身上扎去,那一刻她嚇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不要!"
反正那一刻許暮一的大腦是停止思考的,她直接就撲過去了,用力推開了那人,而那酒瓶碎片沒有割到嶽遠,倒是把她手臂剌出好長一道口子。
許暮一疼得眼淚嘩嘩,一隻手都捂不住那道口子,血直往外冒。
場面很是慘烈,圍觀的人也不敢圍觀了,而且外面也想起了警笛聲,人都紛紛散了。
警察進來的時候,符袁朗也到了,他一眼就看到嶽遠和許暮一,不是說岳遠流了好多血麼,怎麼許暮一也受傷了!
符袁朗走過去扶起嶽遠,問到許暮一,“自己能走嗎?"
許暮一咬着慘白的脣點了點頭。
嶽遠被打的很慘,不過那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警察也只能是先跟着他們去醫院包紮傷口再做筆錄。
許暮一覺的,她今年一定是犯太歲,這才時隔多久,就已經是二度進醫院了。
到了醫院,躺在了病牀上,嶽遠纔算是徹底酒醒了,他歉意地看着站在邊上的許暮一,看到她手臂上綁着的繃帶,“對不起,看我把你禍害的。"
許暮一笑了笑,嘴脣還沒有恢復血色,“既然是好閨蜜,這種謝謝啊,對不起的話,就不必說了,只要你人沒事就行了。"
嶽遠神色哀慼,如果他不是心情不好去喝酒,結果喝醉了,許暮一也不會被酒吧老闆叫過去接他,然後被別人欺負,而且還害她手臂被劃了那大個口子,他看着都疼,男人都吃不消,更何況許暮一一個女人。
內心滿滿都是自責的嶽遠實在是不好意思面對許暮一,而站在一旁的符袁朗沒好氣地說道:“心情不好要喝悶酒怎麼不叫上我,有我陪着就不會有這些破事了!"
嶽遠低着頭,沒有說話。
許暮一看嶽遠那樣子,心裡也挺難受的,她輕輕拉了一下符袁朗的袖子,“別說他了,你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不也是一個人在那難受麼。"
符袁朗扭頭看向許暮一,“說的好像你看到我一個人難過一樣。"
“……"許暮一撇撇嘴,也不說話了。
隨後三人都沉默了,直到警察進來做筆錄。
做完了筆錄警察就走了,這個時候都已經凌晨三點多了,許暮一還要回去呢,而嶽遠有符袁朗送,所以也沒她什麼事了,不過她這手臂,待會兒開車會不會有影響還是個問題。
就在三人剛準備動身離開的時候,有人來了。
三人齊刷刷地朝門口看去,只見徐青急色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