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有些陰沉,灰濛濛一片,恰是某人現在的心情一樣,完全安寧不下。
機場,她駐足在大廳中,徘徊不前,蘇爸爸以爲小沫已經上了飛機,所以已經離去,而小沫卻在登機的前一刻猶豫了,只是那一瞬,身體突然有什麼被抽走的感覺,眼前一暈,她又退了回來。
留下,留下,耳邊似乎有誰在不停地叮囑。
她的心跳動地很快,有種不祥的預感。
猶豫再三,她終是提起行李打車去了尹宅,一切好似預料之中,尹天澈不在,而屬於他們的記憶都沒有改變,房間的佈局還和她走時一樣,只是Ander好像特別焦躁,盤子裡的食物沒有吃,一直在客廳中徘徊,走來走起,不肯停下半步。
難道真是如葉風所說?女子的眉緊緊皺起。
一個人的客廳,空曠的好冷,手冰地泛白,拿起電話,迅速地撥下葉風的號碼。
“澈,你在家?”葉風那邊顯示的是別墅的電話號,自然當做是尹天澈打來的,頓時鬆了口氣,語氣中夾雜着擔心與欣喜。
“葉風,你沒和澈在一起?”小沫本以爲葉風會和尹天澈在一起,聽聞葉風這麼一問,也是一驚,緊張地握緊了話筒,連語調都有些走音。
“我還沒有找到澈,他應該是獨自赴約去了。”聽到小沫的聲音,葉風一下子又沒了生氣,抓了抓頭髮,想着那女人剛剛還是一副不關心澈的死活的樣子,便也沒什麼好語氣地回答道。
剛剛他從機場回來,去公司就已經不見了澈,打電話關機,家裡也沒有,很顯然,澈一定是去赴約了,他已經派人去追查澈的行蹤了,只是至今仍舊沒有獲得消息。
眼看這天色便黑了下來,葉風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寧,澈那顆多情的種子,真TMD讓人擔心。
“去赴約了?”蘇小沫明明清楚葉風所說的赴約是指什麼,卻還是本能地重複了一遍,目光渙散,好似還沒反應過來。
“對,去赴約了,澈去找死了,這下你滿意了。”葉風狂吼道,本來就沒有心情和這個女人廢話,直接將電話摁死,在方向盤上狠狠地砸了一拳,隨意拿出一支菸,點燃,胳膊架車窗上,吸了起來。
淡淡的煙霧籠罩了他整張臉,一雙勾人攝魄的桃花眼,完全不見半分平日裡的放浪之色,陰沉暴躁,好似一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活火山。
已經很長時間過去了,還沒有澈的消息,葉風的心情已經陰沉到了極點,根本無心顧及蘇小沫的感受,他只知道如果在找不到澈,他就可能永遠也找不到他了。
雖然他比澈還大了一歲,可是十六年前,若不是澈將自己從帶了回來,他恐怕早就餓死街頭或者和被人販子弄成殘疾去乞討了,怎麼可能還有今天的葉風,連這個名字都是澈給他的,他所有的一起都是澈給的,所以他覺得不可以讓澈有事。
眉頭緊鎖住一層愁雲,狠狠地捻滅菸蒂,葉風又抓起電話,快速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還沒有線索?”他的聲音冷的可怕,好似那邊膽敢再說一次沒有,就會死無全屍。
“已經有線索了,風少,我剛要向您稟告,據可靠消息,尹總去過西郊平山下的一帶,現在正在上山,在半山腰的位子,探測到了尹總的車,不過人好像已經不在車上了。”電話那邊言簡意賅,如實稟報,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我知道了,立刻加派人手,暗中佈置在附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澈的位子,確保他的安全,如果澈有什麼差池,你們也都別想見到明天的日出了。”千萬不要以爲葉風在嚇唬人,以他的身手,一夜之間幹掉百人絕對不成問題。
乾淨利落地掛掉電話,發動引擎,完全漠視交通規則,掉頭加速而去。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趕到現場,希望他所不想看見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別墅裡,蘇小沫癱坐在沙發上,手中的電話掉在地上,發出“嘟嘟”的忙音,此刻她的腦袋裡全部被葉風最後一句話填滿。
澈去赴約了,去找死了,這下你滿意了?
眼淚一顆一顆跌落,不,澈去送死了,她怎麼滿意呢?
心疼的一寸一寸斷裂開來,她不要他死,他不可以死,他還沒有見到他們沒有出世的寶寶呢。
對不起,寶寶,是媽媽錯怪爸爸了。
手捂在小腹上,當事實擺在面前,她不得不相信你葉風的話,原來一直都是自己錯怪了澈,而他卻默默承受,她真不敢想象,當他一遍遍地懇求自己相信,而她卻絕情地選擇背棄時,澈該有多麼傷心,當自己的槍口對準他的胸膛時,他又是怎樣一種心境,一定痛得生不如死了吧。
蘇小沫,你真是個笨蛋,混蛋!竟然差一點就親手打死了那個如此愛你的男人。
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蘇小沫是在懲罰自己,也是在告訴自己要清醒過來,澈還在等着自己。
擦去眼淚,堅強地撿起地上電話,再次撥下葉風的號碼。
他不接,她不厭其煩,一遍一遍,不停地撥打,直到葉風再也忍無可忍,接聽了電話,衝着她大吼。
“蘇小沫,你有完沒完,我現在要去救澈,沒有時間和你廢話。”葉風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拿着電話,不斷提高車速。
“葉風,帶我去找澈。”她的聲音明顯帶着些剛啜泣過的喑啞,卻也難掩無法決絕的堅定。
“我在別墅等你,如果你不來,我就不停打電話,我不信你會關機。”蘇小沫補充道,她不是寸心想威脅葉風,只是她必須要去見澈。
“好,出來等我。”葉風相信這個女人絕對會說的出,做的出,也沒有時間和她周旋,剛好順路過去,便一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