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7 出車禍
她用平靜的語氣說，邵明陽眯起眼眸來，他抓着她的肩膀，輕笑了一聲，“以前碰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不是還很享受？是誰在我的身下喊着讓我慢一點，是誰……”
他漫天說着那些近乎於羞辱的話語，藍星夜一下擡手，她作勢就要煽在他的臉上！
邵明陽也是這樣以爲！
因爲她的手，已經離的那麼近了！
可是下一秒卻是靜止不動，藍星夜的手揚起在半空中，她對上他的雙眼，那雙會讓太多女子心醉的雙眼。在微笑中，她的手落下了，“你以爲我會打你？不，我不會，因爲沒有必要。邵明陽，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不要讓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個錯，一場可笑的鬧劇，讓我後悔，我爲什麼要遇見你？”
我爲什麼要遇見你愛上你，我爲什麼連後悔都會心痛！
她決然的話語，決然的雙眸，讓邵明陽整個人一凝。對視之中，半晌他放開了手，幽幽一句，“你現在後悔了？”
藍星夜並不說話，她的沉默，像是這個夏日的夜晚，一樣的長。
“後悔你就走！到時候就給我離開！我不會留你！”邵明陽丟下這句話，他毅然轉身甩門而去！
就在眨眼之間，房間裡空無一人了！
藍星夜貼着櫃子突然慢慢跌坐下來，她感覺到好冷。只是她的脣上，還殘留着他的氣息。
她擡手去擦拭，卻彷彿怎麼也擦不掉擦不去。
週一的清早，公司繁忙不斷，電話也是響個不斷。忙碌的工作，卻也是一種解脫，至少不用再去理會那些煩悶的事情。臨近中午，藍星夜不打算下樓去用餐了，直接讓助理叫餐上來。卻是剎那間，手機響起鈴聲。
藍星夜拿過手機一看，是陌生號碼，她看了一眼，便也接起了。她剛“喂”了一聲，那頭傳來了陌生中有一絲熟悉的女聲。
她問候着，“藍小姐，你好，我是白淑寒，真的很抱歉，突然聯繫你，不知道有沒有打擾你？”
藍星夜眼眸一凝，她輕聲道，“白小姐有什麼事嗎？”
白淑寒頓了頓道，“不知道方不方便，想請你用個午餐，當然，如果你有空的話？”
藍星夜一笑，“好，地點你定。”
這場戲裡，就算她是配角，她也不會就此退縮，所以她去。
這之後，白淑寒果然約定了會面的地點。
她知道她是在樓氏工作，就直接選了附近的一家中餐廳。藍星夜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其實去哪裡就餐，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次的見面，究竟是如何開始，又要如何結束，更是要談些什麼。
藍星夜起身離開了公司，她往那家中餐廳走去。
白淑寒早就到了，她是定了包間的。
藍星夜詢問了服務生，報了個名字，那人便帶着她往包間裡去了。
門一推開，就看見白淑寒靜靜坐在裡面。只是在看見她的剎那，白淑寒也立刻就站了起來。
她還是那樣的美麗，永遠的一頭長髮，落在一側，柔柔的，會讓人看見的時候一陣心神盪漾。
縱然同是女人，也不免會被她打動。
這就是白淑寒的魅力。
藍星夜進去了，她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白小姐，讓你久等了。”
白淑寒也是笑着開口，“沒事，我也是剛剛到，這邊看看風景也挺好。”
這裡是餐廳的三樓，有大片的窗戶，捲簾已經卷着上去了，所以可以看見陽光大好。盛夏中的城市，都是沸沸騰騰的，那溫度高的嚇人，總感覺好像要燃燒起來。這風景雖然算不上美麗，卻也有着一種別樣的特殊感覺。
藍星夜想，果然是學畫畫的女孩子，在她的眼中，恐怕任何事物都是景緻，所以看什麼都能看成是一幅風景。
藍星夜微笑着坐下了，服務生問道，“小姐，可以上菜了嗎？”
白淑寒點了個頭，她又是將菜單推到了藍星夜的面前，“我剛剛點了幾個，但是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你再看看，再點兩個吧。”
“不了，我不怎麼挑食的，這邊我也來吃過，味道都還可以。”藍星夜並不拘泥於這些，她笑着迴應，只讓服務生就這樣上菜。
白淑寒也沒有堅持了。
“兩位小姐，請用茶。”服務生又送來了茶水。
那是餐廳的桔花茶，能夠清潤明目，在夏天裡飲用那是再好不過。
白淑寒就要動手，藍星夜卻是不疾不徐地先了一步。那茶壺本就離她近，這也算是待客之道。藍星夜拿起兩個杯子，倒了一杯後，第一杯送到了她的面前，“白小姐，喝杯茶。”
“謝謝。”白淑寒道謝，藍星夜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喝着茶水，白淑寒輕聲說，“這桔花茶還不錯。”
“恩，夏天喝的確不錯。”藍星夜應着。
就這麼有的沒的，聊了一些，但是卻是誰也沒有說到重點。最後，還是藍星夜先開了口，“白小姐，今天怎麼會突然找我，請我來這裡吃飯，是有什麼事嗎？”
她先將那一層紙給拉開，白淑寒擡眸瞧向了她。
她頓了頓，輕聲說道，“突然來聯繫你，你一定很吃驚。”
“是有點吃驚。”藍星夜微笑，“因爲我好像也沒有白小姐的聯繫號碼。”
都不用仔細去想，事實上她們也就見過那幾次面，一隻手都數的出來的次數。
更是可以清楚知道，她們沒有交換過號碼。
白淑寒坦然道，“我是問了嘉英，是她告訴我的，也告訴我，你現在在這裡工作。”
嘉英，原來是她說的。
藍星夜點了個頭，“那麼，到底有什麼事呢？”
藍星夜平靜望着她，她心裡不是沒有揣測，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是沉靜一片。
白淑寒也回望着她，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了一陣，在各自的注視着，她終於幽幽開了口。
卻是一句，“藍小姐，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今天是來向你道歉的。”
對不起？
道歉？
藍星夜委實怔了下，因爲在她所有的揣測和可能之中，似乎都不包含這一項。或許是她太過小心眼和狹窄，但是這個時候，她確實沒有往這方面去想。藍星夜緩緩回過神來，她又是道，“白小姐，你爲什麼要道歉？”
“那天，老太爺過壽，我喝醉了……”白淑寒試圖想要去講述清楚，有關於那天的事情，但是那聲音卻是斷斷續續的，如此艱澀的感覺，“我喝了點酒，邵二正好看見了。我和他從小就認識，關係還不錯，所以他就照顧了我，請你不要誤會。”
誤會嗎？
藍星夜回想起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是他們親吻的畫面，是她和他之間關於過去的談話，究竟是誰在誤會誰，藍星夜已經快要分不清楚了。
藍星夜輕聲道，“只是看到就是看到了，聽到就是聽到了。”
白淑寒也是一怔，她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直接，說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聰明細膩如白淑寒，她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層，當日藍星夜出聲打斷了他們，而後邵凌勁出現。她也應該考慮到，她是有看到和聽到，他們之間所說的話語，他們的爭執和糾纏。
“全都聽到了麼？”白淑寒又是問，她的眼中有一絲恍惚散開。
藍星夜依舊平視着她，她則是奪定地“恩”了一聲。
“那麼，你也都看見了？”白淑寒又是詢問。
“恩。”她又是相同應聲。
“所以，你也看見了，看見……”這正是白淑寒最擔心的事情，讓她最爲擔憂不已的所在！
那天的情況太混亂，她來不及去考慮太多。後來好不容易脫身，白淑寒再也沒有了心情留下去，所以對着老太爺招呼了一聲，她就和白父一起提前離去了。這之後週日一整天都惶惶不安，白淑寒總想着要見藍星夜一面。所以，她找上了邵嘉英，然後她就來了。
白淑寒睜着清麗的眼眸瞧着她，藍星夜動了動脣，她開口說，“你們做了什麼，我都有看見。”
她沒有點明，但是意思已經明確，果然，她是看見了他們在親吻！
白淑寒的手輕輕握住了那茶杯，她輕聲說，“對不起，藍小姐，我當時喝醉了……”
“白小姐，這真的不是一個好理由好藉口。”藍星夜緩緩打斷了她。
白淑寒又是一愣，只見藍星夜素淨了一張臉龐，那樣從容而淡定的開口，“如果你今天過來，只是爲了因爲你酒後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你良心不安，所以來向我道歉，那麼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第一，我不會想要接受。”藍星夜輕聲說，她的眼中卻是鋒芒一片。
白淑寒沉默無聲，片刻又開口，“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藍星夜再次打斷了她，“白小姐，你和邵明陽之間，你們過去究竟是怎麼樣，我無從插手，也沒有辦法去幹預，因爲誰都有過去。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他現在的身份，你現在的身份，他現在是已婚，而你是單身。不管你們過去是有多好的關係，有些行爲，是不該發生的。”
“你這麼聰明優秀，一直都在國外學習畫畫，我想你可能是因爲在國外待的時間長了，所以覺得那只是禮貌，又或者覺得那並沒有什麼。但是我想告訴你，這裡是國內，這裡是s市，我沒有接受那些國外的教育，認爲一個女人和自己的丈夫親吻，這是合理正常的，我承認，我沒有大度到這個地步。”
“我想現在，如果我和白小姐調換了身份，你也一樣能體諒我的心情，所以你今天過來了。”
白淑寒已經沒了聲，只是盯着她。
藍星夜停頓了一會兒，她又是道，“如果他要和你在一起，你也要和他在一起，那麼能不能請你，在我和他的婚姻處理完之後呢？我想這不僅僅是對我對他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只在一剎那，那些話語鋪天蓋地襲來，白淑寒不曾想到，這個看似溫靜的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認知和見解，這樣的氣勢，讓她說不出話來！白淑寒動了動脣，她還想要解釋，卻發現解釋不出來。
只在最後，還是那一句，“對不起，藍小姐，真的對不起。”
“第二，白小姐，我希望你知道，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藍星夜迎上了她，那麼直接那麼的坦蕩，“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就能當作沒有發生過，你不能，我更不能。”
“如果明陽他是選了我，而不是選你，那麼你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嗎？你漂亮美麗，家世背景，樣樣都好，我想你的身邊一定不會缺少英俊匹配的男人，你又何必要這樣糾纏着過去不放？你覺得過去，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藍星夜凝眸反問！
藍星夜沒有忘記，那天他們的談話，那諾言那段青蔥年少，那是一段青春的像是陽光一樣乾淨的歲月。
可如果是那麼重要，爲什麼會是這樣的選擇？
白淑寒猛地喝道，“當然重要！”
“重要嗎！”藍星夜也喝了一聲，白淑寒整個人一定，她又是質問道，“既然這麼重要，你當時又爲什麼要走？爲什麼要離開他？爲什麼不留下來？爲什麼不和他在一起堅持到底，死也不離開半步？爲什麼要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爲什麼要放他一個人！”
藍星夜此刻，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各種情緒交織着而起。
竟然，還有一絲心疼。
她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爲了什麼而心疼。
只是突然想起，那一段日子裡，學校裡各種傳言不斷，他無心學業他曠課，他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他曾落魄潦倒。
可是她，爲什麼又要離開？爲什麼讓他，隻身一人！
“不是這樣……”白淑寒忽然無力，那回憶那麼混亂，混亂到了讓她近乎是無法承受的地步！
藍星夜凝眸，她下一秒又是反問，“不是這樣，又是怎麼樣？不是很重要嗎？那又爲什麼要走？難道畫畫對於你而言，比他還要重要？既然這樣，你又憑什麼覺得，他要等你十年，非你不可？白小姐，是你對他太又信心，還是你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這太過天真？”
那話語不斷侵襲而來，白淑寒一下子凌亂到不行！
她的手緊握住那茶杯，因爲心中鬱悶難解，她一下將茶杯樁在了桌子上！
“你以爲我想走嗎！你以爲我真的想離開嗎！我不能不走！我沒有辦法！”白淑寒突然喝了出來！
藍星夜頓時定住不動了，她的話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似在這背後，還隱藏着不容人知道的隱情！
白淑寒的雙眼如此的糾纏着，那是過往的糾葛，不斷的盤踞，那是痛苦的情緒，那是不捨，那是痛恨……太過複雜，讓人看的揪心！
藍星夜忽然無聲，半晌才道，“那你爲什麼不讓他跟你一起走，爲什麼要一走十年，十年都不回來。”
爲什麼。
爲什麼不讓他跟她一起走。
爲什麼要一走就十年！
這些話語，在白淑寒的腦海裡不斷的盤旋，突然好似要裂開了一般，疼痛到讓她臉色蒼白！
藍星夜見她如此，她突然也沒了聲，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了！
因爲，那彷彿是她的傷疤！
白淑寒蒼白了一張麗容，她輕聲說道，“藍小姐，真的很抱歉，對不起，給你造成了困擾，我想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下次了。我有點不舒服，所以今天的飯，不能和你一起吃了，改天，改天我再請你，算是賠罪。對不起，我先走了……”
“白小姐。”藍星夜輕聲喊住了她，白淑寒一頓，她又是說，“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
白淑寒不再多言，只是“恩”了一聲，她拿起挎包起身離席而去。
門被推開，又被關上。
但是餐桌上面，服務生卻是上了一道又一道的菜上來，香氣撲鼻熱騰騰的，瞧着讓人很有食慾。
唯獨藍星夜還坐在那裡，她沒有離開。
只是拿起筷子來，靜靜地吃飯。
藍星夜想，吃完了飯，她還要繼續去工作。
可是窗外那片風景，卻還是盛夏裡最炎熱的一幕，不知道要開到何時纔會有盡頭。
在那大街上邊，道路上都彷彿要被燃燒起來一般。
正是最炎熱的正午時刻，車輛繁多，擁擠地在道路上，好似都要趕去用餐。一輛白色轎車從轉角開了過來，車子開的很快，車子裡面，白淑寒握着方向盤，她的眼前模糊一片，只是這麼開着，一直往前開着。
只是耳畔，還回響着方纔藍星夜所說的話語——既然這麼重要，你當時又爲什麼要走？爲什麼要離開他？爲什麼不留下來？爲什麼不和他在一起堅持到底，死也不離開半步？爲什麼要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爲什麼要放他一個人！
爲什麼要放手。
爲什麼要離開。
眼前一片白光炙熱，灼燒進眼底一般，白淑寒的視線朦朧散開。
白淑寒又想起之前在壽宴上的時候，後來老太爺有私下和她談過幾句。
只是望着她說：淑寒，你回來了。
白淑寒點頭，老太爺又說：既然你回來了，那就好好生活吧，日子總是要一天天過下去的。不過，今天這個樣子，你也是看見了，都明白了吧。
白淑寒繼續又是點頭，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整個世界一下顛倒過來，她彷彿又記起十年之前，就在當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們三人的關係也開始決裂，不復從前。一切都變了，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開始變了。
白淑寒，你又要怎麼辦？你又要怎麼做？
就在那個盛夏，白淑寒也是被邵老太爺喊到了邵家。就在當時，老太爺對着她怒喝：淑寒！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在他們兩個之間搖擺不定，好好的兩兄弟，就因爲這樣了？你現在是打算要怎麼辦？
白淑寒想要解釋，她是那麼慌亂，她一下跪倒在老太爺的面前。
白淑寒通紅了眼睛：爺爺，不是這樣的，爺爺，您聽我說……
老太爺怒喝：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好說的？
白淑寒哭了：爺爺，我沒有搖擺不定，我真的沒有！我喜歡是邵明陽，我對邵凌勁，我對他是朋友，是兄弟姐妹，爺爺，請您相信我！
可是任是白淑寒再怎樣解釋，老太爺怎麼也沒有再信服過，就要當年，老太爺也是這麼說了一句：淑寒，錯了就是錯了！
錯了！
白淑寒，你是錯了，你大錯特錯了！
可是哪怕是錯了，哪怕她如何哭的歇斯底里，想要請求原諒，最後的結果，卻還是這樣，卻只是一樣！
就在最後，邵老太爺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對着她說：淑寒，你離開s市吧！去哪裡都可以！去外國學學畫畫，忘記這裡！
白淑寒惶恐，她的心一下子空了，她抓住爺爺的衣服，她苦苦哀求：爺爺，不要趕我走！爺爺！我不想離開這裡！
老太爺低頭俯視着她，凝望了她很久。
那目光會讓白淑寒終生難忘，是冰冷中帶着寒冷的怒意，深深的眸光之後，會讓白淑寒徹底摧毀！
老太爺最終的話語是——淑寒，去吧，這十年你都不要回來了！
十年都不要回來。
就這樣，白淑寒最後踏上了離開的旅途。機票，手續，一切都辦理好了，邵老太爺的速度很果決，幾乎三天之內就搞定了一切。三天之後，白淑寒在邵洛川等人的相送之下來到了機場。
白淑寒離開s市，離開這座生長的城市，離開這些曾經一起長大的夥伴。
可是她沒有告訴過邵明陽，她的離開，從來都不是心甘情願。
她，其實並不想就這樣離開！
就在那些破碎的回憶之中，白淑寒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哭了起來，她只知道眼前模糊到氤氳着全都是水汽。她踩着油門開車，她看不清楚前方，她沒有辦法注意到，那紅綠燈是否還在跳轉，她只是一路往前，想要逃離開那些過往，離開那些她不願再回憶的片段！
突然，車子的前端卻是猛的撞上了！
“砰——”的一聲，很是猛烈的直接幢上了前方的車尾！
車子裡的安全氣囊也在一下子敞開，將白淑寒安全護住，是嚴重的灼疼摩擦感，全部一下子聚集而來！
白淑寒的耳朵都在嗡嗡響着，忽然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不知多了多久，有人在敲打車窗玻璃！
咚咚咚，咚咚咚！
白淑寒這纔回過神來，她收起了力氣打開車門下車，迎面而來的是新鮮空氣，她擡頭看見，周遭了圍堵了很多人，全都聚攏而來，更是看見了有人怒氣橫生地衝了過來，她覺得臉上好疼，麻木的發不出聲音來！
只是看見前方車子的車尾，被她車子的車頭，撞的成了一個巨大的凹印！
“這位小姐，你會不會開車？我差點就沒命了！”那人大概是車子的司機，走上前來沒好氣質問！
白淑寒一下無措，她試圖想要說話，但是發不出聲音！
對不起。
對不起。
她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烈日當空，一切都是那麼暈眩。
今日的邵氏集團，卻不如外邊的天氣，呈現了一片低氣壓，冰冷到讓人凍結一般。
主管們進總經辦那都是戰戰兢兢的，誰都不知道爲什麼邵總今天的心情會這樣糟糕？
剛剛訓走了一位，辦公室裡又恢復到了一片寂靜。
過了片刻後，邵嘉英敲門而入，感受到冷峻的氛圍，讓她微微蹙眉。
邵嘉英入座了，她將文件交接而後就要開始報告。
只是忽然之間，一通電話響起，邵明陽急忙拿起來看，這一舉動讓邵嘉英詫異，他也能這樣的着急？
但是屏幕裡顯示的號碼卻是“常斌”，這讓他的速度放慢了一點。不疾不徐接起後，他低聲應着，常斌卻在那一頭道，“二少，剛剛收到消息，白小姐不小心發生了車禍，撞車了……”
車禍？
撞車？
“在哪裡撞的車？”邵明陽喝問。
常斌立刻報了一個路名，邵明陽凝眸一想，那不正是樓氏公司附近的那條大路？
“她現在在哪裡？”
“在警局。”
邵明陽立刻掛了線，他作勢就要起身。
邵嘉英聽的很是茫然，一頭霧水的，“哥，怎麼了？”
邵明陽顧不上解釋太多，他直接丟下一句走人，“淑寒撞車了，我去警局看看。”
邵嘉英一下凝眸，她有些詫異，卻是見他已經走了出去。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顆心又是擰緊。
邵嘉英的報告沒有完成，她這邊只能回自己的部門。但是心裡，卻是有了一絲擔憂。她轉而來到了海外開發部，那是邵洛川的部門。邵嘉英的到來，讓邵洛川有所好奇。
邵洛川笑了，“喲，這不是英經理，怎麼今天過來了？”
邵洛川還是個調調，愛調侃愛爽朗的微笑！
邵嘉英直接往沙發裡一坐，那文件也甩到一邊去。
邵洛川瞧她這個樣子，他起身也走向沙發這裡坐了下來，低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好像做了一件不應該做的事情。”邵嘉英悶了下冷聲道。
“什麼？”邵洛川眼眸一睜，似乎察覺到那感覺不對了。
邵嘉英道，“今天上午，淑寒來找我，問我要藍星夜的號碼。”
話說了半截，但是邵洛川卻彷彿已經猜到了後半截，“你給了，然後淑寒去了，那麼結果呢。”
邵嘉英哪裡知道結果，但是眼下卻是有一個不是結果的結果，“剛剛在總經辦那裡，哥接到了一通電話，淑寒出了車禍進警局了。”
邵洛川當下瞠目，這樣的結果，還真是最糟糕的結果！
邵洛川見邵嘉英蹙眉低頭的懊惱模樣，他也已然知道，她並沒有將白淑寒來要號碼的事情告訴邵明陽，所以她和藍星夜之間的見面，一定是私下進行的，果然是邵嘉英的作事風格。
邵洛川這邊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詢問，而後問出了一些消息來。他又是放下手機，側目說道，“放心，淑寒沒有事。”
“那麼藍星夜呢？”邵嘉英又是詢問，冷靜的她顯露出了焦急。
邵洛川微笑，“誰知道呢，反正一切都只看自己了。”
確實，沒有人知道，也只能看自己了。
邵明陽駕車，迅速地趕到了處理事故的警局。在警局裡，他看見了在裡面的休息室裡等候的白淑寒。常斌已經一早就在了，在一旁陪伴着。瞧見門推開，是邵明陽到來，他立刻起身，“二少。”
因爲那一聲呼喊，白淑寒忽然擡眸，終於對上了他。
邵明陽一瞧她，那張臉上都是擦傷那麼明顯，映襯着她的臉，滿目都是斑駁的痕跡。她的眼睛，明顯是哭過後的痕跡，通紅一片。
他走了過去，在她面前慢慢彎腰蹲下，“淑寒，你怎麼樣？”
白淑寒搖了搖頭，她的手輕輕握緊，她輕聲說，“我沒事，只是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沒注意到紅綠燈，就撞到別人的車尾了。”
白淑寒輕聲解釋着，邵明陽又是問道，“真的沒事？”
“沒有。”她斷然肯定。
“常斌，有沒有找人看過傷。”邵明陽扭頭質問，常斌道，“已經找了，只是擦傷不要緊，配了藥膏了，過些日子恢復了就好。”
邵明陽這才似乎是放了心，他站起身來，回眸喊道，“淑寒，我送你回家去。”
白淑寒卻是拒絕了，“不，不用了，讓常斌送我回去就可以了，你還是回公司去上班吧。”
“我送你回去。”邵明陽皺眉。
白淑寒還坐在椅子上，她擡頭看着邵明陽，卻是回道，“真的不用了。”
眼見兩人這情景，常斌很是識趣，立刻退了出去關門。
“不要讓我擔心。”邵明陽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