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傷到了喉嚨口處的血管,晴空有些困難的從嘴裡擠出兩個字,越澤抱着她的雙手顫抖了一下,然後低頭,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晴空,你醒了?”
他的眼睛都溼潤了,等了這麼久,她終於醒來了。
晴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綁着一層厚厚的紗布,越澤連忙拉開她的手說道,“不要動!”
傷口很深,已經傷到骨頭了,碰一下都會很疼。
晴空現在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身上的燒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身體還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下,動一下都覺得疼。
“把這個止痛藥給她吃下兩顆!”前座上,徐子謙遞過來兩粒藥,越澤連忙扶着晴空喂她吃下,“晴空,你不要多說話,我現在帶你走,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我會好好照顧你!”他捉住她的雙手,眼裡終於露出了欣慰。
正在開車的時候,徐子謙突然接了個電話,然後轉過頭來對越澤說道,“我聯繫到了一個肌膚科的專家,在拉斯維加斯,她的臉傷到了骨頭,如果錯過了最佳冶療時間,以後就算是做植皮手術也恢復不到以前的容貌了!”
晴空吃了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她的頭枕在越澤的肩膀上,他心疼的摸着她的發,這張臉,她還沒有看過,世上沒有一個女人不愛美的,他捨不得她醒來後有半分難過。
“那就先去拉斯維加斯!”越澤心裡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明知道那裡是黑銀聖的天下,華爾特很有可能和他達成協議想要索取他的命,可是他不在乎。
與其等晴空清醒以後會後悔,不如現在他就帶她過去,她臉上的傷還會折磨她很久。
徐子謙認識的幾個專家都在拉斯維加斯,越澤決定冒險一試。
爲了確保安全,越澤用徐子謙的護照買了去拉斯維加斯的機票,當他抱着晴空穿過機場和徐子謙告別時,機場內有幾道眼神盯着他懷裡抱着的女人身上,越澤快速的抱着晴空登機,他特意改變了裝束,一身寬大的POLO裝,鴨舌帽帶的低低的,晴空的臉有一大部被裹着,根本不會被人認出來。
四個小時之後,飛機降落,越澤抱着晴空下了機,一路引起不少人的關注,因爲他懷裡抱着的女人臉上裹着紗布,別人指點的眼神投向她時,都讓越澤感到不悅。
晴空是在晚上的時候醒來的,房間裡開着一盞暗黃的燈,陌生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人。
晴空嗓子痛的難受,臉上的肌膚像是燒起來一樣,疼的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越澤……”她試着叫着越澤的名字,記憶倒退到前一刻,她和蘇傾一起墜海,她還活着,又是越澤救了她嗎?
晴空已經沒有了力氣再去想多餘的人或事,她幾次死裡逃生,每一次快要掉進地獄的時候都是越澤將光明帶給她的!
迴應她的,只是一室的淒冷和陌生的氣息。
晴空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赤腳踩在地上,冷意從她的腳底一直串到了她的身體裡,她像是被困住的魚兒一樣,想動,卻動不了,想哭,眼淚也流不出來。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好似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在這個時候渴望一雙手,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有個避風港。
晴空聲音嘶啞的嗚咽着,身體重重的摔落到地上,不知道低泣了多久,越澤回來的時候聽到她沙啞的聲音,連忙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晴空你怎麼坐地上了?”他將她抱到沙發上坐下,從牀上拿過一條毯子蓋到她的身上。
她現在身體嬌貴的像個瓷娃娃一樣,他一碰就會害怕把她碰壞了。
“晴空,怎麼了?”越澤蹲在她面前,只看到她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和一張嘴巴,手臂上的肌膚疤落了,已經不像以前的肌膚那樣細膩。
“我以爲……你不要我了……”晴空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用雙手緊緊抓着越澤的衣服,聲音嘶啞的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不像自己了。
“怎麼會呢?晴空,我不會丟下你的,從今天起我哪也不去,我就陪在你身邊,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越澤心疼的捧着她的臉,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害怕的時候,無助可憐的樣子讓他的心都揪痛了起來。
“越澤,我只有你了……”晴空的眼淚像是開水一樣慰燙着他的胸膛,越澤溫柔的擦掉她的眼淚,怕弄痛了她,他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這份痛意。
“晴空,堅強一點,你會好起來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越澤抱着她,感覺到她在他懷裡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嬰兒,身體蜷縮着躺在他的臂膀裡,直到她睡着了,在夢中還在低低的抽泣着。
他出去見了徐子謙替他引見的那兩位醫生,等晴空的精神狀態好一點他就帶她過去,她這次不僅僅是身體上受了很嚴重的傷,連那顆完整的心都被傷得體無完膚了。
那些男人們之間的爭奪戰爭,爲什麼要牽涉到無辜可憐的晴空?
上一次她血流不止的模樣還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只恨自己不夠強大,沒有能力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
“晴空,對不起!”他低頭,在她額間落下輕輕的一吻,在他眼裡,他比月光女神還要聖潔,美麗,他絕不能讓她毀在那兩個男人手裡,原本一對潔白的翅膀已經被折斷了,那麼以後,就由他來做她的翅膀,帶着她一起飛。
腦神經甦醒之後,晴空夜裡是被痛醒的,臉上那灼人的痛意讓她咬緊牙關,冷汗直流,痛苦的發出呻吟,躺在沙發上的越澤聽到她的聲音後連忙跑到牀邊,發現她的一雙手已經掀開臉上白色的紗布,掐進了她的肉裡去。
“越澤,給我鏡子,好痛啊——”晴空用鋒利的指甲去抓自己的臉,那樣疼痛難當的感覺讓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