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皮,乖~”蘇沫輕聲的做着嘴形,然後把食指放在嘴脣上,和懷裡的小東西對視着,示意着它噤聲,她現在真恨不得自己會說狗語。
小小的哈士奇聽到外面熟悉的聲音,興奮得不停的搖着尾巴,眼見嘴巴越張越大。
蘇沫知道這下怕是徹底沒救了,眼睜睜的看着毛茸茸的嘴巴張開之後,又慢慢的合上了,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音,看到蘇沫瞪大的眼睛,滿臉驚訝,哈士奇眨了眨眼睛,悠悠的瞥過了頭。
“……”
邵深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狗糧,本來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臉色的疲憊也褪去了幾分,一顆心也突然一下輕鬆了不少。
蘇沫聽着外面沒了動靜,以爲邵深已經上樓去了,悄悄的把門推薦開一條縫,伸着腦袋就往外面看,看見客廳空蕩蕩的看不見人,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踱着步子就要往外走,剛伸出一隻腳,廚房又傳來了邵深的聲音,“哈皮,你再不出來,我就把桌上的狗糧全部都扔了。”
明明是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卻讓蘇沫半步都不敢挪,聽完邵深的話,蘇沫感受到懷裡的哈士奇開始掙扎,輕輕的摸着懷裡哈士奇的頭,小聲的安撫着,“乖~他扔了我給你買更多的。”
漸漸的,懷裡的哈士奇又安靜了,吐着舌頭,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滿臉期待的看着蘇沫。
“哈皮,冰箱裡的胡蘿蔔怎麼不見了?”
本來還擡着腦袋左顧右看的哈士奇,耳朵突然一下就搭了下去,就像是做錯了事情怕被懲罰一樣。
“胡蘿蔔?”蘇沫舉着哈皮,讓它與自己平視,“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偷吃了胡蘿蔔了?”
這時候哈士奇的眼睛躲躲閃閃的,腦袋也垂得更低了。
“你是一隻狗,你應該是吃肉的,或者狗糧,胡蘿蔔是兔子的吃的,作爲一隻狗,你能不能有點追求?有點狗生觀?”蘇沫張嘴低聲的說着,看着它滿臉人家就愛胡蘿蔔的表情,又有些忍不下心,“好吧,胡蘿蔔就胡蘿蔔吧,營養其實還是挺豐富的。”
邵深不急不慢的泡了杯咖啡,拿了本雜誌,走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泯了一口咖啡,“哈皮,快出來喝咖啡。”
還沒來得急鬆口氣,聽見門外又傳來了聲音,“喝咖啡?”訝異的低頭,蘇沫居然看着懷裡的小狗居然開始流口水了,“你……”意識到自己的分貝有些高,蘇沫趕緊壓低了聲音,“你這小樣,你還喝咖啡?”
小哈士奇扭着圓圓的腦袋,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蘇沫。
蘇沫實在想象不出來,一隻哈士奇,坐在桌子旁,邊喝着咖啡邊吃着胡蘿蔔的樣子。
邵深把目光從雜誌上挪開,轉頭看向房門內,意味深長的叫了聲,“哈皮,你是不想呆在這裡了?”
“汪~”蘇沫這下是完全來不及安撫,等她反應過來,也是爲時已晚了。
把耳朵貼在門上,聽着門外的動靜,果然腳步聲越來越近,蘇沫把懷裡的哈士奇放下,急得團團轉轉,嘴裡還不停嘀咕着,“這下好了,我該說什麼,我該怎麼面對他。”
門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小哈士奇蹲坐在地上看着蘇沫不停的來回走,蘇沫聽着腳步聲到了門口就停了,蘇沫趕緊靠着牆,卡嗒一聲,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蘇沫貼着牆壁,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隱隱的出着汗,垂在兩側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緊,一偏頭,透過門縫,映入眼簾的滿是邵深黑色的西裝,蘇沫稍稍動了動,想看清楚邵深的臉,不料手中的包碰到了門,門晃了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嗯?”邵深站在門口,只是疑惑的嗯了聲,並沒有推開門往裡面走。
此時,蘇沫擡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屏住了呼吸,整個房子都安靜極了,蘇沫都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汪~汪~”一道灰影從蘇沫眼皮底下走出來,叫了兩聲之後,仰着頭就往門口走,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看蘇沫一眼。
蘇沫雙手和十,看着崇拜的某狗趾高氣昂的背影。
“你這小東西,還知道要出來。”邵深彎腰一把抱起地上的哈皮,懲罰式的拍了拍它的頭。
“嗚~”像是撒嬌一樣,哈皮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好了,好了,乖,下次再叫你不出來,就把你送人了。”
蘇沫聽着邵深滿是寵溺的話,癟了癟嘴,邵深最近都沒有這麼對她說過話了,真是,怎麼可以對一隻狗這麼溫柔,對她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偏着頭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會嫉妒一隻哈士奇。”
邵深站在門口,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伸手帶上了門,走了出去,抱着哈士奇,端起玻璃茶几上的半杯咖啡,說話的聲音額外的大了些,“你喝咖啡的樣子簡直像極了小沫。”
趴在門上安靜聽着門外動靜的蘇沫,一口氣哽在了胸口,她的樣子像正在喝咖啡的哈士奇?
邵深伸手摸了摸埋頭喝着咖啡的哈士奇,“真像。”
站在門口的蘇沫,索性坐到了地上,自顧的迴應着外面的話,“哪裡像了,這可是物種上的區別。”
哈皮喝完了杯子裡剩下的咖啡,汪了一聲,坐在地毯上,看着邵深,討好的吐着舌頭。
“不過,要是小沫有你這麼聽話就好了。”
本來安安靜靜的聽着外面的話,聽到這裡,她一下就站了起來,手就握到了門柄上,心裡重複着邵深的話,好看的柳葉眉皺成了一條毛毛蟲,難道她連一隻哈士奇都比不上了,可後面的話卻讓她徹底的安靜了。
邵深長嘆了一口氣,“小沫,你說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你知不知道,你是我這世上唯一的依靠,唯一的…親人,你還小,你對我的感情明明是親情,你只是對我依賴,等長大了,就會發覺並不是你想的那門回事的,你怎麼就這麼任性,哈皮說,我該拿她怎麼辦。”在親人兩個字上,邵深咬的額外的重。
“汪!”
邵深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哈士奇一眼,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抹苦楚的笑,“我真是累得不輕了,居然在這裡和一隻狗說話。”
聽到門外上樓的聲音,蘇沫轉過身來,好看的臉上滿是比同齡人成熟的柔和,貼着門,語氣忍不住的輕快,“我是任性,可任性的對象只是你,邵深,我對你的感情我分得清清楚楚,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說過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趁着邵深去了樓上,打開房間的窗戶,蘇沫熟練的就爬上了窗臺,縱身一躍就跳出了房間。
樓上的房間裡,周身籠罩着冷峻氣息的男人,抱着一隻哈士奇,盯着窗外的身影,滿臉的複雜,“小東西,你說我剛纔的話,她聽懂了多少?安撫好這丫頭,怎麼比十幾億的生意還難啊,真是折磨人,要怎麼樣才能做到好好的安撫她,不傷害到她,還能和她說清楚。”
“嗚~”
蘇沫的身影最終消失在別墅之外,緊接着就看着神色匆匆的李添往裡面走來,邵深一閉眼再一睜眼,眼睛裡又恢復了冷靜和睿智,放下哈士奇,才往樓下走。
“總裁。”
“什麼事,說。”
“顧城回顧氏了。”
“哦,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昨天的事。”李添說完就遞上手上的一張精緻的邀請函,“這是邀請函,是顧氏主持的一場宴會,慶祝顧氏集團正式由顧家少爺顧城接手。”
邵深接過邀請函,看着紙上熟悉的名字,嘴角揚起的一抹笑,讓人不寒而慄,“消失了這麼久,終於要有動作了。”
“總裁,明天晚會女伴的事情?”
“不用。”
“可…邀請函上明確指明,男嘉賓需帶女伴出席,女嘉賓需同男伴出席。”
“我說不用。”邵深把眼睛從邀請函上挪開,擡頭看着李添,語氣決絕,不容抗拒。
“是。”
“我叫你秘密關注和氏集團的東西,最近可有什麼進展?”
“和氏集團最近沒什麼動靜,只是總裁和小姐最近經常不在公司,聽回來的消息是說,經常出差。”
“出差?有沒有調查清楚是因爲什麼事情出差?”
“沒有,出差的事情,整個和氏上下似乎都只有和琴身邊的幾個心腹才知道。”
聽完李添的話,顧城的往後一仰,靠在了沙發上,拿着邀請函不斷的在玻璃茶几上扣着,一下一下,都像是敲在李添的心上,每敲一下他的心就跟着一緊,多久沒有見過總裁有這樣的表情了,A市嗜血的地獄修羅。
“上次相親就知道她不單純,我倒要看看他們要玩些什麼花樣,那邊繼續找人給我盯着。”
“是。”
“我今天不回公司了,明天準時過來接我。”
“是。”
“小沫那邊……”
“是要派人跟着,暗中保護小姐嗎?”
“不用了,她也不小了,我再怎麼樣也陪不了她一輩子,先讓她去吧,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不過,萬一有什麼事情,你們…所有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
李添走出去帶上別墅的門,擡頭望天,欲哭無淚,總裁的意思到底是要派人保護還是不要派人保護啊,“小沫小姐啊,您還是快點回吧,這種艱難的任務,實在是不想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