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林嘉都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有動過。看到邵深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起,蘇沫的眼睛就沒有從門口挪開過,林嘉心裡驟然就升起了一種無力迴天的感覺。
看住蘇沫被邵深拉走的時候,心裡叫囂着快去阻止的聲音在整個耳邊迴盪,可腳下的步子,卻怎麼都邁不動。
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邵深把蘇沫從人羣之中拉走。
顧城看着蘇沫被邵深拉走,馬上就從椅子上起身,邁開步子就要走過去。動作快得連站在一旁的許城都沒來得及反應。
顧城剛疾步走到了門口,就被朱子韻和駱函默契的邁步上前擋住了去路。
朱子韻沒料到駱函也會有所動作,兩個人默契的看來彼此一眼,勾起了嘴角。
顧城也沒意識到朱子韻和駱函是故意上前攔住他,眼看着蘇沫被邵深拖出去,越走越遠。什麼都來不及說,從駱函的身邊繞過去,就打算去追邵深和蘇沫。
駱函往後退了一步又擋在了顧城的前面,緊接着朱子韻就走了上來,擋住了另一側。顧城纔沒辦法停下腳步,眼睛直盯着站在面前的兩個人。
朱子韻見顧城沒有再動的意思,纔開口說話,“顧少爺,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別人是插不了手的,所以請你不要過去。”
顧城聽着朱子韻的話,再看向門口時,蘇沫和邵深的已經沒有了蹤跡,不知去向,看向朱子韻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兇狠,“誰說我插不上手了?”
見顧城說話的模樣,駱函馬上就擋在了朱子韻的前面,“那我們讓開,你去插手吧,反正也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說着駱函還不忘聳聳肩膀,牽着朱子韻挪開步子讓開,給顧城讓開了一條路。
“你……”
直接避開顧城的眼神,駱函拉着朱子韻就往門口走,“老婆走,我們回家吃飯羅。”
等出了門,朱子韻突然就停下來不動了,“駱函,你什麼意思?小沫好不容易回來了,當然是得撮合小沫和邵深在一起。”
駱函伸手在朱子韻的頭上拍了拍,“我的傻老婆,我當然也是這麼新的。那你剛剛打算幹嘛?你要和顧城理論嗎?”
聽到駱函的話,朱子韻突然覺得有道理極了。但是想到剛剛駱函的話,“可是你也不能那麼說呀。”
駱函聽着朱子韻的話,就知道,她還是沒理解,“我是已經確定邵深帶着小沫走了之後,才那麼說的。”
“……”
這下朱子韻纔沒有再反駁駱函的話。
“真是笨。”看到朱子韻啞口無言的樣子,駱函忍不住就寵溺的說了句。
朱子韻扭頭就走,駱函馬上就跟了上去,“老婆,回家吃飯嗎?我餓了。”
“回家我問你問題,你回答沒別想吃飯。”
“……”
一股不好的感覺從駱函的心裡升起,本想着發佈會結束之後,朱子韻也差不多該忘了這件事情,居然現在還記在心上。
邵深拽着蘇沫一直走一直走。
熟悉的怒氣,包繞在蘇沫的周身,熟悉的感覺,依舊讓蘇沫有些不敢說話。
邵深就是拖着蘇沫一直走,什麼話也不說。踩着高跟鞋,蘇沫實在是跟不上邵深的速度了。
“邵深,你抓疼我了。”
這時候邵深停了下來,抓着蘇沫的手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蘇沫反應過來剛剛那聲沒控制好的邵深,馬上就放柔和了語氣改口,“邵深叔叔,你抓疼我了。”
“你再叫一聲。”
邵深的聲音很平靜,可在平靜的聲音也掩飾不住過於激動而顫抖的聲線,以及從一開始抓着蘇沫就不住顫抖的手。
蘇沫看着邵深微微眯起的眼角,揚起一抹無辜的笑,“邵深叔叔。”
上一秒還在蘇沫身後的邵深,下一秒伸手一拉,就把蘇沫抵在了牆上。
熟悉的氣息環繞在彼此的周圍,有些醉人,邵深眼睛裡憤怒的紅色,盯着眼前熟悉的臉,慢慢的變化變化,有深入淺,由淺入深又轉化爲另一種更熾烈的情感。
邵深不知道把蘇沫拉到了哪裡,來來往往沒幾個人,安靜極了。蘇沫背後抵着牆壁,牆壁上滿是綠油油的爬山虎。風一吹,葉子在她的脖子上來回不停的輕掃,癢癢的。
邵深雙手撐在蘇沫頭兩側,不斷迫近的氣息,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蘇沫剛擡頭,微微張嘴準備說話,一陣灼熱的溫度就落在了脣上,像是帶着積蓄依舊的憤怒和情感都在這一刻爆發了。蘇沫完全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着邵深爲所欲爲。
過了好一陣,邵深稍稍把脣挪開,卻沒急着拉遠距離,微微垂着眸子看着蘇沫有些紅腫的嘴脣,“你再敢叫一聲試試看,我不確定自己到底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蘇沫大口的喘着氣,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沒有從剛剛的吻中回過神來。身後的爬山虎葉子,依舊在脖子上來回掃着,可蘇沫卻什麼都感受不到,整個人還沉浸在剛剛的驚嚇之中。
看着蘇沫臉上的表情,邵深有些心疼,有些不忍心,手從牆上慢慢的挪下,一點一點的把蘇沫帶進懷裡。
熟悉的溫度讓蘇沫沒有多餘的力氣推開,索性讓邵深抱着,久違的溫度,讓她不禁勾起的嘴角,手也慢慢的擡起,迴應着邵深的擁抱。
“邵深,小沫回來了。”
蘇沫的聲音很溫柔,隨着風飄進邵深的耳朵裡,和剛剛完全不一樣的語氣。
邵深有些訝異蘇沫前後的態度,“小沫?”
“邵深,三年小沫好想你,你想我嗎?”
邵深沉默着沒有說話,突如其來的沉默讓蘇沫心裡咯噔一下,抱着邵深的手漸漸的鬆開。
“從你消失的那一刻起,我看到的,想到的,不知不覺什麼都會變成你。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風吹動葉子的颯颯聲,在四周響起,邵深的話在蘇沫的耳邊迴盪。蘇沫有些反應遲鈍的猜測着邵深話裡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什麼一發不可收拾。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全世界嗎?怎麼能說走就走,既然要走的話,那還回來做什麼?三年前走了,你就不應該回來。”
蘇沫伸手推開9邵深,從邵深的懷裡退出來,頭低得低低的,說話的聲音海帶上了絲絲嘲諷的味道,“看來我真的不該回來的,我明天就走。”
看着蘇沫轉身就要走的背影,邵深伸手一把抓住,“你敢再走試試看。”
“不是你說我不該回來,你既然那麼不想我回來,那我走就是。”
“不要走,不要再離開我。”
近似乎乞求的語氣讓蘇沫愣了愣,她從來沒有聽到過邵深用這樣的乞求的語氣和誰說過話。蘇沫猶豫了片刻纔開口,“邵深?”
邵深沒有回答蘇沫的話,只是抓着蘇沫的手抓得緊緊的。
兩個人就這麼站着,誰也不再說話。
駱函一路上開車領着朱子韻回家,整個過程車內的氣壓也低極了。駱函手心不斷的出着汗,有些不知所措。早知道就應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老婆,我們晚上吃什麼?”駱函的聲音很小,小心翼翼的問着坐在車後的朱子韻。
“別叫我老婆。”
“老婆,別生氣了,好不好?”
“誰是你老婆。”
駱函沒說一句話,就被朱子韻堵得死死的,沒有絲毫還口之力,索性不再說話了。
駱函一安靜,朱子韻反倒沒那麼大的脾氣了,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剛剛的話說得有些過分了,語氣不禁就放緩和了些,“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
“嗯。”
朱子韻的眉頭皺了皺,“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一直和小沫都有聯繫的,是不是?”
“嗯。”
朱子韻問一句,駱函馬上就點頭答一句,生怕朱子韻呆會又生氣了。
“爲什麼不提早告訴我?”
“是小沫不讓我說的,而且……不是你自己交代了小沫不要告訴你她的情況?”
“……”
朱子韻沒說話之後,駱函緊接着開了口,“子韻,三年,小沫一直都在墨爾本,她過得很好,不辛苦,有人保護。”
“你居然真的都知道。”
駱函輕笑,把車停在了路邊,索性坐着專心的和朱子韻說話,“我知道,你對於誤會邵深的事情一直都放在心上,你肯定直到現在還覺得,把小沫勸走也有你的不對,對嗎?”
朱子韻沉默着沒有說話,三年,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單獨碰到邵深,不知道爲什麼每看到邵深的時候,她的心裡柳升起來一股愧疚感,心虛感。那種感覺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這三個字……
“我知道你後悔,所以我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查到了小沫去了哪裡,三年前的那次出差,其實是我騙了你。我不是去工作,而是帶着人把整個墨爾本翻了個底朝天……”
說到這裡駱函長吸了一口氣,“你要知道躲一個人容易,找一個人難。”
“那這樣說來,你三年前去墨爾本就是去找小沫的?”
“嗯。”
顧城點頭,“我不想讓你的心裡有愧疚感,所以你做錯的事情,我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