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深說完話之後,屋子裡整整安靜了十幾秒。
朱子韻看出了邵深的隱忍,“顧城?原來是顧城。”
“你認識顧城?”邵深的語氣裡帶着疑惑,以及警惕。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就是上次在酒吧的時候,見過他。”說到這裡朱子韻頓了頓,才接着說,“他比你先找到小沫,在不知道小沫在哪裡的情況下。”
邵深的手不住的收緊,看朱子韻的黑眸不住的加深,“朱子韻,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想說什麼,顧城有多危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男人有多喜歡小沫。”朱子韻的眼睛一直鎖在邵深的臉上,看着邵深英俊的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難看。
“顧城不像你們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無害。”
“邵深,多的話我也不想說。只是小沫要有絲絲的動搖,我絕對還不猶豫的勸她到顧城的身邊去。”
剛剛顧城單手把蘇沫鎖在牆上的曖昧姿勢,又在蘇沫的腦海裡顯現出來。邵深伸手就抓住了朱子韻的手腕,手上佈滿了暴起的青筋,“你敢。”
不知道邵深用了多大的力氣,朱子韻疼得眼淚直在眼睛裡打轉,感覺手腕要被捏碎一樣。
看着朱子韻眼睛裡泛着眼淚,邵深一下甩開朱子韻的手。也不說話,只是沉默,坐在沙發上,像只蓄勢待發的野獸。
朱子韻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看着手腕上紅得有些泛黑的一圈,拿手機的手都是顫抖着的。撥通電話,聲音都帶着絲絲的顫音,“喂。”
電話那頭傳來溫潤的男聲,帶着絲絲的欣喜,“子韻?”
得到那邊的回答,朱子韻像是機械般的說着接下來的話,“你現在有時間嗎?”
“你在哪裡,我馬上來找你。”
不知是不是電話那樣的聲音,太過於溫暖,朱子韻的聲音有些嗚咽起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十分委屈,“我在家裡。”
“在家裡乖乖的,我馬上就到。”
“嗯。”
掛了電話,朱子韻眼神幽怨的看了邵深一樣。邵深張嘴剛想說什麼,朱子韻就推門跑了出去。
屋內剩下了邵深一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淒涼。
朱子韻出門,並沒有跑到哪裡去,只是站在門口,看着門前的路,直到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車停在門口,紅色的車門被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從車上下來。走得雖然從容不迫,但是很明顯腳下的步子亂了節奏。
看到熟悉的人,不知道爲什麼,朱子韻覺得自己的心突然一下就平靜了不少,也有些後知後覺的尷尬,“那個……你來了。”
駱函走過去,不由分說的就牽住了朱子韻的手,就往屋裡走,“是誰欺負你了?”
“其實……其實也沒有事。”朱子韻第一次覺得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別這麼大,她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可眼前的駱函仍然牽着她往前走,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阻力。
嘭的一聲沒被踹開,朱子韻站在駱函身後,心疼極了,“駱函,這是我家的門。”
屋內兩個男人的目光對上,瞬間電光火石,有種戰爭一觸即發的趨勢。
駱函的聲音響起來,他的聲音很溫柔,可是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你是誰?”
“朱子韻,他是誰?”邵深雙腿搭上了茶几,從門口的方向看過去,顯得額外的修長。
“這位先生,請對我的未婚妻客氣點。”駱函的手始終都牽着朱子韻的手,沒有絲毫的放鬆。臉上的表情雖然恭謹謙遜,可眼神卻額外的凌厲。
“原來是駱先生,久仰大名。”邵深站起身,走到駱函面前。
駱函仔細的打量着邵深,接着回頭看了朱子韻眼睛始終盯着邵深,也往前走了一步,“邵先生。”
“你認識我?”
“我是子韻的未婚夫,自然她身邊的人,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駱函看邵深的眼神更加的危險,把身後的朱子韻擋得嚴嚴實實的。
眼前人的小動作,一絲不落的都被邵深看在了眼裡,邵深嘴角往上勾了勾,往後退了幾步,“我覺得駱先生似乎誤會什麼了。”
駱函看着邵深退後的動作,回頭看朱子韻,朱子韻真一動不動的看着他自己。以爲是自己一直牽着她的手的緣故,馬上就鬆開了朱子韻的手,“對不起,一世情急就……”
手上溫潤的觸感突然消失,朱子韻心疼的失落一閃而過,僅僅一瞬,馬上就笑着揮了揮手,“沒關係。”
邵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沙發上,拿起玻璃茶几上的杯子,磕了磕桌角,示意這屋裡除了他們兩個還有第三個人。
朱子韻看了邵深一樣,很快就偏過頭,冷哼一聲。
駱函看着兩個人之間微妙的小動作,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悅,“子韻,打電話叫我過來做什麼?”
朱子韻的目光落在駱函的身上,筆挺的西裝,額頭上還冒着細密的汗珠。可見他剛剛是在上班,而且開車開得很急。自己不過就是隨便說的一個理由,那樣的事情要她怎麼說得出口,“那個……那個……我找了一個伴娘,想重新去試試婚紗。”
駱函溫柔一笑,手揉上了朱子韻的頭髮,“老婆大人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朱子韻的臉突然一下就紅了,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像這樣被一個男人這麼溫柔的摸頭髮,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邵深從沙發上起身,走過駱函的身邊,伸手拍了拍駱函的肩膀。
男人之間的話,往往很沉默,駱函看着身旁低頭的朱子韻,朝着邵深纔算是露出了個平常的微笑。
邵深收回手推門,吱呀的開門聲,驚醒了不在狀態的朱子韻。看着推門就要出去的邵深,“你去哪裡?”
“回公司。”
“你自己叫我打電話,把小沫叫回來,自己卻要跑是什麼意思。”朱子韻看着邵深的背影,滿不理解的喊着。
“小沫不和顧城單獨呆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朱子韻聽着邵深的話,也不再說什麼挽留的話,滿臉的不屑,“走吧走吧,我倒要幫顧城一把,讓小沫離開你。”
邵深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聲音仍舊擲地有聲,並且充滿着威脅力,“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駱函一把拉住就要跟出門的朱子韻,“小沫?小沫是誰?”
“等會應該就可以見到她了,我要是男人,保證第一眼見她就給迷得死死的。”
“……”駱函看着朱子韻的臉上,一副滿是憧憬的樣子,“你是我的未婚妻,要是你跑了,我和誰結婚。”
朱子韻摸了摸耳根,“天下的女人多得去了,又不是隻有我一個選擇。”
駱函的嘴巴張了張,卻又無奈的關上。看着朱子韻泛紅的臉,笑得滿是溫柔。
朱子韻看了駱函一眼,馬上就別過頭,“別這樣看着我笑,總覺得有什麼陰謀。”
“你覺得我有什麼陰謀?”說着駱函就把頭湊近了朱子韻的耳邊上,溫熱的氣息一下一下,就如同駱函的人一樣溫柔。
“子韻姐,我來遲了。”蘇沫從外面看見門沒鎖,直接就跑着推開了門,只聽見嘭的一聲,門打開了,屋內卻沒有一個人。
“小沫,都叫你慢點了。”顧城跟在蘇沫的身後,看着蘇沫站在了門口,“怎麼不進去了?”
“怎麼沒看見人。”蘇沫看着門被打開,屋內卻空空的沒見着一個人。
“可能是出門了?”
聽着顧城的話,蘇沫十分肯定的搖頭,“不可能,子韻姐說了等我的。”
“小沫。”
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傳來慍怒的聲音,還帶着幾分迴音的味道。
“子韻姐,你在哪裡?”蘇沫把門推開了些,走進屋裡,仍然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蘇沫鬆開推門的手,緊跟着進來的顧城,慢慢的拉開了門,看向門口,嘴角忍不住就上揚了,“小沫,在這。”
蘇沫回頭,就看見門後面,兩個身影緊緊的貼在一起。朱子韻只有身子,沒有看見頭,只有從陌生臂彎裡滑下來的幾縷髮絲。蘇沫看了看顧城,又看了看門,“子韻姐,不會是我吧。”
顧城忍着笑,看着屋內有些詭異的場面。
蘇沫看着朱子韻被沒見過的男人抱着,馬上走上前,一把把朱子韻拉出來,護在身後,“你是誰?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我子韻姐是有未婚夫……未婚夫?”
此時駱函的頭擡了起來,一張溫柔的臉看着蘇沫,甩了甩剛剛被門撞得有些暈乎的頭,“嗯,未婚夫。”
朱子韻也不顧蘇沫的手還拉着自己,只覺得剛剛那一樣應該撞得很疼,“駱函,你沒事吧。”
“沒事。”
“我看看。”朱子韻有些被嚇到,也顧不得考慮什麼,直接踮腳就往駱函的後腦勺上看,伸手輕輕的碰了一下,駱冬發出嘶嘶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蘇沫的眼睛裡滿是歉意,“姐夫,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是我沒注意。你就是小沫吧。”
蘇沫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像是剛剛注意到蘇沫身後的顧城,“這位是?”
蘇沫拉過顧城,“這位是我朋友,是他送我過來的。”
朱子韻在駱函的身後忙前忙後,駱函看着蘇沫眨了眨眼睛,張開嘴說話,卻沒有發出聲音,“謝謝。”
蘇沫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嗯?”
此時,站在一旁的顧城走上前,寵溺揉了揉蘇沫的頭髮。